“三百焦耳,电颤仪准备!”
监护仪响的不停,心电图线条模糊,逐渐落到底部趋于直线,她的状态已经很差了 ,医生保持镇定果断的决定实施电击抢救。
将除颤仪推至床旁,涂上导电膏,快速做好电击前的准备,站在连雾左侧,抬起除颤仪,看好动作麻溜的按下放在胸前相应位置,双手同时按压放电开关放电,观察着心电监测,然后退至一边。
医生连忙交替上前做着心肺复苏,一下一下又一下,扭头注视着心电图,心中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汗水密密麻麻的浮在额间,一旁的护士时刻关注着医生,一看见就拿着纱布替他擦拭。
另一个护士拿着对讲机催促着血液运输,所有人都紧盯着心电图,想要挽救这个年轻的生命。
作为主人公的连雾却是错愕的,她听见监护仪的报警声,她看到护士挑起她的眼皮,宣布她意识溃散,看着麻醉师看见将要归于零的心电线条为她注入肾上腺素,看到一个护士电击一个医生为她做心跳复苏,现场充斥着匆忙和焦急,她的心却是慢慢冷了下来。
奇怪,她为什么会看到?
踉跄几步,心跳难耐,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手脚发软,反应过来后猛地向前,几乎是扑了过去。
但遗憾的是她扑空了。
眼眶湿润,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唇瓣惊讶的合不上,又反复尝试好几次,依旧是触摸不到,明明就在眼前的。
委屈难过涌上心头,但她的手抚上眼睑,她根本没有流泪。
“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
她好似明白了,但又不愿相信,她怎么会死呢,她的孩子才刚刚出生,她还通知了爸爸和哥哥想一起庆祝这难得的喜悦。
她怎么会死呢。
她还不能死!
医生们还在积极抢救,心电图出现细微的起伏,让他们更加卖力,连雾站起身来,暗暗为他们加油,屏住呼吸,生怕干扰了他们。
面对堵塞的道路,输血车反复按着喇叭,司机面带急色时不时低头看着手表,拿出手机联系着什么。
可幸的是交警赶来,骑着摩托车在前边开路,响亮的警铃让堵的水泄不通的车辆纷纷退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赶向医院。
现在是14日15时25分,
耗费6分钟后他们顺利来到医院,接收人员早已在楼下等待,眉头稍稍舒展开,从紧张急迫的情况下展露出难得的笑容。
时间还在流逝,他们没时间消耗了,拿着推车装上血袋,连忙往产房赶去。
抢救可是一件分秒必争的大事。
14日15时27分,在产房里护士高兴的宣布患者的血成功止住了,让气氛低沉的人们心头一喜,看起来他们的努力有作用了。
14日15时29分,急救的血液送入产房,使得大家更加有底气。
血液连接着输送管流入她的身体,她的心跳出现更大的起伏,看起来事情都还朝着希望的方向进行
又是过了一段时间,
目光呆滞,带着几分诡异,站在一旁听着医生宣布了她的死讯,“患者于14日15时35分12秒失去生命特征,已确定死亡。”
真的奇怪,又令人伤心。
接着裹上白布被推着出来,两道高大但背脊有些弯曲的身影冲了过来,满心不敢相信他的女儿、他的妹妹就这么躺在了这里。
明明之前还满心欢喜的说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一个护士走过来,先是询问一番,确定是连雾的家人后,又安慰一遍。
再是告诉他们孩子还在保温箱,需要家属过去照看,毕竟身为母亲的连雾已经去世,现在能照顾孩子的只有连父连兄了。
护士看着伤心的两人,心里忿忿不平,还是没忍不住说出来,抱怨一句,”之前怀孕没见你们来,现在人出事了,哭得那么伤心有什么用“。
连父一怔,缓住神色,抬起头,声音沙哑的重复,想确定一件事,“什么?之前没人陪她吗?”
护士也被他眼神中的黯淡绝望吓到,愣愣的回复着,”啊,对,对呀“
想起连雾之前的遭遇,她才缓和,一一说出她看到的事情,”连小姐来了好多次了,我们这边的都知道她,就她从来都是一个,从每个月的体检和生产都是一个人,住院的时候只有请的阿姨帮忙照顾了一下,就连刚刚病危通知书都是她自己签的,根本看不到家属的影子!“
末尾语气不太友好还带着丝丝责怪。
连父一想到从小娇惯的女儿在面对怀孕还要一个人面对,难过的受不了,他女儿什么时候遭过这些罪。
以至于险些站不稳,差点腿软摔在地上,好在连兄搀扶住,还是他向护士小姐道谢结束了聊天。
连父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司修年!我不会放过他的”。
连兄安慰着他,还抱来孩子给他看,孩子经过检查后已经没事,又由护士喂了一些奶粉,现在正精神着,看着他们笑呵呵的挥手。
连父稍稍缓和的情绪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又溃散了,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他的宝贝女儿才会离开他。
连兄没说话,就陪着连父静静的坐着,两人面带愁容,只有那个孩子笑得不韵世事,丝毫不知满心期待他出生的妈妈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连雾在一边挨着连父坐下,想要安慰难过的爸爸,又想抱抱隐忍不发的哥哥,看到可爱的孩子又想摸一摸,但她都做不到,她只能看着,看着他们为她伤心,而做不了任何事。
之后爸爸和哥哥将长期不回家的司修年打了一顿,宁愿亏损也要断绝合作,至此两家长期不再往来,司家父母对此有愧又不敢阻拦。
还是孩子长大了些问起他的爸妈在哪里。
他们带着孩子去了墓园,指着墓碑对年幼的孩子说这就是你的妈妈,她是在天底下最爱你的人。
孩子懵懂无知,开心的朝着墓碑打招呼,还疑惑的问着对自己很好的爷爷,“爷爷,妈妈真的那么好吗,比爷爷还好吗?”
连父没说话只是盯着墓碑叹息,安抚的抚摸着他的脑袋。
之后连父以有事推脱,让连兄带孩子去司家去见他那没良心的父亲。
司家父母见到孙子十分热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零食玩具招待,笑呵呵的招呼,“是叫乐安对吧,真好听,平安喜乐,好寓意呢。”
相反司修年的态度就没那么和善,带着不在意扫视着有着他的血脉的孩子。
他并不在意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