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我跟崔大娘认识，今天偶然在医院碰见，她才想让我帮忙看一看。
我并不是想抢樊医生的病人，只是崔大娘说她服药以后还是觉得难受，所以我才想要给她看看，希望可以查出病因。”
樊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觉得自己的医术比不上她。
自己学医多少年，她才学医多少年。
她真不会以为自己跟赤脚大夫学的那一套，会比自己一个正经读医学院，拿到毕业证的人更厉害不成。
她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你一个连正经医学院的门都没进过的人，知道什么是医术吗？
你当真以为自己在乡下给人看病的那一套，到医院来也试用吗？”
到底谁给她的信心，敢跟自己相提并论。
她配吗。
李康夫听到樊音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以前他就看出来樊音和小宋不对付，现在看来她们俩的隔阂，比自己想的要大得多。
但是病人既然说了吃药以后会更难受，这就说明樊音的诊断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身为一个医生，他不可能不管这个事儿。
“樊医生，小宋没有跟你说一声，就私自接触你的病人，这是她的不对。
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批评她，小宋，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宋书宁乖乖点头，“我知道自己错了。”
李康夫，“樊医生，我已经批评过她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不过这个患者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么生气跑到医院来？”
樊音：……
就这？
你管这叫批评？
崔大娘见他们终于说到自己了，主动开口说道：“我是十来天以前到医院来看病的，说我得的是什么哮喘。
我买了药回家吃，前两天没觉得有啥不舒服，后来难受得厉害，胸口憋气，喘不上来气。
我今天碰见宋同志了，我就想让她给我看看，我为啥这么难受。
领导，你可不要怪宋同志，你要怪就怪我吧。”
李康夫看了眼看热闹的人群，跟崔大娘说道：“同志，这里不是看病的地方，我们去诊室再说。”
他转头看向樊音，“去把钟老叫过来。”
樊音心中一凛，钟克疾是她的老师。
把老师叫过来，意味着自己的诊断失误了。
可她不敢违拗李康夫的话。
她知道李康夫的性格，实事求是，不是会以公报私的人。
“好的，李主任，我这就去找老师。”
李康夫笑着跟崔大娘说道：“同志，你跟我们上去吧。”
崔大娘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叫了这么多人过来，她该不会真的不好了吧。
“同志，我是不是治不好了？”
要真是治不好的话，她就不费那个钱治病了，老老实实回家等着，看老天爷什么时候收了她。
李康夫笑着说道：“同志，你别这么悲观，我们先查查你患的是什么病。”
“不是说我得的是哮喘吗？”
李康夫把宋书宁手中拿着的病历拿过来，粗略看了一眼。
她的症状确实很像哮喘，但有两处疑点。
还是得拍片做检查，才能找出病因。
“我看你做的检查挺少，目前还不能确定你患的是什么病，还是得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贵吗，这不是已经做过检查了吗，咋还要做检查？”
宋书宁劝她道：“大娘，你先别着急，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身体。
只要把病治好了，你的身体就康复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宋同志，不是我不愿意治病，我家里负担重呀。
我上次过来拿药花了这么多钱，可没有多余的钱看病。”
宋书宁无奈道：“钱怎么样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命可是只有一条。
再说治病不一定会花很多钱，只要查到病根，对症下药，病很快就能好。”
崔大娘不说话了，她这些天也难受，要是能舒服一点，她怎么会不愿意。
“那就看看吧。”
先做个检查，要是需要用的钱太多了，她再看看要不要治。
李康夫把人带进诊室，让崔大娘坐下，开始给她把脉，又问了她一些问题。
钟克疾和樊音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给崔大娘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李康夫才收回手，看向宋书宁，“你来看看。”
宋书宁点头，走了过来，“大娘，你别紧张，我就是跟着老师学习经验，没事的。”
崔大娘在心里犯嘀咕，有事没事她现在也不知道呀。
看他们一个个这么严肃的样子，她怎么感觉不大好呢。
宋书宁坐下给她把脉，又抬头观察她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不过还是得让她做个检查，才能最终下定论。
李康夫看向钟克疾，“钟老，你来了。”
宋书宁在医院的这些天，没少听到钟克疾的名字。
听到李康夫的话，连忙站起身来，“钟主任。”
钟克疾朝她点点头，“你们俩看过了，是什么意见？”
李康夫看向宋书宁，“你来说。”
宋书宁轻轻捏了下手指，说道：“虽然崔大娘的症状确实像哮喘，但是我偏向是内分泌腺疾病。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具体检查结果还是要拍片之后才能确定。”
钟克疾看向李康夫，后者并没有说话，显然是同意这一诊断的。
他大步走进来。
宋书宁走到一旁去，跟崔大娘介绍道：“大娘，这是我们科室的钟主任。”
崔大娘不知道医院的分类，但是主任一听就知道是个大官。
“宋同志，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的病治不了了？
要是真的治不了，那也不用耽误功夫了。”
宋书宁安慰她，“大娘，你别多想，没有的事。
你就安安心心去做个检查，等片子出来就行。”
钟克疾坐了下来，“同志，我给你把脉看看。”
刚刚都这么多人给她把脉，也不差这一个了。
崔大娘把手伸出去。
钟克疾伸出手，开始给她把脉。
樊音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看见钟克疾半天没有说话，她更加着急了。
终于，钟克疾收回手，“我先开张单子，你去做个检查。”
那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纸笔，刷刷刷开了张单子，“你拿着这张单子，去拍个片子。”
崔大娘接过单子，看到上头龙飞凤舞的字迹，自己也不认识呀。
她只能看向现场自己唯一认识的宋书宁，宋书宁说道：“大娘，我让人带你去做检查。”
“好，这感情好，麻烦你了。”
宋书宁把人带出去，让个护士陪着崔大娘去拍片子，还让她过来拿片子的时候，把家里人一块儿叫上。
崔大娘带着满心愁绪走了。
看着崔大娘走了，她想到自己要回去面对的疾风暴雨，就有有点头痛。
可她又不能不回去。
宋书宁只能硬着头皮进到诊室去。
李康夫和钟克疾看起来还行，可樊音的脸色很难看。
不知道他们刚刚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