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
书房内,黑袍面具男子正在临摹丹青。
蓝衣男子走进来,朝他行礼,“父亲,柳扶光派人在暗中调查昙花图案,此人留不得。”
黑袍男子没抬头,淡声说,“动手吧。”
“是!”
翌日,柳扶光吃了口小米粥后,猛然咳血不止,直接昏死过去。
宸王大怒,当即将有关下人全部关起来审问。
藏曦院内,承桑知许带着血腥气走进来,茶还没喝上一口,瞧见大夫磕头谢罪,他当即将茶盏给砸了,“什么叫提前准备丧事?你在说什么屁话!”
承桑知许气死了,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
他定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
大夫见落在脚边茶杯,吓的一抖,神色慌张,“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草民无能,只是,王妃所中之毒,草民实在没见过啊!”
承桑知许闭眼,深吸口气,“滚!”
“是!草民谢王爷!”
承桑知许:“苏木!将宫里太医叫来!”
“是!主子!”
承桑知许快速沐浴换了衣袍,来到床前,柳扶光脸色苍白,唇白无色,仿佛下一秒就撒手人寰。
“……钰安……”
承桑知许心中绝望,他的玉铵仿佛易碎的瓷娃娃,老天总是跟他开玩笑,总想着将他的心上人带走。
“玉铵,醒来吧,怎么又睡了?”他眼眶泛红,神情无措,似是被抛弃的小兽,潸然泪下,可怜极了。
“扶桑山庄的青莲快要开了。”
“同赏之人,可莫要因贪睡失了良辰美景。”
林中桃花谢,池中青莲开,花开花落花无尽,何来共赏人?
宫里太医来的快,承桑知许一刻不敢耽误,那群太医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承桑知许推进房内。宫里来了二十多人,不乏有在宫里当值了三四十年的老太医。
可他们给柳扶光把脉后,皆摇头。
“啪!”
承桑知许蹭的站起来,杯子摔在地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治不好!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为首的张太医在宫里当值了四十年,他瞟了眼身边装鹌鹑的同僚,上前一步,跪下行礼,说,“王爷息怒。”
“息怒?”承桑知许气笑了,“本王的王妃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不妨张太医教教本王,本王该怎么息怒?”
张太医赶忙向承桑知许磕头,“王爷,王妃所中之毒臣见都没见过……”
“闭嘴!”承桑知许骂道,“连压制毒性都做不到?”
“王爷恕罪!”
“你们!”承桑知许气的甩袖,转身背过去,“一群废物!”
沈鹤辞和裴子衿两人火急火燎赶来,见跪了一屋子太医,吓一跳。
“参见王爷!”
承桑知许点头,不耐烦挥手,“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沈鹤辞和裴子衿两人对视一眼。
承桑晏温和承桑风眠走来,身后跟着刘往谷。
承桑知许摆手,“此处无他人,不必拘礼。”
沈鹤辞看了眼承桑知许,见他点头,着急忙慌朝内室跑去。
裴子衿顾不得喝茶,坐下来,说,“王爷,为何不送信去天玑国,整个九洲,论医术,望舒公子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承桑知许愁眉苦脸,说,“我已派人八百里送信,可……来的大夫、太医皆道……钰安……钰安!撑不过三天!”
裴子衿蹙眉。
承桑风眠跨过门槛,“世上竟有如此霸道的毒?”
承桑晏温:“莫慌,我将刘往谷刘大夫请来了,刘大夫医术高明,定能救钰安于水火。”
承桑知许朝刘往谷行礼,说,“若刘大夫能治好钰安,本王定千金重谢!”
刘往谷作势便要下跪,“王爷抬举,常言道,医者仁心,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承桑知许不再多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房内,沈鹤辞眼眶泛红,跪坐在床前,神情落寞。
刘往谷见此,看了眼承桑知许,轻声呼唤,“云安世子。”
沈鹤辞回神,胡乱擦掉眼角泪珠,赔笑,“让大夫见笑,您请。”
刘往谷点头,提着药箱朝床前走去。
沈鹤辞看着床上人,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承桑知许在隔着屏风处坐下,神情不安,时不时朝房内看去。
承桑晏温倒杯茶给坐在左右两侧的两人递过去,抿茶开口,“你且稍安勿躁,钰安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度过此劫,况且,刘往谷医术你也是知道的,就算不能治好,那也能撑到柳望舒过来。”
“你暂且稍安勿躁,”承桑风眠宽慰,“你急也不能让钰安醒来,现在整个宸王府需要你打理,钰安也需要你照顾,怒急攻心,你若是身子垮了,钰安怎么办?”
承桑知许苦笑,“皇兄,我懂,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的,不然,钰安醒了该揪着耳朵骂我。”
两人隔着承桑知许对视一眼,纷纷松口气。
承桑知许忽视搞小动作的两人,起身,说,“我去内室看看。”
内室,裴子衿和沈鹤辞眼巴巴看着刘往谷,一个比一个严肃。
承桑知许心跳不由得加速,一口气提在嗓子眼。
良久,刘往谷起身整理药箱,向承桑知许作揖,“王爷恕罪,王妃所中之毒实在诡异复杂,整个人似从冰窟捞出来,浑身寒冷无比,体内之毒霸道无比,顺着血在王妃体内四处乱窜。”
承桑知许急忙问,“刘大夫可能治?”
刘往谷不确定说,“王爷,延缓毒深入五脏六腑,草民还是可以的,只是,若是根治……恐怕,这天底下只有望舒公子。”
承桑知许说,“无妨,只要能拖住毒在体内蔓延便可,本王已让人八百里加急赶往天玑国,这几日便辛苦刘大夫暂住府中。”
刘往谷赶忙行礼朝几人行礼,便由决明带着去抓药、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