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烟火在空中炸开。
在这个寂静的夜间,它们持续了许久,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烈。
过年时,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烟花只是陪衬。可是此时,它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许多人探出脑袋看着天空,惊讶于何人这么大手笔,居然在平日里也能欣赏到这么美丽的烟花。
“泽哥,这是我们几个凑的,表示一下心意,你别嫌弃我们寒酸啊,毕竟我们还没娶媳妇呢!”蒋清南在旁边笑着说道。
“多谢。”
“天啊,泽哥谢我们了,好肉麻,我受不了,还是去吃烤羊肉。”
宋睿泽笑了笑,看向秦徽音,却见秦徽音正在给当初抢她荷包的孩子切羊肉,还细心地吹冷了再喂他吃。
“姐姐……”孩子抱住她的腰,仰头看着她。“你要是我亲姐姐就好了。”
“那你就把我当亲姐姐好了。”秦徽音摸了摸小孩的头顶。“你刚才吃蛋糕吃得有点多,羊肉少吃点,小心积食。”
越来越多的孩子围绕着秦徽音,眼瞧着秦徽音被缠得脱不干身,他喊了她一声,那些孩子才散开。
秦徽音把切好的羊肉端过来递给他:“尝尝。”
“你别惯着他们。”宋睿泽说道,“你这么忙,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他们,要是他们当了真,经常去吵你,你可应付不过来。”
“他们从小流浪,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多了,知进退懂眼色,不会发生你说的这种事情。他们渴望亲情,喜欢有家的感觉,为什么要让他们失望呢?”秦徽音说道,“哪怕只是一瞬间,只是他们童年生活的一小块记忆,那也足够温暖他们一生。”
“小小年纪,说话老气横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顶着小孩的身体,里面却是个小老太婆。”
秦徽音:“……”
有点被冒犯到。
虽然不是小老太婆,但是也是二十几岁的成年女性,对十五岁的他来说好像……是有点老了。
那她每天叫他哥,在他身边撒娇卖萌,是不是有点‘为老不尊’?
“我告诉你,其实……我是山林里的精怪。”秦徽音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道,“现在已经三百五十七岁了。”
宋睿泽戳了一下秦徽音的额头:“没大没小。”
今日玩得开心,大家熬夜了,天快亮才停下来。秦徽音做主给他们集体放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宋睿泽躺在床上,一点儿困倦的感觉都没有,脑子清明。他起身,站在窗前,任风吹拂脸颊。
第二日,宋睿泽把秦徽音送回串串香。
两人来时,李桃花等人已经进城了。
李桃花见到宋睿泽,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他怀里:“我自己做的,不喜欢就送给别人。要是喜欢,又不合身,再给你改。”
“这是什么呀?”秦徽音打开包袱。“哇,我娘做的新衣服。哥,现在就换来看看。”
宋睿泽被秦徽音推进厢房。
过了一会儿,宋睿泽穿着深蓝色的衣袍走出来。
“太好看了,而且很合身。娘,你的眼睛就是尺。”秦徽音夸赞道,“我哥平时穿的衣服不是灰就是黑,还是我娘有眼光,这个颜色特别衬他。”
宋睿泽说道:“多谢李姨。”
“算你有良心。”李桃花嘴角上扬。“你水坝的事情多,我就不耽搁你的事了。”
“哥,路上小心点。”
宋睿泽走后,李桃花说道:“昨天为他赶回来,你大哥可是看在眼里的。下个月你大哥生辰,你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秦徽音眨眨眼睛:“大哥生辰,我们这么多人为他庆祝,也会很热闹的。”
“我们刚进城就听城里的人说昨天晚上有烟花,持续了一刻钟,还有人到处打听是哪位员外办喜事才会有这样的盛况。”
“烟花是睿泽哥的手下们买的,不是我安排的。大哥要是喜欢,到时候也放。”秦徽音说道。
“这是烟花的事情吗?你这么聪明,不用娘教你吧?哎,有时候太招人喜欢也是一种困扰。闺女,头痛去吧!”
秦徽音:“……”
宋睿泽刚进水坝,陈勇大步迎了过来。
“我正要去找你。”
陈勇等人在凌晨的时候就回来了。
“出事了?”
“宋铁根死了。”
宋睿泽淡道:“我虽然打得重,但是可以肯定没有伤到他的要害,更何况你们还给他上了药,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死了。”
“是。关押他的地方有别人去过,在他的身上添了新的伤,直击要害。泽哥,会不会是钱坝头?”
“他的确最可疑,但是这水坝里想让我不好过的又岂止他一人?”宋睿泽淡道,“昨天看守的人是谁,找他问话。”
“问过了,那小子拉肚子,一晚上去了几次茅房,什么也不知道。”
“你觉得他拉肚子是巧合吗?既然有痕迹,就可以查出来。”宋睿泽淡道,“我去县衙一趟,你们先应付一下。”
秦徽音的生意很好,从早忙得晚,等她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宋睿泽时,距离宋睿泽的生辰已经过了五天。
她以为宋睿泽也在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打扰他。又过了几天,她再听说宋睿泽的消息时,还是从食客嘴里听见的。
“年纪轻轻的当了总坝头,没想到是个煞神,杀了不少人。现在进了大牢,官府正在彻查此事。以我说,这样的魔头就应该判死刑。”
“死的还是他的亲堂兄。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连自己的家人都要杀。我听说他本来就是棺材子,一出生就克母,没几年就克父,他二叔一家子对他照顾有加,他不但不知道感恩,还把人家的独子杀了。”
秦徽音拍了一下桌子,冷冷地说道:“你亲眼见到他杀人了吗?难道还是地底下的人爬起来告诉你他们是被克死的?你是和尚还是道士,连死人的事情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秦老板,你这是……怎么了?”客人被吓了一跳。
“你有这个闲工夫说别人的是非,还不如多干点活儿,帮你媳妇分担分担。早上你媳妇挑菜来卖,赚了二十文,你一口酒就喝光了。你不觉得羞愧吗?”秦徽音叉着腰,凶巴巴地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