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赏赐。”贺行简恭敬行礼,面色如常。
一番闹剧过后宴席继续,期间林清染一直默默观察着他,瞧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散席后她本想拉上贺行简一块回去,找了一圈却不见其踪影,刚想放弃回头便看见长风正扶着自家大人往值房走去。
“他这是怎么了?”林清染立马上前询问。
长风答得支支吾吾,“回公主殿下,我家大人他……只是太累了,待属下扶他去值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但贺行简那副皱着眉,强忍不适的样子哪里像睡着了?
“将他扶到本宫的马车上去。”林清染淡声下令。
长风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大人特意吩咐过不用劳烦殿下……”
“大人?”她威胁长风,“你现在若是不照本宫的话去做,那明日他就不再是你家大人了,想必你也不愿让你家大人为此丢了官位吧。”
她都这么说了,长风哪还有不从的道理?当下便三下五除二将贺行简搬到林清染的马车上坐好,同时还有种自家主子卖身求官的错觉……
马车上林清染见他面色潮红,就知道他酒劲上来了,只是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让自己撑到了现在。
这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贺行简不可避免向前倾去,幸而林清染眼疾手快勉强拉住他,贺行简才不必脸着地。
只是经过方才这么一出,贺行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身上不不适感愈发强烈,林清染瞧着他好像……要吐了?
“贺行简?”她将他搂在怀里,尝试唤醒他,消减他的不适。
“你要是敢吐本宫身上,本宫就杀了你!”
恐吓也没用。
林清染没了别的法子,只好紧紧抱住他,同时叮嘱车夫走的慢些,仔细颠着他。
不过她又有些高兴,“贺行简,不管你今日用了什么法子,都总算没给本宫丢脸。”
“嗯……”贺行简好像听见了,“不给殿下丢脸……”
他含糊应着,惹得林清染轻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贺行简下马车时还是吐了,好在没有吐在她身上,只是他自己衣物上不免沾染了些许污秽。
这下轮到林清染皱眉,她拉着他回屋帮他脱下外袍,本想重新拿一件外袍给他穿上,又被他身上越来越重的酒味熏得睁不开眼。
于是她想干脆将他扒干净了丢进浴池里,去去他的酒味,却突然想起来醉酒之人沐浴会有溺毙的风险,便作罢让惊蛰煮碗醒酒汤过来。
“贺行简,张嘴把醒酒汤喝了。”林清染将汤匙递到他唇边。
“不要……”贺行简又开始耍小性子,“臣已经喝不下了,不想喝了……”
“张嘴,不然本宫给你加点鹤顶红进去。”她一如既往地吓唬他,大有叫大朗起来喝药的架势。
“臣说不喝就不喝……”他这次偏不如她的意,拼命摇头表示抗拒。
“好吧。”林清染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是你逼我的。”
说完,她伸手按住贺行简的后脑勺,强制性嘴对嘴将汤灌入他喉中,迫使他咽下去,待他通通喝下后,她豪不流恋的松开他,任由他重新醉倒在床榻上咳嗽连连。
好在一个时辰过后,贺行简终于悠悠转醒,睁眼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公主府,而身上也不知为何只剩下一件里衣……
该不会是殿下她又……
贺行简像是想到什么,赶紧解开里衣查看,见没有什么让人误会的痕迹才长舒一口气。
而这一切都被凑巧进去观察他情况的林清染看在眼里。
“本宫说了本宫还没有那么禽兽。”她再次提醒。
贺行简有些被看破的尴尬,只好转移话题道:“多谢殿下照顾,只是不知臣为何会在殿下府上?”
“本宫见你喝得不省人事,心生怜悯便威胁长风将你弄到本宫马车上。”林清染有一说一。
“只是你根本不胜酒力,方才在席间那群使臣面前为何能坚持这么久?”
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所以贺行简一醒她便问出来了。
“实不相瞒,是臣在宴席开始前先去太医院问太医要了些千杯不醉的速效药,待饮酒前将它服下便有千杯不醉的效果,只是时效不长……”
贺行简欲言又止。
“怎么?”林清染追问。
“臣……臣想知道臣醉酒后有没有对殿下说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什么异常的举动?”
贺行简有些忐忑,万一自己像上次一样酒后胡来……
他就是怕这个,才提前吩咐长风让他在自己醉酒后将自己带去值房。
但贺行简显然多虑了,因为他这次喝醉后就跟赵泽川一样不省人事,雷打不动。
于是林清染对他说,“有啊,贺御史上马车后便一直抱着本宫,说自己在值房那晚很舒服,问本宫能不能再满足你一次。”
“殿下!”贺行简急红了脸。
他想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这样说,但林清染既然这样调笑他,就说明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而林清染笑完后也敛了神色,“好了,既然醒了酒就快去沐浴吧,我都快被熏死了。”
“谢殿下。”贺行简自然不敢耽搁,沐浴完后便顺其自然在公主府歇下。
第二日清晨,林清染刚睡醒,就听惊蛰在外头道:“启禀殿下,端华殿下来了。”
“快请她进来。”
她立刻起来梳洗添妆,得知林清慈也未用早膳后当即让惊蛰传膳。
用完早膳后,两姐妹坐在桌旁,林清染问道:“长姐这么早前来找我,可有何要事?”
“我想……”林清慈有些难以启齿,“我想请二妹妹陪我去看一眼公主庙,不知二妹妹方不方便?”
林清染想起前几日公主庙门口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再想到贺行简手上的伤,便不是很想答应。
但突厥王难得没有缠着长姐,或许带她出去走走也不错。
“二妹妹若是不方便就罢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她打断林清慈的退堂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