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见状,温婉依旧,轻声解释道:“都说良药苦口,也许是这么个道理吧?娘娘,您不妨先歇着。”
银杏正欲伸手搀扶张嫣至软榻休憩,张嫣却轻轻摆了摆手,婉拒了这份好意。
“怀有龙裔,更需时常走动,方能安胎健体。”
张嫣一笑而过,她面如桃花,举止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丝毫不见孕期的笨拙。
然而,那碗精心熬制的药汤入腹不久,张嫣脸色忽地一变,腹部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
她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按住隆起的腹部,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
银杏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声呼唤:“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张嫣紧咬着下唇,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滑落,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肚子痛得厉害……好痛……”
“快快快,快去传太医,传太医啊!”
银杏连忙呼唤外面的侍卫和太医,一时间,寝宫内乱作一团,整个寝宫瞬间被一阵慌乱的气息所笼罩。
张嫣的脚下,一摊触目惊心红血出现,那一刻的她眼中满是惊愕与无助。
太医匆匆赶来,一番把脉后,脸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娘娘……唉,臣实在无能为力!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张嫣闻言,如遭雷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泪水夺眶而出:“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太医颤抖着双膝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望向张嫣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下怕是人头不保了!
寝宫内,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张嫣悲痛的哭泣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让人心生凄凉
“回禀娘娘,胎形已全然显现,且是个……龙裔王子。”
此言一出,张嫣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深渊,绝望如寒冰般侵袭着她的每一寸心田。
她失去了心头肉,苦涩与哀痛之情更甚,心中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难道,真的没有那个福分怀上皇上的子嗣?
此事如风般迅速传入朱由校病榻之侧,他虚弱地倚靠在床上,气息奄奄,却仍强撑着病体坐起,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的火光。
“你说什么!朕的骨血,朕的龙子,竟然没了?”
“奴婢也替皇上跟皇后娘娘痛惜啊!”
魏忠贤与客氏立于一侧,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冷笑,却也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假意安慰着朱由校。
他们知道,朱由校一旦撒手人寰,这皇宫乃至整个帝国的权柄,便将落入他们手中,任其摆布!
“朕的孩子,朕的孩子没了!”
朱由校的嘶吼中透着无力,内心的哀伤几乎要将他淹没。
“皇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娘娘痛失爱子,已是心如刀绞,您若再有个万一,这天下可该如何是好?”
魏忠贤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做作的关切,企图稳住那摇摇欲坠的皇权之舟。
朱由校的目光如炬,怒意在他深邃的眸中翻腾。
“朕的孩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她早上还好好的!这究竟是何道理?你们给朕解释清楚!”
客氏轻咬朱唇,面上浮起一抹可怜委屈之色,“皇上,臣妾心中亦是迷雾重重,不明就里。”
魏忠贤眼珠一转,闪过不易察觉的冷色,“皇上,奴婢斗胆揣测,此事背后定有阴谋!或许有人心怀不轨,意图加害于皇后娘娘!
奴婢愿亲自领命,深入追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害了龙嗣的凶手!”
“什么!谋害皇后?”
朱由校的语气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紧盯着魏忠贤,仿佛要将对方的决心与忠诚看个真切。
“忠贤,你且细细到来!”
朱由校面色凝重,他盼望了这么久,一直希望有个孩儿随他左右,可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要他如何不怒?
“禀皇上,皇后喝的非但非保胎圣品,而是堕胎药!”
朱由校气愤至极,他强忍着病痛,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来人!即刻将太医与银杏带至朕前,朕要亲自审问他们!”
不久,太医便在侍卫的押解下,踉跄步入寝宫。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朱由校的病榻前,只能空口呼喊着冤枉。
“皇上开恩!老臣实在不知那碗汤里有什么!”
“你说为何要加害皇后?为何要害朕断子绝孙?”
朱由校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敲击在太医的心头
太医身子抖如筛糠,颤声答道:“回皇上,微臣实无此心啊!微臣方才细细查验,发现娘娘乃是误服了打胎之药,
此药无色无味,极难辨识,微臣……微臣实在有罪,未能及早察觉,以致酿成大错啊!”
朱由校闻言,怒不可遏:“失职?你这颗脑袋,朕留着又有何用!
太医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祈求皇上能够饶他一命。
这时,银杏被押了上来,她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朱由校虽然羸弱,双眸却如同狼虎般凶戾。
他死死地盯着跪在面前的银杏,质问道:“说!那碗药中的毒,可是你下的?”
银杏吓得浑身颤抖,拼命地摇着头,声音中带着哭腔:“不……不是奴婢,奴婢只是遵照太医的吩咐煎药,奴婢不知道药里会有毒啊!
皇上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那碗汤里有什么!”
朱由校闻言,怒目圆睁,沙哑的嗓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意。
“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谋害朕的骨肉!来人,把他们统统给朕斩了!”
“什么!臣惶恐,求皇上饶命啊!”
“皇上,奴婢知错了!求您大发慈悲,饶奴婢一命吧!”
他们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与绝望。
话落,朱由校的病情突然恶化,他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染红了衣襟,朱由校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龙床之上,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散。
魏忠贤和客氏见状已经明了,慌忙叫太医前来查看。
他们知道,朱由校是真的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