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卿依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拦住自己去路的人,这个本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人。
“真是让人伤心,我不辞路途劳苦前来帮你们,却只换来你的百般提防。”
纵使赵玉真曾经确实为自己提供过一些有用的情报,但这并不足以让沐卿依能够毫无保留地信任此人,故而面对赵玉真的卖惨,沐卿依熟视无睹。
“阻止我去救师尊,便是你口口声声的帮?”
沐卿依挽起一朵利落的剑花,欺身上前,只见那沐芸剑的剑锋一转,其尖端,已然笔直地指向赵玉真的眉心。
“你若是不信,大可直接动手。”
看着全然不惧自己威胁的赵玉真,沐卿依试探的目的达到,便将锋芒毕露的剑光收敛了些许。
“给我一个解释。”
“你的态度就不能稍微好些?”
“说是不说?”
“我说,别动手!我此番前来,身上携带的灵力不多,不能再消耗在这里了。”
……
“你的意思是,师尊所进入的幻境与她先前所在之地相关?”
虽然了解了赵玉真来此的目的,但沐卿依仍旧不愿不放心将救出师尊的任务假手于人。
“你并不知你师尊如今的处境不是吗?倘若你执意要去,她可未必会选择跟你走。”
“她若不愿,即便是采取一些强硬手段,我也会将师尊带回来。”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沐卿依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躁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赵玉真面前如此失态。
“即便会违背芸珞的意愿?”
“纵使会让师尊生气,也在所不惜!”
见沐卿依如此坚定决意,为了规劝她,赵玉真只得暴露出一些。
“若是你的倚仗是云凤纹金簪的话,还是放弃吧,虽然凤族的血脉对于幻阵确实有一定程度上的克制效果,可面对掺杂了法则的阵法,它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你知道的挺多。”
沐卿依的声音开始渐渐发寒,云凤纹金簪的事情,这一世除了师尊与自己外应当不可能会有第三者知晓,能在自己与师尊的眼皮底下窥探她们二人的隐私。
若是他见了些不该见的事情,即便他帮助自己的行为是出自真心,也势必要让他交代些什么……
“知道的确实不少,所以,足够了吗?旁的不说,全须全尾地将人从幻境中带出来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帮助我们的目的,还是同上次一样?”
“是,这一次,我仍是为修正既成的谬误而来。”
“姑且信你一回,我的师尊,便交给你了。”
“放心,一定!慕逸那儿,便交给你了。”
“自然。”
深深地看着赵玉真的身形逐渐没入虚实之境的结界之中,沐卿依也没有再过多停留,因为她深知一点,不论赵玉真能不能将师尊从幻境中带出,只要慕逸的幻境一日不解,她们便一日无法真正脱困。
吹雪剑气再度展露锋芒,只是这一次,它的目标,是封印慕逸幻境的结界。
……
“嘭!”
一声沉闷的落地声自花圃中响起,却只是短短的一瞬,想来,即便此刻有人站在花圃旁边,也不会特地留意到方才的动静。
放轻自己的呼吸频率,并将神识感知的范围收敛至绝对安全的范围后,沐卿依这才缓缓从花圃间探出头来。
倒不是因为她胆小,只是慕逸所困幻境内的具体情况尚不明了,出于谨慎起见,在摸清幻境内修士的大致修为前,沐卿依并不打算高调行事。
简单查探了一番四周,沐卿依发现了一个非常巧合的事实,此时她所身处的地方,正是万兽山庄的冬堡!
只是眼前的冬堡,显然还并未被万兽山庄的众人所遗忘:
庭院中的花圃被照料得井井有条,当季的鲜花争相斗艳,引得无数蜂蝶翩翩;庄严而不失优雅的主堡沐浴在初升的晨光下,洁白的堡身更显圣洁。
此时的冬堡,是万兽山庄中最具权势的一代人的住所,它的意义,远非单纯的一栋壮阔的建筑,它代表的,是整座万兽山庄的未来,毫不夸张地讲,万兽山庄未来二十年的兴衰都将掌握在这座城堡中被推举出的庄主手中。
所沐卿依所料不差,这,便是二十年前那场事变发生前的冬堡。
将整座冬堡外围都探过一圈的沐卿依本想继续调查下去,却被距离冬堡门外不远处所传出的一阵灵力波动暂缓了进一步行动的脚步。
现如今沐卿依掌握的情况少之又少,甚至就连如今她所处的记忆时间段都还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
为了能够更快地掌握到幻境的情况,她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获得情报的机会。
远处的那道灵力波动越来越近,最终停留在了冬堡的门口,根据来者的轮廓与灵力强度来判断,对方应是一名元婴期的男性修士。
只见那名男修没有过多地停留,在从怀中抱出一个被红色被单包裹住的婴儿后,便逃也似的匆匆地远离了冬堡。
虽然有些好奇那名婴儿的特殊之处,可沐卿依暂时还是停留在原地,并未贸然暴露自己的位置,因为她知道,倘若这幻境中的一切事件走向皆取自于慕逸的记忆,那在这个敏感时间点出现在冬堡的婴儿,说不定就会与二十年前冬堡的变故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彻底了解慕逸在此次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之前,沐卿依并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存在。
想要助慕逸从这片幻境中走出,沐卿依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慕逸留存于这段记忆中尚未了断的心结。
只要能够将慕逸的心结真正意义上地解决掉,那这片幻境的存在理由便会失去价值,如此,虚实之境不攻自破。
“啪嗒,啪嗒……”
似乎是冬堡内的人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所以远远地,沐卿依便听见了几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自冬堡内错落传来。
为首的,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她那红扑扑的脸蛋儿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可爱,似是因为不放心女孩儿独自前往,一位衣着简奢的女人领着一群粗使丫头紧跟在女孩儿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