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寂跟着剑无双一路向东飞行,来到一处大海边。
此处海水极为平静,微波荡漾,海水轻轻地拍打着银白色的沙滩。
在距离岸边约莫三里处的海面上,竟巍然矗立着一棵参天巨树。
那树通体呈现翡翠般的碧色,树干粗壮得需要数十人合抱,树冠如华盖般遮天蔽日。并且,它的根系并非扎在岛上,而是直接深入海底。
“那是...”雷寂不禁眯起眼睛。
“碧渊师父早年间种下的灵茶树。”剑无双解释道,“以水养木,以木固水,二者相生相长,才有了这般奇景。”
正说话间,两道身影自树冠中飘然而起。一人红袍如火,须发皆张;一人蓝衫似水,温润如玉。他们踏空而行,转瞬间已至岸边。
这两人都是白发苍苍,仙风道骨。
雷寂回忆起楚东海曾说过,奇异空间内实力最强的是两位老怪物,境界已达九境巅峰。
想必就是眼前的这两位了,雷寂立即拱手行礼:“晚生雷寂,见过两位前辈。”
剑无双介绍道:“这位身穿红袍的是我的大师父焚轮,那位身穿蓝袍的是我的二师父碧渊。”
“哈哈哈!”红袍老者声如洪钟:“早就听无双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他浓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跳动着火焰。
蓝袍老者则温和一笑:“雷寂小友,请随我来。“
几人来到沙滩上一处石桌前,纷纷入座。
碧渊伸手一挥,从体内空间取出一副茶具,给每人倒上一杯。
这些茶具是由晶莹剔透的玉石雕琢而成,做工考究。
碧渊亲自执壶斟茶,介绍道:“此茶采自树顶新芽,以晨露冲泡,有清心明目的功效。”
雷寂小心捧起茶杯,只见茶汤清澈见底,叶片在水中舒展,竟隐约形成莲花之形。
轻抿一口,先是一阵清凉直透心脾,继而化作暖流游走全身,最后唇齿间余香缭绕,久久不散。
“好茶!”雷寂由衷赞叹,“这茶中竟蕴含如此精纯的水木灵气。”
焚轮一口饮尽,胡须上沾了水珠:“这茶树日夜受海水滋养,又得碧渊以功法催生,自是不凡。”
碧渊慈眼善目,脸色和蔼:“听说你来到这里,剑无双就迫切地想与你一战。我们还以为你俩必死一人,要等明天复活后才会过来。”
剑无双笑笑:“徒儿技不如人,雷寂高抬贵手,免我一死。”
碧渊看向两人,心中已经明白几分:“你们已经一笑泯恩仇了吧?”
雷寂点头回答:“正是。”
焚轮又自行再倒满一杯茶水,大声说道:“想当初,我和碧渊也争斗了几十年,最后还是成为好朋友,哈哈!”
碧渊谦虚地说道:“论战力,还是焚轮兄更胜一筹。”
雷寂使用元神之眼仔细观察,有所明悟:“碧渊前辈,同时修炼水元素和木元素,焚轮前辈,则身怀风元素和火元素,而且都已至九境巅峰。晚生说的可对?”
碧渊微微一笑,焚轮则是直爽地说:“说的对,好眼力!不过以雷霆之力达到九境的,自古以来你是第一人!”
“都是机缘巧合罢了。”雷寂随口说道,然后端起茶杯,小饮一口。
“海边那棵是茶树,是我三百年前种下的。水能助木,所以生长迅速。”碧渊凝视着雷寂:“雷小友很是不凡,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水元素和木元素,而且境界不低。”
焚轮闻言,也仔细观察雷寂,惊讶道:“还有风元素和火元素,都是九境中期!不对,火元素已经抵达后期!”
九境之后,已入化境,可隐藏自身气息。但境界相近,且拥有同种元素之人,可以互生感应。
剑无双解释道:“两位恩师,他在外面可是号称雷神,七境时便能与八境巅峰的我战平。如今他更是身怀七种元素,都已修至九境。”
听到这话,碧渊和焚轮皆是一震,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在传递着信息。
“终于等到一个奇迹,有希望了。”碧渊站起身来,回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
雷寂不解地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这事说来话长。”焚轮又喝光一杯茶,说道:“雷小友,不瞒你说,我们两人来到这里已有近千年了,被人称为老怪物。”
他气愤地说道:“这里仅仅几十个人,我俩早已厌烦这里的争斗,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我们空有一身绝世的修为,却无用武之地。”
“如果能出去,让我舍去这一身修为也愿意。”碧渊转过身来坐下,看着雷寂,严肃地问道:“雷小友,四大禁地刚好处于世界的东南西北四端,对此你有何见解?”
雷寂略作沉思,直率地说:“依晚辈看来,冥冥中有一种力量,不想让修炼者突破到十境。这四大禁地应该是一种圈套,用来遏制九境修炼者的。”
两位老怪物皆点头称是。
雷寂又说:“我曾去过第四禁地傲雪谷,那里有一只战力极强的冰凤凰,可以无限复活。有许多前去探索的历代高手,都惨死在它手上。相比之下,奇异空间的这些前辈,算是幸运的了!”
焚轮颇有同感:“我也曾去过,当时以为火能克冰,可以和它一战。没想到这厮死了又复活,越战越强,后来我脚底抹油,溜了!它追了我两百里,便不再追了。”
碧渊说道:“我虽然不曾去过傲雪谷,但听你们所说,它应该就是专门守在那里,等着鱼儿上钩的。”
然后又说:“当年我自认为天下无敌,为寻求晋升十境之法,直接去了第一禁地,但是打不穿那层结界,便来闯这第二禁地,结果被困在这里。”
剑无双突然插话:“但雷兄弟不同,他曾经进出过第一禁地!”
两位老者闻言,目光骤然一凝。
碧渊惊讶地问道:“竟有此事!孤绝峰的结界无人能破,你是如何做到的?”
被三双眼睛盯着,雷寂倍感压力,“我的确进过第一禁地孤绝峰,中心是一片神奇的湖泊。外围是三层结界,结界中还困着三名高手的尸体,长年不腐。”
焚轮叹道:“看来也是一个圈套!”
碧渊追问:“不知小友是怎么进入的孤绝峰,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雷寂眉头微蹙,努力回忆道:“具体过程记不清了,从孤绝峰下来后,我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之前的事全忘记了,只能偶尔在梦中见到一些奇怪的场景。”
他也很无奈:“随着我修炼境界的提升,别说是做梦,连入睡也变得困难起来。”
焚轮很直爽:“回忆也是一种痛苦!人类总是向往明天!”
“不管怎样,这说明禁地并非绝对无解!”他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亲手给雷寂续满茶,“我和碧渊研究几百年了,终归没有成功。后来见到剑无双这小子天资不错,还拥有罕见的虚空之力。”
“听说雷小友很是不凡,如今一见,的确让人佩服。雷小友,可否与我们联手一试?”
“我曾听人说过,到了奇异空间的边界,便会被传送到中心区域。因为我才刚到不久,便没放在心上。”雷寂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方才听两位前辈所言,才知道出去是这样困难。”
两位双重属性的千年老怪物,再配合剑无双这样的虚空之力,竟然都出不去?
碧渊在一旁解释道:“经过我俩多年的试探,确认奇异空间边缘的极限,就是那棵树的位置,一旦越过它,就会被强行传送回陆地。”
雷寂纵身一跃,飞到这棵大树的枝头上,看向前方,茫茫大海,无边无际。
他身形一动,化成几道黑色闪电,径直向前冲去。黑色闪电拥有极高的破坏力,能够撕破强大的阻碍。
向前仅仅穿梭了两道呼吸的时间,眼前空间变幻,他便回到了一片草地之上。
他回想,在这两个呼吸之间,已经向前突破了二十余里,但仍然是一片汪洋大海。
雷寂不气馁,继续向东高速飞行。他加快了速度,一路使用瞬移之法,很快又来到这棵大树的位置。
再次尝试,仍然被传送回来。一连试了三次,都是如此。
第四次雷寂沉下心来,他站在大树顶端,心神感应前方,抬手之间,一颗雷霆从远方落下,然后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便是雷闪之法,借助闪电瞬移。
在他刚刚瞬移到指定位置时,前方再次落下一道闪电,他紧接着再次瞬移。
一道道闪电从空中依次落下,雷寂的身影连续不断的瞬移,但到了第九次,他又被传送走了。
这九次瞬移,他足足向前突进了近百里地。
但眼前,仍然是一片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