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应队带走了那四个被我们抓住的驮队成员。给我们留下一周的干粮。
据那四个审讯而来的消息,连日来的密集打击,他们运输队的骨干几乎都没了,仅剩的一些本地的脚力,也都跑的差不多了。本来想借蛊师媸闻之手将我们这边的高手一网打尽后重建运输队,这回也失败了。
打击运输队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下一步是找到那黄叶子种植园。种植园的位置那四人很爽快的人告诉了我们方位、距离。那种植园在深山里,面积很大,并不是什么秘密,难的是这种植园不在我们这边,而在国境线外面,在先罗境内。
这就意味着,我们几人要孤军深入,在没有后援、没有情报支持的情况下,毁掉重兵把守的种植园。据那四人情报,当地军阀头子桑康带着600多地方武装守着那几个种植园!
“我们这边为什么不派特种兵带枪过去消灭这个地方武装呢”我问道。
史一航斜眼瞟了我一眼,像看傻子似的,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龙队很有耐心地说:“如果我们这边带枪进入他国领土,就算一枪不开,也是入侵行为,这算政治事件了,国际舆论会非常不利!”
我了然,难怪史一航鄙视我,我这觉悟还是太低了。
可是我们6人,对付几百荷枪实弹的当地部队,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只能路上边走边商量对策,先按方位找到种植园再说。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苦行军,我用藤蔓编了个框,将大师兄放在框里,背在背上。
张爱猴跟在我后面,时不时看看大师兄醒了没有。
很快来到国境线,我们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没见到边防军巡逻。才小心越过界碑,一步跨入了先罗境内。
其实自古这先罗与我们是同宗同源,靠近边境这边的郎南县、乌多寨、丰沙寨是这次我们行动的主要区域,这里混居着汉族、佤族和先罗的老松族。当地大部分人说汉语。
越过边境后,我们不敢停留,加快速度向南部前进,沿途有路也不敢走,只敢走林间小路,因为我们几个跟当地人差异比较大,从服装上看就很可疑。
公路也不是铺装路面,是土路,时不时有皮卡从路上跑过,车上坐着穿迷彩服的士兵,手里拿着冲锋枪。
我们潜入到一个村子,几个穿细腰裙子的姑娘在河边洗衣服。我们悄悄偷了几身衣服,换上后,总算看着不那么别扭了,像一群本地农民。
但是走了一天,一直找不到种植园。
龙队假装成来找活干的农民,跟村民们打听到了种植园的位置,确实,种植园在这里不是什么秘密,是公开的。
反正当地人很多人都在种植园里打工,种植黄叶子是光明正大的产业。
我们小心谨慎的前往附近最大的卡旺种植园,走到铁丝网前,算是到了。
借着夕阳的余晖,可以看见,那山谷中层层梯田,漫山遍野都是黄叶子的低矮植株。不清楚的以为是国内的茶厂。
不少带着斗笠的农民在地头上采摘成熟的叶子。
山谷北边有几间低矮的棚屋,应该是初加工的作坊,种植园四个高点上有木碉楼,上面有士兵站岗,地面也有持枪警卫,沿着铁丝网、田间小路巡逻。
望着这几百亩的种植园,龙队一筹莫展,别说毁掉这里,哪怕是进入这里都难如登天。
龙队带着我们钻入附近的山头,找了一个既隐蔽,又能观察到整个园区的地方,作为临时据点。
我们决定先观察一天,看看有什么破绽可以利用。
第二天,我观察到,这里车辆进出频繁,园区谷底停了一辆油罐车,是给车辆加油的,这辆车是昨天刚来的,油料充足。要想毁掉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这油罐车刚好提供了助燃剂,不然这翠绿的黄叶子植株是没办法直接点燃的。
问题是,怎么把油料撒到这几百亩地里?守卫眼皮子底下可不行。
我注意到,这个看似原始的种植园,居然配备了喷淋灌溉系统!!!
太好了!我有个绝佳的主意。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龙队,龙队眼里闪着光,说没想到你小子脑子很灵活,那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干,我们外围协助!
靠,龙队真是个好领导,不是自己的兵,真是往死里使唤。
孟玉姐给了我一个红绳,那红绳上挂着一个小瓷瓶,说是可以隐匿炁息。如果种植园里有修行者镇场,这个瓶子可以让他无法通过望炁观察到我,另外那几只巡逻的狗也无法嗅到我的味道。
这简直是为这次行动量身定制的,我欣然戴上。
张爱猴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像是准备骂街,结果她说,你给我必须安全回来!
我点头答应。
史一航望着我说,你呢,不用担心,如果你暴露了,我跟龙队肯定把你抢回来,哪怕是具尸体,也不会让你埋骨他乡。
没有后半句,我其实还挺感动。
这个计划需要两人,我潜入灌溉系统的机房,想办法把柴油罐车跟灌溉系统连接在一起,然后启动就可以了。
司马边婷要占据一个碉楼,负责最后射箭点火。
入夜。
龙队和史一航在铁丝网上破开几个大洞,弄了3个撤退通道。
我和司马边婷潜入铁丝网内,分头行动,我见她一个远射,将一个碉楼的哨兵击倒,迅速占据了那个碉楼,她换上哨兵的制服,装作站岗,然后明灭了两下探照灯,跟我示意。
我沿着灌木丛慢慢向前走,集中意志将感知能力的灵敏度放大。
硬是躲过了几波巡逻。
那喷淋系统的泵房在工棚旁边的铁皮房子里,没有锁门,我进去观察了一番,结构不复杂,房子里有不少灌溉用的水管,各种接头也很齐全,我一番忙活,把主水管接好了,现在只要潜到油罐车旁边,把另一头接到油罐车上就行了。
可那油罐车停在场中央,旁边没遮没拦的,不好隐蔽。
我蹲在铁皮水泵房里汗如雨下,如果长时间没办法行动,司马边婷那边迟早要暴露。
就在这时,种植园大门方向传来一男一女的吵架声。
是张爱猴和史一航的声音,隐隐约约听着像是什么两口子抓奸闹矛盾的事,吵得声音越来越大,我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巡逻的人都跑向了大门。
我明白,这是他们在给我制造机会!
这个时候整个区域的注意力都在大门口。
我拖着管子冲到油罐车前,对好接头,扳动阀门开关,那汽油开始流动。
我迅速回到泵房,打开水泵。
现在只需要等待汽油顺着管道喷洒到整个园区。点火就可以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汗水顺着额头滑落。真是度秒如年。园区太大,没有数十分钟,肯定灌溉不到位。
这期间只要有人发现灌溉时间不对,或者发现油罐车异常,行动立刻就失败了。
不能坐以待毙,得闹出更大的动静!把注意力死死吸引。
毕竟两口子吵架,算不上什么大事。吸引不了一会儿注意力。
我先放一把火!!
我钻进旁边工棚,点燃了一堆杂物。把乱七八糟易燃的东西全扔到火上。做完这些,又溜回泵房,守住这里。接下来10分钟,泵房决不能出问题。
如果有人发现在错误的时间灌溉系统打开了,一定第一个来泵房。所以我在这里埋伏着,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不一会儿,泵房隔壁的火光越来越大。不少人跑了过来,开始拿衣服抽打火苗,可火越来越大,忽然有人喊:“水,水,去泵房取水~~~!”
干!我真是头猪,我怎么忘了这茬?这不是把人往泵房引么?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躲在泵房门后。
接着闯进来一个人,背上还背着枪,我一个手刀劈晕他,拖到房间角落阴影处,等待着第二个人进来。
就这么进来了三拨人,全被我打晕了。有惊无险的度过了10分钟。
那帮人还在隔壁灭着火,压根没意识到去泵房的人都没回来。
万幸那工棚实在没什么可烧的,虽然没有水,也很快把火扑灭了。
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一场滔天烈火马上要降临了。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悄悄的溜了出去。
来到司马边婷待的那个碉楼下,用手轻轻叩了三下木头。
司马边婷收到信号,搭弓、点火、射箭,一气呵成。
一支火箭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时间仿佛变慢了,我甚至看到几个巡逻兵抬头看那火箭,眼神都迷离了。
那支箭仿佛点燃奥运之火的火种,在地面众人的注视下,隐入黑哟哟的梯田。
只一瞬间,天地间凭空炸起一大片爆燃的火焰!热浪席卷而来,差点将我吹倒。
充分雾化的汽油,在山谷间被点燃,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场景多么震撼!
我和司马边婷顾不上欣赏这景象,跌跌撞撞摸索着铁丝网,往外撤退。
任务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太顺利了?
当然不是,这里的守卫有上百人,不全是瞎子。
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大火吸引了注意力。
有人发现了我和司马边婷。
一梭子子弹射了过来。
我后背挨了一枪,一个趔趄翻滚在草丛里。
司马边婷迅速抱住我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躲过了第二梭子子弹。
幸亏我穿了乌鱼软甲,一口瘀滞之炁呼出口,除了后背生疼,并无大碍。
我们低伏着上身继续往前跑,沿着铁丝网寻找那撤退的洞口。
身后人声越来越多,狗叫声也远远传来,看来不少人已经发现了我们,那探照灯也开始扫射我们这边。
这个时候大聪明要问了。你俩不是都会轻功梯云纵么?
直接跳出去不就行了?
是啊,我也想,可我若是蹦起来,没遮没拦的,不正好成了人家的枪把子么?
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了一会儿,终于找到那个洞,我们迅速钻出去。
龙队和孟玉姐在这里接应我们,三人迅速撤退,司马边婷边跑边向天空发射了一枚鸣笛火箭,那是通知史一航和张爱猴撤退的信号。
我们向约定的集合地狂奔。
在密林中奔跑不像在平地上简单,轻功都难以施展,手上脸上被划出好多伤口,但是后面的追兵依然隐隐约约跟着,不愧是山野居民,脚力好,山路熟悉,又有猎狗帮助,我们一时半会儿还真甩不开。
孟玉姐忽然停下,一边从包里拿出红绳、符纸、黑石等布阵之物,一边头也不抬的跟我们说:“你们先走,我布阵断后,到了集合地,你们5个不用等我,我跟你们去下一个集结点会合!”
我还正在犹豫,龙队推了我一把,我们只好继续赶路。
后面的追兵果然没有再追来,只远远听见那猎狗和人的哀嚎声。
前面就是集结点了,但是那里却人声鼎沸。
张爱猴和史一航一人手持一个火把,背靠背站着,他们被人包围了。
不过包围他们的不是那武装人员。看上去像是白天看到的那些采叶农。
好多人在喊,“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就是他们烧了黄叶田!”
我们挤进去,跟张爱猴他们站在一起,周围是愤怒的农民,他们拿着棍棒农具。
我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大敌意。
我们本来就是跨国作战,出行前就交代了不能随意伤人,哪怕是桑康的部队,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
更何况这些只是普通百姓。
就在双方对峙不下的时候。
张爱猴背上的背篓窜起一道黄影!
那黄影跃起数十米高,落地时一声巨响!激起巨大的尘土。
尘土散去,一只2米高的黄毛大猿站立场中,双拳疯狂擂击胸肌,獠牙外露,咆哮声惊起林间飞鸟。
这。。。。
这是大师兄?那只晕死了2天的金刚猕猴?
怎么变成这样?
那黄毛猩猩似乎处于狂暴状态,分不清敌我,在场中左突右冲,很快把围着我们的乡民都吓跑了。
我们几个也赶忙退到一边。
只有那张爱猴,呆立当场,怔怔的看着那猩猩。
可那猩猩似乎已不认得她了,朝她扑砸过来。
我眼疾手快,抱着张爱猴一个翻滚躲过那猩猩,起身立刻朝山里跑去。
众人反应过来一起逃离了当场。
那猩猩并没有罢休,在后面蛮牛似的追击,沿途撞断无数小树,噼啪作响。
跑了一会儿,林子越来越密,那猩猩终于不再追我们。
我们几个躺在地上喘着气,歇了一会儿。
想起孟玉还没跟上,赶紧又赶去第二集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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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孟玉姐吉人天相,能够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