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
大雨终歇,盛夏的时节总是这样,一下子日头热辣滚烫,一下子又暴雨倾盆。
就像你的女朋友,永远摸不着脾气,比过年的猪都难摁。
周飞鸿漫步行走在街道上,朝着皇宫走去,没有带任何侍卫。
街道上面干干净净,人流如织。仿佛那场在两个余月前震惊临安的血腥厮杀从未发生过一样。
嗯,应该称为那场战争...
时间回到那一日。
彼时的皇宫,在皇城禁卫和甲、乙两个禁军营的将士的拼死抵抗下,叛军并未攻入皇宫里,而是止步于皇宫的宫门前。
他们在皇宫几道宫门前留下了好几百具尸体。
但前面说过了,叛军的目标不只是皇宫,还包括元康帝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亲信——六部尚书。
六部尚书是干嘛的?
就是将手下人的奏折进行甄别,然后呈给中书令。
如果六部的这些个侍郎、侍中们要搞一些小动作,元康帝还真的会有些头疼。
这些人是绝对忠诚于他的人,是他对抗外族与内敌的倚仗。
为了培养这些人上台,元康帝花了近十年的时间。
十年的时间,元康帝将六部肃清,并且将绝对忠诚于他的人安插了进核心岗位,这才算彻底掌控了朝堂的声音。
可这下好,那个逆子一下就将他辛辛苦苦提拔的人灭了满门。
六部尚书一死,有关六部的奏折就无法奏上来;六部之内元康帝安插的人也死了七七八八,整个大康政权的管理阶层瞬间被打成高位截瘫。
所以这段时间大康将会可以预见地进入一些混乱。
至于别人?
他们奏上来的奏折元康帝完全信不了一点!
仅此而已了。
世家在朝堂上的渗透还是有的,他们绝不可能跟元康帝走一条心。
在城防营和禁军的联合绞杀下,元康帝耗时两日将大康以及附近作乱的叛党镇压下来。
当然,左大营的基层士卒元康帝是能不动就不动,只要投降,元康帝一概不杀。
他们只是被长官裹挟和被蛊惑了而已。
但他们再也不可能留在军营里了。
不过能活命都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接下来,那便是调查到底有谁造反的事儿了。
原太子,元康帝的大皇子,现在的卫王。
这家伙根本没想着遮遮掩掩,他一开始就打着清除昏君的名义宣布起事。
他的口号是拒绝对外战争,消除世家的垄断,清扫朝堂奸邪,诛杀昏君身边的佞臣。
嗯,口号喊的震天响,但是细细思忖下来纯属放屁。
就像给你画大饼的领导一般,这帮人都该死!
别的不说,就前两条,元康帝穷尽一生都不太可能能完成。
但,这些大空话就是能煽动一些人。
不过这事儿嘛...噗嗤,没多少人理他。
打个比方。
在世纪初比如矮大紧等公知老狗猖獗的时候,他们为何能猖獗?为何能传输恨国思想?
那还不是因为当时我们国家确实是比那些老牌西方国家差一些么?
比如灯塔国,牛牛国,毛熊国,枫叶国,袋鼠国...就连特么阿三和蛙蛙都有人吹。
但现在,公知还叫得起来么?
老肥的同事,一个四十五岁的帅大叔,他就坚定的认为,国外的食品完全没有科技与狠活,日本的马桶水可以直接喝,英国海里的海产随便生吃。
这事儿,你能怪他么?
你能说国内的食品没有科技与狠活么?谁也不敢保证吧。
但是,你敢说国外的食品没有科技与狠活?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现在公知狗杂种叫不出来了?那是因为国内越来越好了,信息越来越透明了,中美网友都跑特么小红书对账了。
哦,这帮人这才知道,新闻联播还真没吹牛逼。
外国人民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热里。
说回来。
为什么底层人民普遍不信大皇子的这些鬼话?
跟上面说的一个道理。
若是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你这句话还极富煽动性。
但是,现在大康人民的生活欣欣向荣,肉眼可见的变好,元康帝的各项政令都是能够惠及底层人民的措施。
你去跟唐代中后期的人民大喊造反他们可能会应你几句。
但是你在初唐,太宗高宗时期说这话,你看这些人会不会将你劈了然后去找太宗皇帝邀功?
人家生活得好好的,闲得蛋疼去造反?
如果让朱八八吃饱穿暖,逢年过节还有肉吃,打死他他都不会想着造反!
现在大皇子就面临这个情况。
他本想振臂一呼,然后底层人民一呼百应,大家一起入京“清君侧”讨伐奸邪。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没人理他。连世家之人都没多少人理他啊。
这么特么就尴尬了。
他要造反也要有群众基础啊。
所以啊,元康帝一开始也是很懵逼的。
逆子,你哪来的胆子造朕的反啊?
谁愿意帮你?谁敢帮你?
他想了三天三夜都想不通。
这人哪来的胆子造反。
但,干巴巴的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王德在五天后调查出了初步的结论。
此次,一共有两个世家想要拿这从龙之功。
一个是益州王氏,一个是荆州赵氏。
王氏专营铁器生意,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的生意被元康帝打压得抬不起头了。
虽然他们也得到了用动力水车锻造铁器的方法,但是总归没有一个国家的体量大。
元康帝铁了心推广动力水车铸铁方法,那么他们也无法招架。
最基本的炼铁那便是直接烧铁矿石然后得到铁渣,再加热锻打,便成生铁。
而现在,工坊能够用铸铁炉炼铁,出来的铁水便是生铁,再放到水利锻锤下一顿揍,百炼钢就能出来了。
问题是,一个国家铸铁和一个家族铸铁,谁都知道哪个体量大。
世人皆知,世家能够繁荣昌盛的秘诀就是垄断。
不管是什么:衣食住行乃至知识。
但现在,元康帝打破了他们的垄断。
那这可怎么搞?
再说荆州赵氏,他们家专营丝绸布帛生意。
惊喜到丝绸,粗劣如麻布,他们无一不做。
元康帝也根本没有对他们的产业动刀。
直接掏出了棉花和棉布,并且对棉花产地匈州严格管控。
虽然没有收归国有,但那也没有区别了。
世家之人想入可以,但是别给抓到,被抓到就会被遣返。
理由很简单:匈州仍处于战乱,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请诸位回去吧。
至于说匈州什么时候能够安顿下来,三个字:不知道。
元康帝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令人无法反驳。
你要进去,就是违反了元康帝的劝阻,边防军也管不着,但是,进去后会有什么人冲出来将你们劫了灭了,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只有在将这棉花的种植大部分掌握在手里,将纺丝织布产业大部分抓在掌心,这一天才会到来吧。
周飞鸿终于来到了皇宫门口。
这里的战斗痕迹要比任何地方要重。宫墙上遍布着密密麻麻刀劈斧凿的痕迹,地上的青石板上的斑斑血迹仍未消退,仿佛在向所有人诉说着那一日的血腥与死亡。
王德一身绛色袍服等候多时了。
“哎哟喂,侯爷您才来啊。”
周飞鸿拱拱手:“王将军,某家来迟了。”
王德摆摆手:“快进快进。”
待宫门关上后,王德忧心忡忡:“陛下很生气,景和你进去后莫要多言。”
周飞鸿一挑眉:“是谁?”
忘得摇摇头:“咱家不能说,得陛下跟你说。”
“行吧...”周飞鸿砸吧砸吧嘴,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