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说完,对上顾桉探究地眼神,淡淡说着,“顾姑娘乃是世子妃姐妹,来了北辰便是客。”
“若是你南都到时真要强加罪名到本世子之妻身上,那本世子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
燕寒能看得出顾桉来北辰为何意,他只不过是在担忧着她们俩姐妹。
但他来此最担忧的,应当还是怕连累到了他的妻子。
燕寒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芙礼对着他喊‘顾桉阿兄’之时,他心底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况且方才那顾桉还摸了她的发丝,很是亲昵。
还有他那眼神之中还透着一抹不同于看顾璃之时的异样,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北辰世子倒是挺护着我们礼礼。”
顾桉这话令燕寒眸色一变,下意识的搂紧了芙礼的细腰,似在宣誓主权般。
“本世子之妻理应护着些。”
芙礼被他搂腰的动作惊着,在顾桉他们兄妹俩跟前这般亲昵,她有些许的不适应。
世子爷近日像是着了道似的,没由来的就一直要黏着她。
无人时刻她倒是还能受着些,但此刻面前站着的乃是她较为亲近之人,着实有些羞涩,且这男人那手劲还又收紧了些。
“殿下,你松开些。”她扭了下身子,小声地同身旁之人说着。
两人亲昵地举动,落入了顾桉的眼中,他的心间有些许的浮动。
顾桉在心中告诫自己,礼礼乃是如妹妹一般的人,不可动了坏心思。
况且她如今成了北辰世子妃,早已不是那在南都之时未出阁的姑娘。
心中那抹异样难以压下也得压着。
他面色未再有何异常,缓缓道,“南都朝中复杂,父亲已是心急才回命我赶来北辰,既然有了世子这一番话,顾某倒是免去了些忧虑,能安心将家妹留于此处。”
顾桉也有私心,他也不愿这时让阿璃回南都。
礼礼说得不无道理,南都皇帝那性子,始终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阿璃,你住在这世子府中终究是不妥,这里并非是礼礼南都的闺阁,阿璃可不能再像从前般想来便来的。”
这话总归还是要他这个兄长来说出口。
虽然芙礼不会这般觉得,但是这北辰世子可就不一定了。
顾桉的话点醒了顾璃。
她没心没肺,没想那么多。
为了逃婚她可以在北辰,但是住这世子府确实不妥。
她正想说些什么,谁知世子爷却淡淡道,“本世子并非小气之人,何来那般多讲究。”
燕寒自己都没发现,若是放在一月以前,他怕是没有这般不讲究。
芙礼听着这话,不禁多看了燕寒两眼,随即便道,“顾桉阿兄,殿下既然同意了,那便让阿璃留下吧。”
顾璃也在一旁附和,“阿兄若是觉得不妥,明日我去别处住就行了。”
只要不回南都,怎样都行。
最终顾璃还是被留了下来,只不过,她心中想着,明日过后,还是搬离这世子府的好。
——
顾桉来得匆忙,这会入了夜,索性便被芙礼留下,在府中暂住一晚。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不过是去沐浴的时间里,两个男人会坐在正堂之中面面相觑。
“顾公子拦下本世子,是有何话要说?”只见燕寒神色清冷平淡,声音沉静有力地开了口。
“阿璃这门亲涉及甚多,有些同世子怕是说不清楚,但还是想让世子您清楚一事。”
“南都二皇子季子晋,暗地里心悦礼礼许久,甚至有意侵犯之,好在皇太后护着,她没有受得伤害,但此人较为狂荡,礼礼和了亲,没过几日便盯上了阿璃,以他那疯魔的性子,怕是会做些疯狂之事。”
“还想请世子私下里多注意此人,我虽身为南都官宦,不应说这些,但礼礼乃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还是想盼着点她好。”
顾桉一口气同燕寒说了这般多。
原本他怕芙礼嫁入北辰会遭受委屈,但如今看到她在这北辰之中过得甚好,倒是有些为她庆幸。
如若那时他真的下了决心求得皇上赐婚,怕是礼礼跟了他在南都,也不会有好过之日。
南都太多束缚了。
燕寒听着他这些话,眉头一皱再皱,再听到那句‘有意侵犯之’时,更是攥紧了拳头。
芙礼生得妖艳明媚,肤如凝脂,周身男子会为她着迷,这他不惊讶。
毕竟,连他这般不近女色之人都会被她吸引而去。
可他没想到她在那南都之时,竟会遭受这些。
燕寒面色暗了暗,“那二皇子竟这般狂?”
“上官一族的皇位争夺世子应早有耳闻,如今这季氏帝位,也是争夺惨重,二皇子也是那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之人,如今大皇子也被他设计得避了世,怕是这皇位会落入二皇子手中。”
“如今南都皇帝许多决策,怕是不少都是出于二皇子和公孙一家,毕竟这二皇子乃是公孙皇宫所生。”
顾桉会同燕寒说这般多,就是怕有朝一日,季德庸下了台,那季子晋坐上皇位,怕是这南北之间的局势会变。
只不过,这只是他同父亲的猜测。
但今日季德庸好似旧疾加重,怕是这变故会提前。
其实顾桉不单单是为了顾璃一事而来,他和父亲也是有意想求得这北辰世子的帮助。
他们顾家不想参与这场纷争,却无奈被设计入场,季子晋觊觎帝位许久,也觊觎他们顾家势力许久,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如若北辰世子能够帮助他们,那阿璃尚且能避了这门亲,顾家也能不参与这场争斗。
“若是阿璃真同那二皇子成婚,怕是我们顾家会陷入这帝位之争而去,父亲派我前来,也是想请世子帮得一二,护着家妹,远离纷争。”
顾桉知晓此事唐突了些,毕竟燕寒不过是芙礼的夫君,芙礼同他们一家也算不得是至亲,若是他不肯帮,也在情理之中。
顾璃她不知这婚事牵扯众多,只知自己要嫁之人是那二皇子。
她不愿嫁之,但身为父兄,自然都要为她多担着些。
顾璃到至今都怪着父亲,却不知父亲在家中是有多追悔莫及。
“顾公子是想求得本世子的帮助,替你顾家免去这场纷争?”
他虽说的是替顾璃,但聪明如燕寒,自然听出其中的端倪。
顾桉也没打算瞒着,“世子殿下果真聪明,我父亲虽早已舍去将军之位,但顾氏家世久远,就算没这将军之位,也算得上是南都名门,二皇子便是看中这一点,才会如此这般。”
“如今情势紧急,南都能帮上一二的,怕是都入了那季子晋的麾下。”
燕寒虽是愿意帮得顾璃躲在这北辰,但那是看在芙礼的面子之上,可如今涉及朝中,他自有自己的原则。
“顾公子,我敬你为世子妃的兄长,尚且能帮着护住顾姑娘,但若是涉及朝堂之事,那本世子怕是难以出手。”
“南北盟约已签,这其中涉及利益甚多,我北辰可不做那毁约之人。”燕寒忽地勾起一抹笑,“但要是南都有意毁之,到那时再寻得合作也不迟。”
顾桉言下之意不过是在告知于他,那二皇子要小心之,南都皇帝同他北辰签了盟约,但保准,新帝上位,这盟约会有变数。
其实早前燕寒就有些怀疑南都为何会降,明明南都的势力不亚于北辰,却会对外声称为了南都安宁嫁公主求和,所以起初他才会那般怀疑芙礼。
如今想来,怕是她这颗棋子,中了他人的道都不知道。
顾桉也不求得燕寒能够同意,只要阿璃此刻能够藏得住便好,南都那边,他们还算是能应付得住。
只见他温和地笑了声,“顾某倒是不希望会有这么一日。”
毕竟,真有那么一日,便是代表着南都起了变故。
虽是同顾桉聊了这般多,但燕寒心中还是对他同芙礼的态度存有异议。
顾桉发现,同燕寒聊了那般多,他竟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像他有做了什么对不得他的事一般,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许是方才聊开了,这会他倒是真把燕寒当成那妹夫看待,索性便直言道,“世子平日里就是这般对我们礼礼的?”
再次听到“我们礼礼”这四个字,世子爷算是坐不住了。
燕寒冷哼一声,“我们礼礼?”
“顾公子应该认清楚,礼礼同你顾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今她是我妻,算不得你们的。”
这话中醋意甚重,燕寒自己听不出,顾桉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转而继续笑着,“世子未免也太霸道了些,礼礼就算同我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我阿娘认的干女儿,自然算得是我们家的。”
虽是私下里口头认的,但在顾桉眼中,自是自家人。
顾桉活得通透,他心中确实暗自心悦芙礼许久, 但人姑娘不喜欢他,他也不是那强求之人,如今也就只当是妹妹护着。
燕寒一脸探究地看着他,冷冷道,“你最好是这般想。”
面前温润之人笑意更深,“世子这是怕我对礼礼有想法呢?”
燕寒直接揭开他,“难道不是?顾公子看我世子妃那眼神,可不像是兄妹那般简单。”
顾桉堂堂君子,不怕被人揭开心中之事,慢条斯理道,“我承认,我是有过那般想法,但也仅限于心中之想,如今那意早已消散而去,礼礼于我此生只会是那兄妹相称,顾某我从不强求于人,非我的,便不求之。”
这话,燕寒听进去了。
顾桉说得那般严肃认真,倒像是真心所为。
“顾某只求世子日后能待礼礼好些,之前的她过得太苦了。”
那些伤疤,怕是都还未在这世子的跟前呈现。
只听得燕寒森冷又认真地口气,“本世子当然会对她好,不劳顾公子提醒。”
……
芙礼从浴池中出来之后,便坐在屋中等着燕寒过来。
可等等到她这发尾都干了,燕寒都还未归来,她这才命人前去问问。
问问看世子爷是去作何。
结果这素月才走出屋中没几步,就瞧见世子爷面色有些潮红地从院外走来。
芙礼起身上前去接他,这才刚刚走近,就被身旁之人拦住腰侧。
云绣见状抿唇笑着,微躬着身退至门外,同他们带上了门。
只见芙礼嗅了嗅面前男人身上的味道,好看地眉眼皱了皱,“殿下怎么又喝酒了?”
上次尚且只是沾了酒气,这次都喝得面色有些潮红了。
其实燕寒酒量并不好,平日里喝一两杯算不得什么,但今日却被顾桉激了不少,多喝了几杯。
他能从前院走回后院,意识还是在的,只不过脑子还是有些晕乎得厉害。
燕寒抱着她,头便搭在她得肩膀之处,似乎是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他低哑着声音回她的话,“和顾桉喝的。”
耳旁传来女子轻柔又不乏惊讶地声音,“顾桉阿兄和你一起喝酒了?”
明明方才在前院,她瞧燕寒看顾桉的眼神可不是那般好的,两人怎会在一起饮酒呢?
许是那句亲昵地‘顾桉阿兄’又刺激到了泛着醉意的男人,他有些不满地张口咬了那白嫩脖颈上的赘肉。
“嘶…”芙礼下意识地发出声响。
脖颈传来一阵疼痛,她也不知道这世子爷突然发什么疯,逮着她就咬。
“唤他们就那般亲昵,唤我倒是就只有那‘殿下’二字,你倒是分得挺清楚。”
他略带怨气的声音缓缓入了芙礼的耳中
这话说得没由来,芙礼也不知他想表达什么,只当他说了醉话,没去回应。
她伸着手想着先推开他缓口气,结果男人不愿让她离开,嘴里还问着让人摸不着头脑之话,“若是顾桉与我落入湖中,礼礼会救谁?”
这个问题,方才顾桉和他争论了许久。
两个幼稚的男人喝了酒,话便多了,不知是何人先问起的这个问题,聊得起劲。
顾桉直言肯定芙礼会救他,而燕寒偏就不信,可顾桉眼里那点自信却逼得他节节败退。
她的顾桉阿兄那般温柔。
而他,从一开始就那般冰冷。
她与顾桉一同长大。
而他,不过同她认识不到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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