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焕上了城墙,又指点了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
那个巨型的摇一摇升降晾衣架真的很好用,一个横杆上能吊上来三筐物料,比用人往上背可是省时又省力。
这一晃就到了中午饭的时间。
在这个要啥没啥的年代,徐老太能将现有的食材翻过来调过去的做出来这么多的花样,实属不易。
但老太太依旧还在不断的创新和精益求精。
这不,一上午,老太太竟然用黄豆面掺着白面和小米磨的面做成了煎饼面,用这煎饼面做了好几种口味的煎饼。
野菜煎饼、鸡蛋煎饼、韭菜煎饼、野葱煎饼、白菜煎饼、咸菜丝煎饼。
徐老太为了让徐焕每一个口味都能吃上,就把煎饼切成了小方块拼成一盘,旁边还配上一碟蘸饺子吃的酱汁。
徐焕看着这一盘煎饼都有点恍惚了……若是再加上一份海鲜煎饼和辣白菜煎饼的话……
这不就是韩式煎饼拼盘吗?曾经学校食堂里风靡一时的那个可以当零食吃的主食,有滋有味有嚼头,好吃不贵经济实惠!
徐焕咕叽咕叽的咀嚼着,“鲜香酥脆,真好吃!”
然后一脸享受的夸着奶奶,“奶奶你上辈子指定是在天庭做饭的。”
徐老太眉眼欢喜,“哪有,没准就是个烧火丫头。”
“怎么会?您看您,就用这么简单的东西,就做的如此好吃至极,咱们这村里少说也有上千个会做饭的,您看谁有您做饭好吃?所以奶奶,您老可得长命百岁,可得多教几个接班人出来……”
说到这,徐焕灵机一动,“诶?奶奶,要不然回头咱们搞一个厨师学校吧,您老也来当先生怎么样?”
徐老太惊讶得目瞪口呆,用手指着自己,“我?就我?我一个老婆子能当先生?那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嘎嘎嘎……”
徐焕小手对着奶奶一挥,“您不用妄自菲薄看不起自己,我就很看好您,这事您不用管了,到时候,徐老太美食研究中心,您就是主管。”
徐老太捂着嘴乐得前仰后合,“诶呦呦,我大孙女也给奶奶封官啦!这回奶奶能跟你爷爷平起平坐了吧?啊嘎嘎嘎……”
徐焕一挑眉,“那必须能!”
饭后,徐焕又去看了看砖厂,二伯介绍了一下产量,这两天又增加了五个新砖窑,现在一天能产出十万块左右。
年后,他们现在摔土坯都不是纯人工的了,都用上了徐山发明的摔坯神器。
其实摔土坯的原因是为了水和泥的充分融合,以及通过摔打排出里面的气泡,这就跟揉面是一个道理。
于是徐山就做了一个跷跷板,把摔土坯变成了砸土坯,最终也能实现土坯成坨,排出气泡。
跷跷板可比抡大锤省力多了,还挺好玩,而且效率也很高。
砖坯的模具也不再是一个一个的小木框了,徐山做了一个那种像做豆腐似的大型模具,一次性能放进去很多土坯,压定型了之后,用两米长的大刀横切竖切,就是一块一块的砖胚了。
有了这两大神器的加持,砖厂现在完全能跟上生产了,还富余出来不少人工去修城墙。
城里她也转悠了一圈,选定了在原来县衙的后面那一个大宅子,要把这里盖一个大粮仓,底下做成冰窖。
这样城里就可以储存大量的食物以备不时之需,防患于未然。
但这个粮仓要秘密的修,让人从外面看不出来,只以为这就是一家普通的宅子,而且这里还要联通几条进出的密道。
因此,这件事就不能交给严师傅和那些亲家的人来做。
徐河和徐田哥俩琢磨了一下,决定以后每天晚上,领着毛毛的十个手下,以及道长小哥们偷偷干两个时辰。
后来因为往这里搬砖、搬水泥的话不好跟砖厂、工地那边解释,干脆就把这宅子前面做成酱菜园的仓库好了。
因此要重新盖那种地基高一点的屋子,防潮、防老鼠。
这样这个院子里的用料就会比其他地方的用料多出来很多,正好用来盖冰窖。
徐焕最后去的学堂,俞连舟一见到她,就立马掏出来本题册让她给答疑解惑,这两天可把他憋坏了。
就那解方程应用题,那什么埃克斯,埃克斯的,把他给埃克懵了。
还有分数的计算,一混合运算就容易算错,他始终找不到窍门。
多亏徐焕今天回来了,不然他急的都准备要去县城找她请教了。
徐焕拿过试卷,指着答案给他又重新捋顺了一下。
解题的思路答案里写的不够明晰,徐焕举了几个例子之后,俞连舟一下子就开窍了。
随后徐焕跟俞连舟说了一下活字印刷术的事。
虽然现在还没有做出来适合印刷的纸张,但是字模倒是可以现在就准备起来。
那么刻字模的事就得交给俞先生了。
俞先生长吁一口气,压力山大啊!
刻字模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他天天还要上课,还要出题,还要自我进阶,多少对于他一个文弱之人来说,体力有点跟不上。
徐焕又把道长爷爷们给找了过来,这几位老爷子,现在就是早上打坐一个时辰,然后给村里算一卦,看看天气,然后就城东和城西来回溜达巡逻,晚上看看星象打打坐,一天也没别的事了。
徐焕让他们上午来给孩子们讲讲宇宙星象,讲讲神话故事,讲讲做人不干好事就得遭报应这种封建迷信的道德课。
然后下午再让俞先生来讲数学语文。
下午再加一堂运动课,这回俞先生一天总共就剩下两堂课了。
这不就妥了嘛!
徐焕让俞先生记下了几个简单的游戏,打沙包,跳大绳,老鹰捉小鸡,一二三木头人。
一天组织玩一个,玩两刻钟即可。
这个就让徐小宝和杨廷恩带着玩就行。
这样俞先生的时间就充裕了许多,字模一天刻一些,一天刻一些,等纸也造出来了,字模也就刻的差不多了。
最后,徐焕还去了夕阳院慰问了一下周阿婆那些老人。
周阿婆的儿子经过洛神医的针灸和艾灸的治疗,现在面色红润了起来,说是再扎上两三个月就可以坐起来了,也能坐着轮椅出门晒晒太阳了。
他们对于这样的治疗效果已经感到很知足了,万分感激洛神医和徐焕。
徐焕问他们还有什么哪里不方便的或者缺少什么,他们都连连摆手说啥也不缺,过得极其幸福。
他们现在每天都负责大公厕的卫生打扫工作,早晚各一遍,干得挺来劲儿的,毕竟岁数大了,鼻子都不怎么好使,这活干着也不遭罪,还不累,而且还给他们发工钱。
有位老爷子还掏出小荷包给徐焕看,“这是过年给我发的红包和第一个月的工钱,我打算带进棺材做个纪念。”
徐焕说她要出门一段时间,让他们有事别怕麻烦,就直接跟徐老太或者李秀说。
可老人家们都摆摆手,“孩子,放心,没事,我们没事,你忙你的去,不用惦记我们,现在吃的这么好,身体都缓过来了,到了开春我们都跟你爷爷约好了,我们帮村里种地去!”
岁月赋予了老人们苍老的面容,曾经悲伤的经历赋予了老人们知足感恩的心境。
看开、看淡、看破,看清,这些都成为了过去。
老人家们现在的笑容里只留下了……好看。
房子真好看,村子真好看,吃的真好看,穿的真好看,来来往往的村民真好看,焕焕姑娘真好看……好看,那便好好活着好好看。
夕阳院正如它的名字,充满着祥和与宁静,徐焕每次来都会有些感触。
能活到迟暮之年,还能迟暮安详,这是她上辈子最大的希望。
从夕阳院出来,夕阳应景的也出来了,徐焕踩着晚霞的炫色直奔大食堂。
半路上,冯氏在路边等着她。
似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