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有误会，我忙完，会告诉你。”萧恒恢复了平静，“现在，救飞宇，更加重要，他等不得。”
江雅月嗤笑，“就这一堆臭鱼烂虾，能想出什么法子？”
她手指点着几个师爷，“你们之间的利益都无法一致，还想出办法救人！扯淡！”
她指着霍先生，“把他的皮先扒了！兴许，能问出来，他是谁的人！别以为你对萧家付出多，萧家就是你的。”
霍先生气得直抖，“你个毒妇，侯爷，此等妇人……”
萧恒厉声道：“闭上你的嘴，再多说一个字，小心你的舌头。”
霍先生见萧恒双目泛红带着杀气，讪讪地退了下去。
“你真的要和离！和离，不是儿戏，以后你……我在无关系……”
萧恒走到书桌旁，扶住了桌角。
江雅月抬头望天，“死了也不用你收尸。我再嫁人，你也管不得。”
萧恒未言语，抬手拿起笔，墨滴在纸上，晕染成一团黑迹。
萧侯爷双掌按住书桌，瞄了萧恒一眼，他的紫檀木书桌是无辜的。
萧恒深吸口气，松开紧按着桌角的手，抬笔一蹴而就，甩给江雅月。
江雅月忙接在怀里，看了又看，“少手印！”
萧恒二话不说，拔出匕首就要往手上划，江雅月忙拽住他的手，“哎呦，没有印泥还有墨，过来。”
她拉着萧恒的手沾了些墨，再按在纸上。
萧恒怔怔地瞧着她，眸子里泛着雾气，想起认亲那天，江雅月为她包扎伤口，很温柔，还会吹一吹，“月儿，你别离开我。”
萧恒反手抓江雅月的手，但江雅月用完萧恒的手，立即松开，萧恒扑了空。
江雅月拿起笔又写一份，抓过萧恒的手又按了一下，这次萧恒牢牢攥住江雅月的手不松开。
江雅月拿着和离书在萧恒眼前晃了晃，“一式两份，你少写一份。咱们现在一别两宽，各自婚配。你瞧瞧，你写得！萧聪，你九哥那日怎么说得？你给他重复一遍！”
“九哥，你看不出来吗？他就是耍你！早不和离，晚不和离，萧家有事，她第一个跑！兴许她和别人串通好的。”
萧恒松开了手，“你现在不能离开。等飞宇出来，一切都结束了。你才可以走。”
江雅月毫不犹豫答应了，她东西还没收拾，可是要花个几天功夫。
“行，你的银子……”
“给你就你的！不过……咳……和离的事，需要先保密。”
江雅月眯起眼，“休想！我还得嫁人，保密？我如何再嫁？你说得轻巧。”
“你想嫁谁？想好了？”萧恒语气落寞，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早有心上人。”
江雅月一昂头，“用你管！你的银子，我都花在建育安堂，维持萧家日常开销等琐事上，剩下的……我救出凌飞宇，咱们就一笔勾销！”
“这件事不用你管。你先回花香园。”
江雅月斜睨着他，“别再对我呼来喝去，我忍你很久了！我会救出凌飞宇，你等着瞧好了。”
江雅月大步走出书房，看到门口的萧聪，“你呀，注定跟你的柳妹妹劳燕分飞，这辈子再无缘相见，略略略！哭死你！窝囊废！”
江雅月跨出门槛，大步向前，蹦跳地转圈走。
“毒妇！你个毒妇！”萧聪呜呜哭着，“柳妹妹订亲了，再不能来萧家住了。”
“萧聪，你带人跟着她。”萧恒看着江雅月背影，“她今日反常。”
“九哥，你别自欺欺人了。她一直在利用你。”
萧恒暴怒，“够了。不准再对她无礼。”他眸子凌厉得骇人，“快去。跟着她。”
“不让她出去不就好了吗？”萧聪嘟囔着，跟上前。
江雅月蹦蹦跳跳回了花香园，她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翠儿，收拾东西，我和离了。”
“小姐！”翠儿手里的鸡爪掉在地上，“大夫人的私库……钥匙刚配好，配钥匙的银子还没赚回来，今天就还回去吗？”
一串钥匙拍在桌子上，江雅月好像醒了。
她晃了晃脑袋，一宿没睡，果真疏忽了。
“还有君山那片地，刚买回来……你有银子还给少将军吗？小姐，冲动是魔鬼，你和离得太仓促了些。也没人刺激你，你怎么想得！”
翠儿喋喋不休，“你一个女人，京都人人知道你有银子，你离开萧家，咱们怎么办？你就是一头肥猪，想宰你得人，多到排队。”
江雅月缩着脖，“哦！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她支手托腮，“但我不后悔。我心里闷，憋得慌，喘不过气。”
她仰头望天，突然，“哎呀！你给我备车了吗？”
“啥？”翠儿一脸懵，“你也没说呀。”
“我得去救凌飞宇，我怎么没说……”江雅月猛拍桌子，“备车，去杨府，我找杨月兰的母亲。快些。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翠儿上下打量她，“小姐，你是不是吃错了东西，怪里怪气。”
说完，转身出去。
江雅月打起精神，突得想起，她好像一天没吃东西，刚才念春让她用些奶糕，她吃了一口便觉得无味。
想起昨日的糖葫芦，滋味真是美妙。
她快步跑到窗旁瞧着徐长明送她的荔枝摆件。
昨日见到徐长明，她依稀想起来，有一次她摔了药碗，跟徐长明大喊，萧恒死在西南，她也就不要活了。
可她为什么会喝药？得了什么病？确是记不清了。
江雅月按住太阳穴，脑子突突疼得厉害。
“九少奶奶，车备好了。”
江雅月端详着摆件，“把它送给……外祖父……”
“烧了吗？”翠儿憋着嘴，她扶住江雅月，“小姐，石头烧不没，你到底怎么了？请大夫看看？”
江雅月摆摆手，“是宋国公，说我给他赔礼道歉，让他将昨日受害的六名女子交给我。快去。快把它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