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的治疗成果,那肯定是满意的。”虞余开口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呢,你的样子能不能让我满意,可就全看是不是合我的心意了。”
虞余操控着藤蔓,不紧不慢地挑动着那层层绷带。
随着绷带一点点松开、滑落,底下白皙的肌肤便如同被揭开神秘面纱一般,逐渐展露了出来。
那脸颊小巧而精致,线条柔美,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青涩劲儿。
虞余的目光顺势下移,可当触及明明的双眸时,不禁微微一愣。
原本下意识地以为会是如小鹿般圆润清澈的眼睛,却没想到竟是一双狭长的狐狸眼?
那眼眸确实清澈,澄澈得仿佛一面镜子。
然而,那眼型却恰似狡黠的狐狸,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妩媚。
眼波流转之间,清纯与魅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在他脸上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看似矛盾,却又莫名地和谐。
目光再往下,他的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肌,并非那种夸张的,而是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少年独有的活力与韧性。
胸口处,一颗小小的痣俏皮地印在那,在一片洁白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藤蔓拆除绷带的动作到了胸膛便戛然而止。
虞余抬起手,用藤蔓的尖端挑起明明的一缕黑色发丝,绕在指尖慢悠悠地把玩着,“你的样子,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
魅惑、清纯。
明明似乎有些害羞,微微低下头,长睫轻轻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姐姐,我……”
瞧着对方欲言又止,脸红得如同盛开的桃花。虞余轻轻一笑,又说道:“‘明明’这个称呼,现在看来可有点配不上你的样子了。”
之所以喊他明明,是因为他起初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虞余也不愿勉强,便随意取了“明明”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方便称呼而已。
然而此刻,眼前的他那模样与“明明”这个简单随意的称呼愈发显得格格不入。
“……姐姐想怎么叫我都可以的。”
“没想好,等我再想想吧。”
虞余冲他摆了摆手,说道:“把你衣服拿去房间,剩下的绷带自己解吧,顺便洗洗。”
她可没真把他当成男宠那样去养。
说白了就是个宠物罢了,只要看到他那张脸蛋好看就足够了。
明明听话,起身拿起刚刚脱下的衣服,去了房间。
明明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门口,虞余就把身子往后一靠,让脖颈搭在沙发沿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傅景琛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她也能大致揣摩出他的心思。
她在等,等傅景琛做出那种能彻底激怒她所扮演角色的事情。
一旦事情发生,她就顺势爆发,到那时任务也就完成大半了,她便可以离开晨曦基地。
……
虞余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半眯着眼,思绪还在漫游。
突然,一阵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丝毫动弹。
恰好,明明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拆完绷带,洗了澡,换上了一身简洁的黑色衣服,还是兜帽衫款式。
即便是身上不再缠着绷带,他也把帽子戴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线条优美的嘴唇。
虞余的目光随意地落在明明前去开门的背影上。
是谁啊?
应该不会是傅景琛吧,总不至于闲下来就跑过来查岗,看看自己有没有把明明送走。
……
要是真的是傅景琛,就凭他那臭脾气,再见到明明了,说不定一上来就会把人给打飞了。
虞余一想到这儿,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刚往门口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外面传进来一个声音。
“开门开得还挺及时啊。姐姐把你带回来,就是让你在这儿守房子,当守房狗的吗?”
虞余听到这话,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这不是傅景琛的声音。
门只开了半扇,就看到明明那高挑的身影正站在这半扇敞开的空间里。
虞余伸手一把拽住明明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拉。
明明微微低着头,大半张脸都被藏在那宽大的兜帽下面。
他感觉到胳膊被拉,同时也察觉到有一股回拽的力道,于是便顺着那股力道卸了力,被虞余拉到了身后。
没了明明在前面挡着,虞余这才看清门外站着的人。
刚才说话的果然是蔚闷美。
在蔚闷美旁边,还站着几个拿着装备的人。
蔚闷美那张脸原本是偏可爱稚嫩的,可这会儿,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冷酷劲儿,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真是不好意思啊,打扰姐姐清净了。”
“不过姐姐应该也听说了吧,昨晚基地里死了两个人,是高级丧尸做的。现在整个基地都在戒备,到处都在搜寻潜入基地的丧尸。”
“我带了人来你这儿,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调查一下你身后这位。他来历不明的,姐姐你一向通情达理,肯定不会阻拦我吧?”
虞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蔚闷美这一举一动,还有眉眼间的神情,好像,有点像,傅景琛?
还没等虞余有何反应,蔚闷美就已经指挥手下人去抓明明了。
那些被蔚闷美派上前抓明明的人,先是特别谦卑地给虞余行礼,说:“傅夫人,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说完,立马伸手就想去把躲在虞余身后的明明给揪出来。
明明顿时身体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更加贴近虞余的背,声音微微颤抖着喊了一声:“姐姐……”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青草色的藤蔓重重地打在那人要抓明明的手上,一下子就把那人的手给打回去了。
虞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睛盯着蔚闷美,不紧不慢地问:“你就那么肯定他就是那丧尸?”
蔚闷美挑了挑眉毛,直截了当地说:“那倒没有。但他必须得接受检查,只有检查了才能知道他不是。”
虞余轻轻地摇了摇头,和颜悦色地解释:“我不是不让你检查他。可你都没把握能查出他身上有丧尸的特征,你就不该用这种抓坏人的粗暴方式对他,你明白吗?”
蔚闷美脸上装出来的冷酷差点就装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行啊,姐姐,我会让他们对你的这‘守房狗’客气点的。”
“不过我可得先把丑话说明白,如果他真被检查出了异常,哪怕姐姐你面子在我这里再大,我也不可能为了你就徇私枉法。”
“我肯定不会放过他。”有点咬牙切齿。
虞余微微点了点头,平静地说:“要是真有问题,我也不会拦着。”说完,扭头看着明明,轻轻地握住他的胳膊,拍了拍,说:“别怕,就检查一下。”
明明听了她的话,低声应了句:“嗯。”
不过他那紧紧闭着的嘴唇,还是把心里的害怕和不安露出来了。
虞余在松开他胳膊前,又加了一句:“我在这儿陪着你。”
明明一听这话,就像吃了颗定心丸,情绪这才稍微稳当了点。
蔚闷美看着虞余和明明这么亲近,心里的妒火“噌”地一下就起来了,那毒舌的劲儿再也憋不住了,张嘴就骂:“瞧他那胆小如鼠的样儿,不就是个检查嘛,跟要上断头台似的,真没出息。”
虞余身形一侧,将身后的明明让了出来,对蔚闷美充满敌意的挑衅仿若未闻。
明明亦是一脸淡漠,仿佛蔚闷美根本不存在。
蔚闷美见此情形,心中怒火更盛,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哟,这才发现你绷带拆了啊。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就得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呢。怎么着,绷带拆了,在屋里还戴着那顶死帽,是不是脸被毁容了,不敢见人啊?”
虞余和明明对他这没来由的怒火与讥讽毫无回应。
蔚闷美身旁的手下们,却在他这盛怒的气场之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噤若寒蝉。
手持丧尸探测器的人走上前,一番仔细检查后,向蔚闷美报告:“蔚队,探测器没有丝毫动静。”
普通的探测器对高级丧尸往往难以发挥作用,可晨曦基地自行研发的新型探测器却不一样,哪怕是高级丧尸,只要处于较近的范围内,探测器总归会有所反应。
然而,探测器毫无异常显示,蔚闷美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他脸色阴沉,冷冷地对手下人吩咐道:“去拿东西,割他点血来。”
明明瞧见有人持刀缓缓逼近,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唤道:“姐姐!”
虞余见状,迅速伸出手,紧紧握住明明冰凉且微微战栗的手,轻声安抚:“别怕,只是割一点血,不会有事的。”
无论是高级丧尸还是低级丧尸,它们血液都散发着极为浓重刺鼻的尸臭味。
明明虽然害怕,但听到虞余的安慰,还是缓缓伸出手,任由那人握住他的手腕。
刀刃在手心轻轻一划,鲜血涌出,滴落在碗里。
那血不断流出了不少,却只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虞余拉着明明的手,暗暗使用异能为他止血疗伤,同时抬眸直视蔚闷美,声音低沉说道:“好了,探测器探测正常,血液味道也正常,他不是丧尸。”
蔚闷美却狐疑,反驳道:“谁能保证现在的高级丧尸不会变异得太厉害,连探测器都查不出,血液也跟常人无异?说不定这就是丧尸进化后的新伪装手段。”
虞余目光一凛,语气转冷:“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蔚闷美被她那冰冷锐利的目光刺得心头一颤,可他仍极力维持着镇定,双手紧紧抱胸,蛮横道:“我要把他带回去调查,让他老实交代来历。”
“我就是觉得他可疑,在屋里都戴着帽子,是怕人看见吗?是脸真的毁容了,还是在丧尸害人时被人撞见过,怕被认出来?”
其实,虞余也疑惑,想不通他为什么又把帽子给戴上了。
但在这当下,明明是自己的人,蔚闷美才是外人,自己人绝不能被外人欺负。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勾了勾明明紧抿着的嘴角,接着转身对着蔚闷美说道:“假如他没有毁容,也让你看到了脸,在场的所有人又都认不出曾见过他杀人的话,那你就先向他道歉,你瞧,你都把他给吓到了。”
蔚闷美看着虞余对明明如此亲昵的举动,心中的嫉妒就像野草一般疯狂地生长起来,那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整个儿吞噬,让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控制。
他极力忍耐着,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只是那压迫感也如影随形地扩散开来。
“先把帽子摘了再说!”话语落下,他凭借金系异能催生出来的金刃朝着明明的帽子迅速地飞了过去。
虞余反应极为迅速,好似闪电一般徒手捏住了金刃的刀柄,顺势就朝着金刃的主人掷了回去!
蔚闷美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接住了金刃。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不摘他帽子我要怎么检查呢?”
“你哪里是想摘他的帽子,分明是想把他的脑袋都给削掉!”虞余毫不客气地反讽道。
“有这么明显吗?”蔚闷美竟然十分坦然地承认了。
虞余被他这厚颜无耻的样子给噎住了,决定不再搭理他。
伸出手,轻轻地捏住明明露出来的尖尖下巴,另一只手缓缓地抚上他的额头,想把帽子勾了下来,同时安抚他:“要是你不想让别人看你的脸,那等给他们看过之后,我马上就给你把帽子戴上,好不好?”
明明低声回答道:“好。”
帽子摘了下来,明明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就完全展露出来了。
一双狐狸眼水汪汪的,乖巧地看着虞余。
蔚闷美的手下们看到这个兜帽男子的真实容貌时,都愣住了。
对方并没有毁容,反而长得妩媚又清纯。
他们又绞尽脑汁地回忆,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陡然间,寂静的氛围中,有人惊讶地低呼了一声:“蔚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