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流萤恬静一笑,只是其中多少也蕴含着一些无奈。
这个问题太经典了,它出现的地方,通常可不会是什么欢欣和睦的地方。
几乎所有人都深思,或者说被它困扰过。但她偏偏就是那极少数的反面之一,因为她没得选。她为格拉默而生,亦在消亡后,作为余晖在宇宙的巨大黑暗中流散,不知所终。
她人生唯一一次获得选择的机会,还是在装甲被星核猎手捕获时,卡芙卡对她抛出地橄榄枝。但为了抓住寻找‘生’的机会,这个选择对她来说形同虚设,毫无悬念。
“努力。”秀气的贝齿轻咬出两个字,流萤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过……林店主应该不是想和我讨论社会科学之类的东西吧?”
“哈。”林烁轻声笑道:“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对这种事感性趣吧?不过,这个话题和这件奇物息息相关。”
“这个硬币蕴含的概念之力极为特殊。如果用它来战斗的话,那大概就只能用来弹别人的头了。但如果把尺度拉长到人的一生,拉宽到一个势力的兴衰存亡上。那它的效果堪称奥妙无穷。”
“将它轻轻一抛,就能判断出任何事情的是与否。”
林烁不急不慢地饮下杯中的茶水,微眯的眼瞳中精光闪烁:“说起来轻巧,可其中蕴含的价值就不必多说了吧?列位应该完全能想象出它的巨大影响力!”
听完,众人的眼神立刻明亮起来。
趋吉避凶啊!
而且还是概念级绝不会出错的那种,这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哦~~”青雀沉吟一声,两手一拍:“拿它来考试作弊的话,选择、判断题就可以轻松应对了,能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趴桌睡觉!”
众人被齐齐回头,着实被她的‘宏图大志’深深地折服了。
除刃仍旧冷着脸外,其余所有人全都默然无语地看向了青雀。(→_→)
你!你这点出息啊!
林烁暗暗地咬牙,算是体会到了平日里符玄的感觉。
什么事都能和摸鱼挂上钩吗?这可个含有概念之力的奇物,杀鸡用牛刀到这个程度,过分了吧?
而且你可是个控分大佬啊,为了摸鱼,竟然能如此无所不用其极!
卡芙卡失笑道:“哈~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意思呢。星如果在这里,大概会和你很投缘吧。”
即使脸皮厚如青雀,被这么多的目光盯视,强烈的暴露感也能让她感到一丝不适的。
“呃,我,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青雀内心抽搐,欲哭无泪。我再也不玩抽象了!
“选择题要如何用它判断?”一片寂静中,久久无言的刃开口了。
卡芙卡愣了一下。
原来你刚才毫无表示,是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吗?
青雀大受感动。
救星啊!
“哎哟,这个还不简单?拿硬币对着选项一个个抛过去,挨个问是不是正确答案不就好了?一道题最多也就抛三次而已,快得很的!”
青雀自豪地笑道:“然后大题再随便写点东西,一次考核不就完美地拿下了?应付这种事我最在行了。”
林烁满脸服气地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给你一个大拇哥!
幸好仙舟用的是象形字啊,如果用的是表意字,那她做大题的时候,怕不是会拿硬币挨个问:第一个字母是a吗?不是,那是b吗?一路把答案给问出来才罢休。
哦,不对,她不可能有这么勤奋。
“青雀你……拳不离口,曲不离手,时刻思考着奇物的各种作用,工作堪称努力。我一定向符玄给你打晋升报告!”
“诶?”青雀自豪地笑脸陡然凝固。
不是,哥们儿。
林烁回过头来,对流萤道:“这件奇物的效果非同小可。列位应该能明白,如果早早拿到它,有多少悲剧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而它最为重要的,还并不是‘判断’能力本身,而是概念之力那无可置疑的说服力。”
“确实如此啊。”听到这里飞霄长叹口气,眼眸中波光流转。
她不由得想起了第三次丰饶民战争。那场死伤惨重,靠月御将军和玉阙太卜的牺牲,最终引来帝弓光矢才反败为胜的战斗。
鲜有人知的是,在开战前。穷观阵曾有过一次卜算,若龟缩不出,则战事将有转圜余地,若倾力出战,则难免损失惨重。
之后的事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穷观阵作为一件人工搭建工具,它的卜算结果并没有被全盘采纳。
飞霄看着流萤手中银光闪闪的硬币,神色无比复杂。
如果当时有这样一枚硬币在,弹指飞抛间,就能压下所有人的异议,甚至还能把所有设想全都判断一遍,用穷举法找出一条最好的道路来。
果然就按林烁所说,这硬币虽然本身不具备战斗力,但带来的影响,也许已经不比一些金色奇物要小了。
如果说有什么坏处的话,大概还是长期使用后产生的依赖性,会不会让使用者陷入某种短视的判断逻辑中。
眼前能带来重大的收益的举措,在未来,也许正是一个庞大势力衰败的根源,这种事在星海中屡见不鲜。
而要说对个人的影响……
飞霄抻了抻白色外套,转头看了一眼镜流。从刚才开始,她身上的寒气就冷冽了三分。
还有旁边沙发上的那位男性,在听完林烁的话后,脸色也是差的要命,而且……
飞霄琼鼻细微地耸动了两下,她眉头皱起。
这种感觉,是丰饶孽物?不对,是魔阴,但尚且在可控范围内。
刃的脑海中浮现起一个清晰可见的人像,那个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朋友,亦是如今的丹恒。
如果使用化龙妙法的那日,有这件奇物在,有概念之力的全面否认,当日的结局是否会完全不同?
“不会。”清冷的声音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镜流看似自言自语地道:“人的痴妄,只有在南墙上撞个头破血流才会消弭,单靠看见南墙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