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娇娇也稍微喝了点酒。
不多。
刚开始脑袋有些晕乎,但坐了会儿,又出门被冷风一吹,就顿时清醒不少。
她看看身边的赵笋学长。
后者被他的两个室友灌了不少,但好在是啤酒。
他白净的脸蛋略微有些发红,但貌似精神尚可,依旧是一派怕冷的模样——双手揣在兜里,略微缩着脖子,好像从脖子里灌入的风能要他的命一样。
马娇娇也跟着缩了缩脖颈。
但她的围巾能起到很好的防风作用。
“怕冷就把围巾给我戴出来啊。”马娇娇嘀咕。
大约是酒精的缘故,原本想要有意控制音量,可说出口后才发觉有些大声了。
但不知说是幸或不幸。
可能也是由于酒精的原因,赵笋同样有些老神在在,还是没听清马娇娇的话。
“…你说什么?”
“我说学长你没事吧?”
“没。”
“…喔。”
马娇娇答应了声,又开始找话题:“没想到陆学长的酒量那么差…嗯虽然楚雏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喝醉的人有两种表现。
一种是呼呼大睡,此类的杰出代表是陆以北。
至于另一种看似毫无问题,但实际上已经神志不清,还咋咋呼呼的会吼“我还能喝,给我满上”——不多说,自然是楚雏。
饭局结束后。
陆以北还在烧烤店里躺尸,由女友季青浅替他守灵。
至于楚雏则被刘杰、陈丹以及郝章文三人组给架了回去——本来该由她或是王珏担任,但王珏跟班长有约。责任落到自己肩上时,陈丹学姐又说她来就行,虽说不是一个寝,但学姐是女生,帮忙把楚雏带上寝室还是没有问题。
现在楚雏也脱离了精神百倍的buff,逐渐陷入萎靡状态。
——对不起了,楚雏。
马娇娇在心里自责。因为这本该是她做的事情。
“嗯。”赵笋淡淡点头。
马娇娇又想说些什么,可一时间又想不到话题。
空气怪异的沉默下去。
马娇娇跟赵笋间没有那种类似于老友的默契——也就是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一旦有人不接话,马娇娇就会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
这次是赵笋率先开口,他有些不耐:“你喊我出来就为了这?”
马娇娇:…
当然不是。
赵笋学长貌似还没意识到令她不满的地方。
她想说,但…与其说是不好意思,不如说是害怕。毕竟她也没权利要求人家按照她的所思所想做事。
马娇娇深吸了口冷空气。
但要是不说的话…感觉对不起帮忙的陈丹学姐、跟被抛弃的楚雏…楚雏,请赐给我力量吧,不然什么答案都得不到,之后还要被那家伙阴阳怪气一顿,实在是得不偿失。
“学长。”
马娇娇开口了,她有些委屈:“你是不是觉得我织的围巾很差劲?”
赵笋:…
因为他没戴出来。
刚开始一进门的时候马娇娇就有察觉到,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打扮,没有戴围巾。
明明很怕冷,但是没戴。
但在饭局上她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问,这样不仅自己会不好意思,也会让学长觉得为难。
其实有些事情不用问也能知道答案。
不要看对方说什么,而是要看对方做什么。
马娇娇觉得其实不用多问的,有些问题问出来就是自取其辱。
…但,不问又不甘心。
有种撞了南墙会很疼,但是不撞不回头的感觉。
赵笋:“…呕。”
马娇娇:!!
再差劲也不用吐吧!也、也没那么差劲…
赵笋:“呕、呕——”
他对着旁边的绿化带一阵呕吐,吐得马娇娇不知所措。
“…啊、啊?”
随后,赵笋终于抬起头来,仰望了一下天空,又摸了摸口袋:
“纸巾…有吗?”
马娇娇立刻反应:“有、有…”
她将纸巾递给赵笋,赵笋擦了擦嘴,又将纸巾揉成团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赵笋面露感慨:“清爽了…”
马娇娇:…
赵笋瞥了眼马娇娇,淡淡:“不是酒量的原因,单纯是因为啤酒涨肚子。”
马娇娇总觉得某位姓陆的学长也用过这个理由。
她下意识的就要朝赵笋弯腰的地方看过去,赵笋却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啪一下将其拧回来:“别看,怪恶心的。”
马娇娇垂眸瞥了瞥赵笋的手掌。
赵笋这才意识到动作过于亲密,他收回手,讪讪的甩了甩,又重新插回兜里:
“…下次不喝酒了。”
马娇娇挺直了背脊,镜片下的眼睛一下弯了起来。
赵笋的动作给予了她勇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讨厌的样子。
或者说,赵笋学长就算是嫌弃她织的围巾,但也没有讨厌她这个人。
“你问什么来着?”
赵笋刚刚将精神全集中在遏制呕吐上,虽然结果是白费力气。
“学~~~长~~”
马娇娇的“娇”,是恃宠而骄的“娇”——虽然不是同一个字,但是是同一个含义,感觉到学长的好感后,她立马转变了声线:“我做的围巾很差劲吗~为什么不戴~”
“是啊,挺差劲的。”
赵笋双手插在兜里,冷冷的说道:“牢北第一次织大概就是你的水平吧。”
马娇娇:“…唔、唔呃。”
打出真伤了。
虽然恃宠而骄,但被否定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难过。
“而且你们俩选颜色也是一个路子。”
赵笋说:“你没发现季青浅也没戴牢北织的围巾吗?”
马娇娇:…
还真没发现。
不是,人东北来的不怕冷,不习惯戴围巾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赵笋伸手挠挠后脑,略有些不耐:
“白色的围巾,怎可能戴到烧烤店这种地方来…油渍很难处理的啊。”
马娇娇:……
她再度挺直了背脊,眉眼间的笑容也愈发的愉悦。
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不喜欢,而是很珍惜。
赵笋抬眸,仰视着马娇娇。
后者的个子比他高一截,何况现在他还佝偻着背,而她站得笔直。
“走了…”他嘟囔:“出来就为了问这种烂问题…”
马娇娇赶紧追了上去:“不单单是啦,一起跨年啊!”
马娇娇的“娇”,是得寸进尺的“寸”,虽然不是同一个字,但是同一个意思。
“我记得湖滨那边有跨年活动对吧?”
“太远了,懒得去。”
“一点都不远!”
“让我稍微歇歇…你去,给我买瓶水回来。”
“回来就去?”
“看你买什么水回来,怡宝就去,农妇三拳就不去。”
“好,那我猜猜学长你喜欢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