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赫尔默德感觉自己更不想走了。
他真的好想多留在这里多吃几天饭,决定了,以后每天早中晚他都要准时来到时音的办公室蹭饭!
为了感谢南烛做饭的款待,赫尔莫德当场给南烛做了一个全自动洗碗器,只要把餐盘放下,就有机械臂自动将之收起进行清理,之后自动归回原位,用这个换取之后几天的饭菜。
南烛对此很无奈。
照顾好客人是他的本职工作,即便赫尔莫德不做这些,他也会拿来双份的饭菜啊。
赫尔莫德是时音重要的朋友和客人,他如果不好好招待,时音会生气的吧?他怎么会做让时音不高兴的事呢?
“好了,去休息吧。”时音轻叹口气。
“没问题!”赫尔莫德心满意足地揉着肚子跟着南烛和时音离开实验室。
时音早就按照赫尔莫德的喜好置办了,房间就在她的隔壁,是时音亲自布置的,这个房间在最初布置出来时,一度让人怀疑这是否是一间卧室。
与其说卧室,不如说这更像一间实验室。
冰冷的墙壁和地板都是用特殊合金做成的,走进这个看上去极高科技的房间便与外界有一股浓浓的割裂感,温度似乎都比外界低了两度。
就连那床都是冰冷的机械做成,没有床垫,乍一看上去恐怕不会以为这是一张床,恐怕会认为这应该是一具棺材。
“愿主保佑我醒来。”赫尔莫德躺在床上,在心口画了个十字笔直的躺在上面,双手交握放在胸口,看上去像死者躺进棺材一般安详。
时音并没有出去,她坐在了一旁的窗台上,漫不经心的靠着窗户,垂着眸,懒洋洋的盯着窗下的植被,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静在房间中弥漫,至少在这一刻,是宁静而温馨的。
如果,时间能在此停滞……
突然,时音倏地睁开双眼,看向门口。
门外站了一个人,似乎是知道里面的人正在休息,门外之人并未伸手敲门,又好像是认定里面的人会感知到他的存在,他在外面站了几秒钟便推门而入。
“你可以去休息,不用管我。”时音压低声音。
“是关先生和林小姐,长宁小姐和林小姐似乎在异能上有些问题。”南烛恭敬的说:“我刚刚从窗外看见您似乎在休息,想进来和您确认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想休息,就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不要靠在窗台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了。
说到底,就是找借口喊她一下吧。
“让他们先休息,异能觉醒没有那么快,异能也要先适应本人的身体。”时音说:“我们比较特殊,睡着的时候需要守夜。”
伊斯塔会召唤宠物龙,阿加雷有情绪英灵,提尔有自己的猫猫狗狗,赫尔莫德就有点尴尬了。
理论上说,赫尔莫德会有个徒弟守着他,可是现在因为蝴蝶效应徒弟没了,时音自然要负起责任。
“我守在这里吧,小姐,您可以去休息。”南烛向前两步,长发垂下,微微遮住眼眸,眼神晦暗不明。
“你不行。”时音摇头拒绝:“你帮我把其他人安抚好就行……”
时音话未落音,床上的人就已然传来异动。
赫尔莫德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交握在胸口的双手骤然缩紧,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脑门上沁出一层一层的汗。
金光与黑紫的光芒浮现,神鬼之手竟然在赫尔莫德无意识的情况下展开。
“当当当当当当!”
南烛还未反应过来,并听见一连串的声响,时音反应极快,在光芒闪烁的那一刹那,几个钢锥就已经腾升,将神鬼之手贯穿死死钉在床上。
怪不得房间里要放这么多没用的机械用具,原来并不是因为赫尔莫德的喜好进行装饰,是为了时音方便随手拿来用的。
可是,这只是限制了赫尔默德的神鬼之手罢了,并没有让赫尔莫德平静下来。
相反,随着神鬼之手被钉死,赫尔莫德显得更加不安起来,他似乎在恐惧什么,又像是在愤怒什么,浑身颤栗。
时音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她往前踏出一步右手一挥,周身浮现一圈圈旋转的钢琴键,按动几个音符,空灵的乐曲传出,赫尔莫德顿时平静几分。
这是……情绪吗?
南烛立刻想到了阿加雷,现在时音使用的能力明显是阿加雷的翻版,南烛能感觉到镇定与安抚。
“对不起,神啊,都是我的错……”赫尔莫德在梦中嗫嚅:“是我没能担负责任,是我的逃避造成了一切的灾难,都是我……”
梦中,眼前是无数重生的记忆和幻影,赫尔莫德无助的伸出手,像是要抓住记忆中的虚影,他隐约能听到音乐在安抚他的神经。
可是他大脑混乱异常,梦让记忆清晰却混乱,他不敢沉睡,怕就此沉睡再也无法苏醒,他奋力挥舞着双手似乎这样就能驱散脑中的困意,直到手被握住,重新按在胸口。
随即,记忆消散,他像是回到了最初还没开始重生的时刻,渐渐陷入沉睡。
“小姐?”南烛担忧的看着时音。
时音握住赫尔莫德的手,他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痛的样子眉头微蹙,虽然只是一点点,却足够让人烦躁。
“出去。”时音随意的扫了南烛一眼,仅一眼就让南烛浑身冰凉。
南烛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尸山血海,红色的天空下,他被尸骨压在最底下,眼前是爆炸与火光,有什么无助而悲凉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南烛!”时音声音拔高两分,南烛立刻回过神来,心脏砰砰直跳,后背竟然沁出一层冷汗。
“我们的事不是你们能参与的,出去。”时音声音柔和了些许:“你的任务是帮我稳住后勤。”
“是。”这次,南烛答应的很快。
如果忽略眼底的不甘心的话。
“音。”床上的赫尔莫德突然开口,眼角流下无意识的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骗了你……”
“与你无关,赫尔莫德,睡着的时候就不要再想这些事了,每个人都认为是自己的错,但是这无所谓。”时音低声安抚:“我们本就是在错的面目全非的路上寻找一线生机,在这个基础上,谁也没资格指责你们的错。”
“只是,等我真正有机会坦白的那天,希望你们别对我恐惧与失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