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一处虎穴内,
一头还未成年的白虎,吞食着地上一具巨大且瘦弱的老虎尸体。
虎目含泪,白虎口中发出声声凄厉哭嚎。
“母亲,是我拖累了你。”
“为什么你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的心里好痛啊!”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人类,对,就是这样的。”
......
一边吃,白虎自言自语的哭嚎。
良久,哭嚎声才逐渐停息,
白虎双眼血红,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怨气四溢,恨意滔天。
这一刻,未成年的白虎仿佛瞬间长大,最后一丝稚气消散,一股独属于森林之王的气势正在慢慢成型。
“嗷……”
白虎仰天狂吼。
虎血打湿了它白色的皮毛,那妖艳的红色就像烈火,点燃了白虎心中的杀意。
人类,都该死!
它虽然愤怒,却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母亲都没法对付那些人,它更不能。
恨意压抑在内心,就像不透气的蒸锅,给了它巨大的压力。
杀杀杀……
内心的恨意无法发泄,白虎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寂静的夜里,白虎在山林中狂奔。
远远的,动物四散奔逃。
白虎的皮毛就像太阳一般耀眼,所到之处,生灵俱静。
此情此景,白虎心中恨意更盛。
就因为这一身白毛,它几乎捕不到猎物。
母亲的教导浮现在脑海。
“白三,你想活?还是想死?”
“母亲,我想活着。”
几次差点被野狼吃掉的小白虎,更加渴望活着,面对母亲的询问,没有半点迟疑。
“想要活着,你就必须跑的更快,力量更大,耐力更持久,并且要有一颗冰冷的心。”
从那时候,母亲开始教导小白虎捕猎。
小白虎很努力,但纵使这样,它依旧抓不到猎物。
只能靠母亲和两个哥哥的给予活着。
后来,两个哥哥离开了。
只剩下了母亲和它。
昨天,它终于抓到了虎生中的第一只猎物。
兴高采烈的回到虎穴,却发现母亲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临死前,母亲告诉白虎,
是一群山匪下的手,让它不要想着报仇,所有爱恨情仇只会让老虎变得虚弱。
然而,它眼中只有惊惶和不知所措,泪水模糊了视线。
母亲突然愤怒的发出一声虎啸,一虎爪拍在它身上,打的它翻滚了出去。
“老虎不能有感情,有感情就会死。”
“你想活下去吗?”
白虎有些不知所措,但它还是坚定的回复了是。
“想要活下去,那就吃了我。”
这句话就像梦魇,从母亲的口中说出,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重复。
白虎永远忘不了昨天的那一幕,母亲每句话都像是火焰灼烧着它。
“吃了我,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你牵绊的东西,你要记住我的味道,每次被情绪控制,就想想你为什么要吃掉我。”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才算是一只真正的老虎。”
…
白虎不知不觉跑到山顶的悬崖边,向下俯视着一望无际的森林。
一种想要跳下去的蛊惑之力,浮现在心头。
白虎从回忆中清醒,看着已经抬起的左爪,怒不可遏。
有被打断回忆的愤怒,也有对内心那种蛊惑之力的反抗。
对着山下的林海一声响彻天地的虎啸,
“嗷呜…”
虎啸山林,
天地之间瞬间寂静。
虽然白虎还没成年,但已经初露王者锋芒。
望着天上一轮血月,白虎静静而立。
母亲,我会好好活下去。
但,该死的人,也必须死。
......
已经抓到过猎物的白虎,像是突然开窍。
也或许是母亲的死刺激到了它,
白虎速度力量有了明显提升,虽然猎物依旧会在距离它很远的地方,就发现它的存在。
但在长时间的追逐后,总会有收获。
白虎就像解开了封印的神兽,正在飞速的成长。
短短一年,就将方圆十里的山林完全掌控。
名副其实的成为了森林之王。
但它对杀死母亲的人类,恨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有半点减弱,相反,反而越发强烈。
那是一群山匪,在相隔七八个山头的地方,有他们的山寨。
白虎每次只能远远的看着,没法靠近。
里面少说一百多人,整日都能听到喝酒划拳,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年时间,白虎摸清了山寨的布局,今晚就是它突袭山寨的日子。
翻过陡峭的山坡,这里是山匪防守薄弱的地方。
只有一个山匪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呼呼大睡。
在这深山老林里,如果没有官府剿匪,根本就不会有人会打上山来。
所以山寨防守的山匪只是做做样子。
跳上大石头,虎爪上厚厚的肉垫,让白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低头看着这个赤着上身,一身酒气的山匪。
白虎眼神冰冷如刀,下一秒,对着山匪脖子张开了虎口。
巨大的咬合力,让白虎一口就咬掉了山匪的脑袋。
那山匪连清醒的机会都没有,眼睛依旧闭着。
随着白虎松口,脑袋骨碌碌的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
没去理会皮毛上被喷溅的鲜血,白虎悄然无声的朝着山寨跑去。
到了后门,一面三米多高的木墙映入眼帘。
木墙上还有站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东倒西歪的打瞌睡。
一扇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木门前,站着一个闭着眼睛,摇摇晃晃,打瞌睡的山匪。
白虎悄无声息的靠近,同样一口咬掉了他的头颅。
骨头断裂声和尸体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木墙上,其中一个山匪迷迷糊糊醒来。
白虎听到动静,赶紧躲了起来。
山匪朝下面看了一眼,
昏暗火光下,隐约看见守门那人倒在地上。
那山匪不由轻嗤一声,口中嘟囔。
“还说我们偷懒,你不也睡得挺香。”
收回目光,山匪又迷迷糊糊的环视一周,看清没看清,反正是看了。
周围虫鸣声不断,一切安好。
山匪找了个位置,四仰八叉的斜躺着,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可能距离远、看不清的缘故,山匪竟全然没有发现,地上那人没有头颅。
白虎等到木墙上那山匪睡着,这才悄悄从后门进入山寨。
山寨外紧内松,守门尚且如此,里面的山匪基本就没有任何警惕心。
再加上此刻夜深人静,白虎大摇大摆的走在一个个茅草屋间,竟没有遇到一个人。
只有山寨前院火光冲天,十分亮堂。
喝酒划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显然他们的狂欢也快接近尾声了。
暗中观察了一年,白虎对他们的作息早就心里有数。
推开虚掩的房门,白虎走了进去,紧接着,屋里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舔了舔嘴上鲜血,白虎从茅草屋中走出,
然后,朝着下一个茅草屋走去。
短短半小时,白虎已经悄无声息的咬死五十三人。
占了山匪的一半。
但这些远远不够,白虎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有它一口一口吃掉自己母亲的一幕。
母亲说,老虎不能拥有感情,但它心里有恨。
这些人不死,对它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正要继续,
突然,前院方向传来桌椅板凳互相撞击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听声音像是往这边而来。
显然,那群喝酒的山匪准备回来睡觉了。
这群山匪每天喝酒喝到大半夜,回来睡觉的点都不一样,白虎也没料到,今晚会这么早。
嗅了嗅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白虎都觉得有些呛鼻,那群山匪必然能够闻到。
不再小心翼翼,白虎抓紧最后的机会,疯狂的在一个个茅草屋中穿梭,被扑开的门,还有戛然而止的惨叫,不断响起。
终于,有人闻声,衣冠不整的从茅草屋中跑了出来。
睡眼朦胧的表情,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陆续的有人出来,然后聚在一起。
循着声音,朝着白虎此刻所在的那那间茅草屋走来。
茅草屋中突然又变得静悄悄的,等人群走近了,这才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人群中顿时有人发现不对,
“不好,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