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伍魁冲向我们的车旁,欲要趁机掳走龙驹。
刀爷和龙克让攻向梵天,回头点头示意我回车旁防守。
所谓擒贼先擒王,眼下最大的威胁是那梵天。
伍魁比我先冲到车旁,可他刚一触碰到车门,就被一道金光震飞出去,看来是刀爷布置的禁制起作用了,难怪刀爷放心把守护龙驹、关龙逢的任务交给我。
此刻,我遭受重创,炁海紊乱,甚至都无法召回那遗失的杀猪刀。
赤手空拳,只能借着车身的掩护,与伍魁周旋。我只要能阻止他打开车门掳走龙驹就可以了。最大限度的拖时间,只要拖到刀爷他们搞定梵天,就能回援我这边。
场中战斗胶着,但是更大的危机来了。
罗摩教并非只有这区区几个人,远处来了一群黑袍人,他们骑着野骆驼,那蹄声轰轰隆隆,尘土遮天蔽日,如千军万马般压了过来,看那人数少数有三五十人!!
这片荒漠,恐怕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此刻,我真希望我手里有那风符,现在不跑,只能全军覆没了。
伍魁跃上车顶,一个千斤坠朝我砸下来,我两手空空,恐怕今天要死在这厮手上了。
在我绝望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我的耳朵。
“ 项北,接剑.........!!!!”
我余光瞟见一把青钢剑朝我飞来,
我伸手接住,有了武器,就有了一战的底气。
剑指伍魁,我一招一柱擎天,伍魁自然不会傻到硬往剑尖上撞,他在空中转体,向旁边落去。脚还没站稳,一张黄符向他飞去,伍魁自然是知道那符的厉害。
这江湖上能用飞符的人不多,我已经猜到来者是何人。
我扭头望去,那由远及近赶来的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援军。
史一航、邓攀、张爱猴、司马边婷,一字排开朝这边飞掠过来。还有那远远就看见的,持巨剑的铜道人张宗棠!!!
这槟青钢剑正是邓攀的配剑,我一拿到手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张爱猴骑着一头两人高的巨猿,那巨猿手脚并用,跑起来地动山摇,老远就听她喊:“我儿项北还活着吧?峨眉山张大善人御驾亲征来救你狗命啦,哈哈哈哈!”
...........
司马边婷身后跟着四个头戴金色面具手持铁弩的人,不知是何处搬来的援手。
史一航手持一叠黄色符箓,像飞扑克牌似的,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扔雷符,把那伍魁打得在地上翻滚。
我对着铜道人高喊:“前辈,罗摩教主梵天在此,有劳前辈前去支援!!!”
铜道人看了看我手指的方向,朗声答道:“项北小友,你捅的娄子是一个比一个大啊,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今天一并除掉罗摩余孽!省得老夫满江湖找这群鸟人!”
一般人说这话,肯定被人笑话狂妄无知。可铜道人并非一般人。
铜道人张宗昌乃龙虎山四大长老之首,道法修为极高,本为上代老天师培养的新一代掌门人,但他生性爱自由,不爱枯坐山中修道,他向往红尘历练。作为龙虎山的江湖行走,铜道人多年游历江湖,以暴脾气和嫉恶如仇的风格闻名江湖,死在他手上的宵小恶人不计其数。
铜道人使一柄重剑,名曰魁星,那剑重达百斤,符文密布,蕴含雷意。寻常人莫说使用此剑,能单手拿起的人都寥寥无几。而且铜道人还是龙虎山顶级道法神霄五雷正法的唯一传承人。可见天师对其是十分认可的。
铜道人单手持重剑,向前滑行,也不知道是剑拉着他飞,还是他推着剑走。总之是以极高的速度冲向阵中。
“两位朋友,你们且去松口气,老夫以雷法来会会这孽障。免得误伤了二位!”
刀爷和关龙逢领会意思,撤到一边去对付那蜂拥而上的罗摩教众。
铜道人和一众高手的加入,使得战场局面再一次变得不明朗,伍魁边打边退,躲到教众后方边指挥援军向我们进攻。
张爱猴骑着巨猿冲进场中,一个扫臂,砸倒两头骆驼,两个跌落地面的黑袍人被那巨猿强壮的前臂按在地上疯狂捶打,即便是金刚不坏之身此刻恐怕也被砸成饼了。
张爱猴像个疯子一样,她小小的身躯骑着两层楼高的巨猿,咋咋呼呼满口脏话的骂着罗摩教,罗摩教徒承受着巨猿的物理攻击,还要承受她的精神折磨。简直丧心病狂。
司马边婷一马当先跃上车顶拉弓射炁,手起箭落,直接击飞两个罗摩教黑袍人。
她带来的四个铁弩手以两台车身为掩护,嗖嗖的发射着蕴含金光的弩箭。那弩箭看起来不一般,居然能以曲线飞行,追着目标直至射中为止。真乃神兵天将!
本来我还能再坚持一阵子,可一见到他们,就好似小媳妇见了娘家人,心里踏实了,也就撑不住了,两脚一软,朝后倒去。
邓攀过来扶住我,一番把脉听穴,见我只是炁海紊乱,有些脱力,便徐徐运功给我疗伤。
“项北,撑住,我用青城山三元八卦功给你抚平炁海,疏通督脉。你配合我即可” 邓攀边用掌拍打我胸口和背后的大穴,边嘱咐我道。
不一会儿我就顿感身体舒畅,胸中瘀滞也一通百通。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腾起。感觉自己还能再战八百回合。
那边铜道人靠着魁星巨剑和神霄五雷跟梵天打得有来有回,梵天已经不再从容不迫,如果不是驮着他的赫连奇不太好“骑” ,恐怕现在他早就掉头跑掉了。
“臭道士!要不是爷爷我这残躯病体不好使,你就是把你整个龙虎山的废物都叫来,我也一力降服!!” 梵天急得丢掉了教主风范。
“去你大爷的,老夫要不看你是个瘸子,早下死手了,你既然不要脸,就别怪我手黑,今天我定打断你胳膊,再撕烂你那张臭嘴!” 铜道人骂起人来,也跟那泼妇骂街差不多,哪还管什么道心纯净、福生无量,嘴先痛快了再说。
我想起车里的关龙逢,赶紧让登攀看看。
摸着关龙逢的脉搏,登攀眉头紧锁。
“是中了赫连奇的苗疆尸毒粉。”我对邓潘说。
“这毒我知道,当年学院的申伯就是被这个害死的。这毒无解药,赫连奇自己也解不了。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缓解老关的痛苦…让他走得不那么难受…”说完此话,邓攀已经双眼垂泪,他没想到,日夜兼程赶来这千里之外的战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兄弟咽气。
我靠着车身,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援军来了,可救不了老关。
想起在学校时,关龙逢、邓攀、萧湖,我们四人关系最好,他们三个没有因为我是个没能力的新人就像其他人一样欺负我。相反,他们很照顾我,把我当兄弟、共进退。
后来进了民宗局,他们三个也总是无条件背后支持我。无论我在外面面对怎样的危险,有这几个在人,我就很踏实。每次回到局里只要能见到他们,就像是家一样,安全,有依靠。
我并没有做好与他们任何一个人告别的准备。
我把青钢剑放下,心中运起驭山诀,那遥远的、不知所踪的杀猪刀飞速旋转着飞回来,稳稳停在我手中!
“你在此守住他俩,我去给老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