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心中一沉,瞬间洞悉这是魏忠贤的诡计。
他强压下怒气,脸上却挤出笑容:“本王自然无碍,听说皇兄身体抱恙,本王实在挂念,还望公公行个方便。”
那宦官却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地回绝道:“殿下莫要为难小的,小的不过是奉命行事。”
朱由检深知,此时硬闯只会打草惊蛇,便故作无奈地颔首:“既然如此,本王便先回去,不过……若皇兄有个万一,你等可担待得起”
宦官闻言,脸色微变,却仍坚持道:“小的职责所在,还望殿下体谅。”
见此,朱由检不再坚持,遂转身离去,心中已然是千回百转,筹谋应对之策。
回到府中,朱由检未及更衣,便急召心腹王承恩等心腹商议对策。
“魏忠贤此举,意在阻我面圣之路,其心可诛!”朱由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字字掷地有声。
“但本王绝不能坐视不管,必当寻机入宫,一探究竟。”
王承恩眉头紧锁,目光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
片刻之后,他眼前一亮,缓缓开口:“殿下,我们或许可以从后宫入手,寻得一条一条隐秘小径,以避锋芒。”
朱由检闻言,双眸骤亮,心中暗自赞许此计之妙。
他即刻吩咐王承恩着手安排,安然坐镇府中,静候佳音。
一炷香过后,朱由检便携同王承恩等一干心腹,悄悄摸到了后宫附近。
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觅得一条隐秘小径,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皇宫。
沿途,他们步步为营,谨慎至极,尽可能避开周边守卫。
终于,他们来到了朱由校的寝宫附近。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正在向他们靠近。
朱由检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沿脊背滑落。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承恩突然出手,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石子掷向了远处,吸引了守卫的注意。
趁着这个机会,朱由检等人迅速潜入了寝宫。
另一边,魏忠贤得知朱由检毫发无伤的进宫后,气得暴跳如雷,却也只能强压下怒火,静观其变。
“恭送信王鹤驾!”
寝宫外,卫士们的声音低沉而庄重,如同这紫禁城中的每一块砖石,承载着历史的重量。
张嫣静立于巍峨的宫门之前,眸光里交织着深深的忧虑与不舍。
她再次向朱由检叮嘱道:“信王,切记,宫中食物不可轻尝,定要藏好袖中的麦饼,以备不时之需!
魏忠贤那贼子,对皇上忠心是假,觊觎权势是真,他对你,更是虎视眈眈!”
“皇嫂放心,由检铭记于心。”
朱由检闻言,双手抱拳,深深一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张嫣的指引下,朱由检步伐匆匆,穿过一道道宫门,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上,沉重而急切,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离别。
终于,他来到了乾清宫的龙榻前,看到了躺在上面、面容憔悴、气息微弱的皇兄朱由校。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唯有兄弟俩的身影停留。
“皇上,臣妾已将信王带来。”
嫣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她缓缓欠身行礼,那双眸子里,既有对皇上的深情厚谊,又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离愁别绪。
“皇兄!”
朱由检焦急万分,他急步上前,用力跪倒在朱由校的床前,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与不舍。
“信王朱由检……特来向皇上请安!皇兄您为何突然病重至此”
朱由校圣体不豫,朱由校勉强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在看向他时,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仿佛要将所有的爱与期望都凝聚在这一刻。
“吾弟……你瘦了啊,要保重身体啊……”
他的声音微弱,却字字沉重,如同巨石压在朱由检的心头。
正说着,朱由校艰难的伸出手,试图擦去朱由检眼角挂着的泪水,朱由检见状忙抓住他的手,仿佛要将仅存的温暖紧紧留住。
“信王……再靠近点。”
朱由检拼命点头,他跪着上前,泪眼婆娑的看着昔日疼爱的兄长。
“臣在!皇兄要安心养病!”
朱由检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朱由校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吾弟,当为尧舜……”
朱由检心中一紧,预感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臣恐臣!罪该万死!臣绝无此意啊!请皇上收回成命!”
“由检,这是朕最后一次和你相见了。”
“皇兄,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大明江山不能没有您,您好了大明朝才有福啊!”
“朕……大限将至,已经好不起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学朕……朕找你来,是这江山社稷,当得贤君托福,朕希望……你日后做个英明伟大的君王。”
朱由校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仿佛是在交付一生的重担。
朱由检闻言,心中五味杂陈,眼中既有震惊也有不安。
“皇兄,你……”
朱由检正要说些什么,朱由校用微弱的声音打断:“大明皇位,非你信王莫属……”
朱由检朱由检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全是魏忠贤的眼线,心中暗道:“这难道是陷阱么魏忠贤!”
他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魏忠贤,眼底闪过一丝恨意,然而,面对皇兄的殷切期望,他只能强忍悲痛。
朱由检痛哭,忙推脱道:“臣弟无能,臣弟才学尚浅,不可担当大任!如今皇兄病重,臣弟愿用自己来代替皇兄!”
“咳咳!不必再说了,当今天下北有满人频频入侵,扰我边民,内有饥民暴动,烽烟四起,朝廷上下更是危机四伏!
你若执意不从,误了大事,我大明基业或将不保!切记……善待中宫,魏忠贤善用,日后……有不懂的尽管问他。”
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朱由校难忍腹痛,一口鲜血随时喷出,其余人等见状面露惶恐之色。
朱由校不禁用袖子擦去朱由校之血,眼中满是心疼。
朱由检眼眶泛红,泪光闪烁:“皇兄!臣弟……臣弟领旨谢恩!”
朱由校见朱由检答应,强起出笑意,仿佛一块巨石落地,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安心的微笑。
“好……好……”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起身,将朱由检抱入怀中,眼中满是对弟弟的柔情。
“弟弟爱我……”
说完,朱由校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的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张嫣等人瞪大眼睛,不禁痛哭流涕,整个乾清宫都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皇兄——”
朱由检悲痛欲绝地喊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着,仿佛要将这份悲痛传递给每一个人。
他紧紧抱住皇兄的身体,泪水如泉涌般涌出,仿佛要将所有的爱与不舍都凝聚在这一刻。
张嫣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她深知,信王朱由检日后定能够肩负起这份重任,为大明江山社稷造福。
魏忠贤和客氏见状连忙跪下,既有对皇帝驾崩的痛苦,还有来自心底的绝望……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申时,朱由校于乾清宫安然辞世,年仅二十三岁。
随着朱由校在乾清宫安然辞世,远在广宁征战的北镇抚司镇抚使唐剑秋,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沉重的预感,仿佛与皇城的变故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
他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穿透了战场上纷飞的硝烟,但那份不安并未使他分心片刻。
“唐大人,金兵又来了,你务必小心!”
身边的袁崇焕焦急地喊道,说话间满是战斗带来的疲惫。
“袁将军也是!”
唐剑秋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毅无比。
他拔出腰间绣春刀剑,刀光如龙,划破战场上的阴霾。
“弟兄们,跟我上!为了大明,为了我们的家园,誓死不退!”
他身先士卒,如同一头猛虎冲入敌阵,剑锋所指,金兵纷纷倒下。
唐剑秋的刀法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伴随着金兵痛苦的哀嚎,他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
大明将士们见主将如此英勇,士气大振,纷纷效仿,与金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尽管敌众我寡,但大明军队依旧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
数次交锋呐喊,伴随着血与火洗礼,以及对胜利的渴望。
然而,战争的残酷远超想象,大明军队死伤惨重;
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唐剑秋的脸上也沾满了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战友的,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唐大人,我们伤亡太重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副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但唐剑秋却打断了他。
“没有恐怕!只要我们还活着,就绝不能放弃!日落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给我杀!”
唐剑秋的话语铿锵有力,如同雷鸣般在战场上回荡。
“兄弟们,为了皇上,为了大明,誓死方休!”
袁崇焕高举长剑,大声疾呼,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在唐剑秋和袁崇焕的带领下,大明军队再次发起了冲锋……
随着夜幕的深沉,皇宫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低泣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这位一生热衷于木匠的大明皇帝,终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内侍的安排下,他静静地躺在那冰冷的棺椁之中,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魏忠贤站在阴影中,目光闪烁不定,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个消息封锁,以维持自己手中的权势。
他虽然为朱由校的死感到痛惜,可如今陛下驾崩,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要悄无声息地除去信王朱由检,对他而言固然容易,可另一方面,他不得不顾忌皇后。
她一旦知晓,宫中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三人之死,足以撼动帝国的根基,引发天下大乱!
毕竟消息还在他们手里,当下局面只有秘不发丧,对外说皇上仍然病重,再暗中找机会除了朱由检!
朱由校归天当晚,月黑风高,皇宫内更显阴森。
朱由检孤身一人坐在灵堂之中,守着皇兄的棺椁,心中五味杂陈,既惊又怕。
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望向那冰冷的棺材,仿佛想从中寻得一丝安慰。
朱由检跪在棺椁旁,双手紧握成拳,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时,皇兄犹如他生命中的一盏明灯,总是护着他,教导他,仿佛他是世间最珍稀的瑰宝。
“皇兄,你曾说要一起守护这片江山,让大明繁荣昌盛,为何你却先我一步离去……”
朱由检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哀伤与深深的不舍,仿佛要将心中的悲痛尽数倾泻。
犹记得年幼时,他和朱由校相依为命。
忆起那个冬日,寒风凛冽,雪花纷飞,朱由校不顾严寒,亲为他挑选了一件厚实柔软的披风,那份温暖,仿佛至今还残留在肩头。
而今,给予这份温暖的人却已阴阳相隔;
又忆起夏日炎炎,两人一同在御花园中嬉戏,笑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那时的快乐,又是如此简单纯粹。
朱由校十六岁时,他受命为皇,登基后需按照古制,移居至威严赫赫的乾清宫。
那日,阳光斑驳地洒在朱由校稚嫩的脸庞上。
他带着几分迷茫,几步并作一跃来到朱由检面前。
他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道:“哥哥此番去往何处”
朱由校轻笑,目光温柔如水,轻声道:“哥哥呀,要去做皇帝了。”
朱由检闻言,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异,“啊哥哥,皇帝是个什么官呀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我可否做得”
言罢,他还不忘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朱由检童言无忌,令一旁侍立的内侍们心中暗自捏了把汗,生怕这无心之言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一时间,众人面上皆无血色,大气不敢喘。
然而,朱由校却并未动怒,他望着弟弟那无邪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朱由校轻轻蹲下身子,温柔地笑着,伸出大手轻轻覆上了朱由检的发顶,动作轻柔而充满宠溺。
“可以啊,哥哥答应你,等我坐上几年就让于你,好么”
朱由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兴奋,他紧紧抱住朱由校,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仿佛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爱与希望。
然而,世事无常,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