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一只斑鸠吱呀呀的飞过。
它停在了周牧枫马车的车辕上,瞪着一双绿豆眼,好奇的看着周牧枫。
他笑了笑,想了想斑鸠的叫声,单手握拳,擎到嘴边:“咕咕咕~咕。”
然后这只斑鸠被他吓跑了。
“二郎,你这样子不对,根本不像斑鸠儿。”
身后传来萧道云懒洋洋的声音。
此时他正搂着秀发有些散乱的秦蒹葭窝在马车舒适的软垫上,少女睡颜恬静,面色红润。一看昨晚就经历了一场大战。
周牧枫随口嗤笑:“得了吧你,昨晚把秦三姑娘折腾得够呛。隔着五十丈远都听得到你们那惊天动地的叫声。
话说,昨天阿木城主都将他的女儿送到你床上了,你怎么没动?”
萧道云苦着脸:“得了吧!那女人五大三粗的,跟个大水桶似的,一屁股能坐扁一只野豕,你愿意骑你就自己去。”
周牧枫摇头:“我家里一窝娇妻美妾都搞不定呢。”
萧道云感慨:“但是我们终于搞定了占城了。”
周牧枫也舒了一口气:“是啊。”
占城,拿下了。
时间回到那一日。
“王爷此行,阿木已经心知肚明了。”占城的城主阿木微笑点头:“实不相瞒,阿木也是半个大康人呢。”
萧道云惊讶挑眉:“哦?竟有此等趣事?”
阿木点头:“阿木的阿妈,是来自大康荆州的一名女子,我阿爸在打猎时救下了被土匪围攻的阿妈,所以...”
萧道云呵呵一笑:“英雄救美的事儿,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阿木点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我等于此处议事简单,上嘴皮碰下嘴唇而已,但实际上,王上不会让我等如此轻易得到。”阿木有些担忧,然后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还请问王爷,如何解决此事?”
萧道云和周牧枫对视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眼神。
周牧枫说:“城主无非是畏惧前来平叛的南越军队罢了,也好,也趁此机会让城主见识一下我大康的雄师吧。”
在占城城主府前面有一片空地,是城主下发政令宣读的,上面的高台已经被拆掉了大半,土地也已经被平整。
萧道云一身王服端坐于上首,而阿木也穿着他最好的丝绸长袍陪坐在侧。
占城的居民哪见过这阵仗?他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周牧枫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直接打了个手势。
底下,周牧枫一手训练出来的火枪队队长周三深吸一口气。
虽然他只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但是二少将这个重担扔在他身上,他自然是拼了老命也要完成的。
周三大喝一声:“齐步~走!”
可别小看这个齐步走,它是一支军队的基本。
在古代战场上,讲究的不是个人勇武,而是绝对的纪律。
步兵,在战场上是渺小的,无奈的。
他们的个人勇武,在浩如烟淼的战场上不值一提。
只有保持优势的阵型,徐徐前进,才能够将散碎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儿
而齐步走便是这一切的基础。
一队步兵若是连齐步都走不了,那还有什么战斗力?
周三的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入场地正中,早就有人在三十丈远的地方立起了很多人靶,都是着甲的。
他的火枪队一共一百二十人。
没有附属的防御部队,火枪队非常的极端,他们放弃了防御,在火力上一骑绝尘,若是有一队轻骑兵杀来,分分钟就将这些人杀个精光。
“三段击,准备!”
三段击,是周牧枫给他们训练的战法,是燧发枪的一种战法。
具体便是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一人射击后退至后方,第二人随即上前,举枪射击,然后到第三人。
考虑到燧发枪蛋疼的装弹速度,周牧枫给他们变成了四人队,三十队为一个燧发枪队。
它能够在一分钟内将一百二十枚弹丸甩到敌人脸上。
也许吧。
毕竟这是个滑膛枪。
事实上,在火器出现之时率先出现的叫作火绳枪。
这东西吧,先不管什么射击精度的问题,先说他的攻击速度吧。
一分钟一发,这还是熟练射手。
要是给个嫩生的新兵蛋子来操枪,一分半钟都不一定能撸出去一发。
这就是火器刚出现的样子。虽然一枪撸出去确实爽,但是,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时间内就够弓箭手朝你射一壶箭了。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单兵武器的颠覆者,火器,前途无量。
周三的火枪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站好了线列阵型。
不光是阿木,连萧道云也是第一次观赏到火枪队的操练。
只见在周三的喝令下,士卒们飞速站好了阵列。
萧道云赞赏道:“令行禁止,稍加整训,便是一批好兵。”
周牧枫笑:“火枪兵比其他兵种更需要整齐的阵列,嗯,王爷待会就知道了。”
台下,围观的占城居民交头接耳起来。
“这些士兵来自大罗?”
“不是,听说是大康的天兵!”
“大康?大康人,来占城是干嘛的?难道是要劫掠我们的土地么?”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道。
一名年轻人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大康地大物博,物产丰盈。哪里是我们这破地方能比的?”一名一看就是“康吹”的年轻人侃侃而谈。
“我有个亲戚在城主府当差,听说啊,大康人是来解救我们的。”
老者好奇:“解救,怎么个解救法?”
年轻人兴奋道:“那当然是将我们纳入他们的麾下了,这下子,我们就成了大康人了,看到没,那是大康的越王殿下。”
他满脸的憧憬:“我有个大康朋友,他来自于北方的平江县,平江县你知道吧?”
老者摇头。
年轻人毫不气馁,接着道:“大康的平江县原来就是一个破落的小县城,比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越王殿下只在那里待了一年,就将那个村子建设成了一个富裕的大县。”
“听说啊,那里的人们有吃不完的肉,那里的人能够买任何自己喜欢的东西,那里的人从不担心明天和死亡哪个会先来!”
老者持怀疑态度:“真的吗?我不信。”
年轻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只能摆摆手:“你个老家伙爱信不信了。哦,看看看,他们准备操练了。”
而场地的中央,士卒们突然解下了背负在身后的一根形似烧火棍的东西。
它四五尺长,大部分为木质,而上面有一根黑黢黢的铁管子。
萧道云知道,那是被周牧枫称为燧发枪的东西。
在周三的号令下,士卒们纷纷从腰侧的牛皮口袋里拿出一枚小纸筒,用牙咬开来,然后将里面的黑色物体往铁管子里灌,再然后塞入一枚小纸片,一枚圆滚滚的小铅丸。最后,用长棍子压紧压实。
周牧枫点头,一分钟不到,周三这小子的训练水平还挺高的。
只听场地上传来一声大吼:
“三段击,放!”
在所有人的行注目礼下,火器,第一次在大庭广众面前,展现出它的獠牙。
随着一阵短暂而又急促的爆鸣后,场地中央烟尘四起,根本不用人指挥,开过枪的人立马退到了后面,第二排的人操着枪即刻上前。
举枪,瞄准,biu。
以此类推。
待硝烟散去,步枪队也收了队。
实战就不会这样,而是憋着脑袋死命搂火。除非指挥官下令停止。
阿木安排的侍者颤颤巍巍地将靶子收集起来给围观的民众观看。
台下顿时一片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