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云璃的质疑,彦卿把自己在长乐天的所见所闻简短给云璃解释了一遍。
云璃耸了耸肩显然已经知晓一切。
不过经这么一说,云璃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竞锋舰的速度似乎在变慢?莫非……跟我走,咱们去引擎室瞧瞧!作为整艘舰船的核心设施,我们优先确保那儿的安全!”
随即两人前往引擎舱中,却发现了遍地的云骑。
而在不远处正是伪装成步狐人的步离人。
云璃和彦卿虽然两人不和,但是一起联手也并非等闲之辈可以碰瓷的。
只见两人合作无间,几下就清理掉了隐藏起来的步离人。
彦卿沉沉吐了一口气,“引擎舱里发现了两只狼,就意味着其他的地方会有更多孽物潜入…呼雷已经登上了竞锋舰!”
“没时间解释了,「演武仪典」应该已经开始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在步离人登舰之后,他们极有可能在仪典上大肆杀戮。”云璃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现在就赶往演武仪典的擂台!”
——
视角来到了舞台之上。
解说的声音透过传声器,传播舞台的每一个角落: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选手,欢迎各位莅临罗浮仙舟星天演武仪典!在进入第一场擂赛前,赛事组委会隆重向各位介绍银河着名主持人——叽米先生,作为嘉宾主持来到现场!”
观众的呼声一浪盖过一浪。
“有请嘉宾主持叽米先生,为演武仪典正式揭幕——”
就在这时。
呼雷从天而降,此刻的他又变成狼人的形态。
“演武仪典到此为止了!从此刻开始,竞锋舰将属于我。各位观众,我将为你们带来一场货真价实的死斗!现在,尽情逃跑吧!”
然而本应该惊慌的场面并未发生。
只听解说优哉悠哉的说道:“抱歉,这艘船上并没有你期待的观众——这儿的所有人,全都为你而来。”
“云骑,备战!”
看台上的观众纷纷卸下了伪装,穿戴好了藏匿于此的盔甲。
不多时。
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声音,“仙舟翾翔,云骑常胜!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呼雷扫视四周一圈。
“看来你们早有准备了。”
当然呼雷并未空手而来。
在四周同样传来了呼应战首的狼啸声。
“那样也好!既然做好了送死的准备,来吧,尽你们所能——让我尽兴吧!”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一直放任呼雷搞事。】
【所以三月七是为什么要代彦卿参赛?】
——
画面一黑。
「演武仪典」召开前三个时辰,神策府。
怀炎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围三阙一」…这就是你所说的,能确保演武仪典如常进行的计划吗?”
景元微微一笑,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正是。呼雷出逃,本该立刻终止演武仪典的举行。谁也不能预料这头凶兽会袭向哪里,似仪典这样的节庆,反而更容易成为他逞凶的目标。
不过,演武仪典筹备良久,势在必行,宣布中断又让我心疼得很。我转念一想,既然不得不开,那还是开吧。只是今日召开的又何必是真正的演武仪典呢?
只要将登舰观众与选手全数替换成云骑士兵,高悬在空中的那座竞锋舰,将会成为绝佳的猎狼战场。”
怀炎也认为此举可行,只不过还有一个致命的弊端,“可要是呼雷没有打算袭击演武仪典,又该怎么办呢?”
怀炎的疑惑显然在景元的计算之内,
“那就尽可能让他看见竞锋舰。天舶司会清空航道,减少其他星槎通航。这样一来,当天上只剩下一艘船时,他便有了不得不去的理由。
而飞霄将军会负责敲山震狼,切断步离人逃亡的路线,让他自以为找到了去处。
考虑到步离人在罗浮上有内应,我会负责前去施加压力,令内应们疲于自保。”
“好啊!那么老朽也该动动身子骨了。我会与天舶司一同紧守玉界门,以防局势失控。”
“能有炎老担当这最后的保险,晚辈就放心了。这场狩猎务必教呼雷明白,「巡猎」的锋镝,永远快孽物一步。”
【还得是你景元将军。】
【原来你不是下线了,你是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我就猜到演武仪典就是给呼雷设下了杀猪盘,不然也太不科学了。明明都有恐怖分子在到处袭击了,还敢在公共场合搞这么一出。】
【景元将军还在c!】
【巧使连环,剿灭步离!】
【决胜天理,谋无遗策!】
【三个将军各忙各的!】
【哈哈哈,懂不懂什么叫三个令使的含金量?】
——
视角再次回到竞锋舰上。
三月七也察觉到了竞锋舰上的异样,试剑的时刻终于来临。
她一路披荆斩棘,终于与云璃还有彦卿会合。
在一番战前动员之后,三人毅然决然的踏进了舞台。
演武仪典「猎狼守擂」 开始!
“孱弱不堪,真是孱弱不堪!”
呼雷脚边,遍地都是倒地不起的云骑。
此刻,云璃,彦卿,三月七也呈掎角之势将呼雷包围。
大战一触即发。
起初面对三人的攻击,呼雷还是游刃有余,甚至慢慢取得了优势。
“不错!但还远远不够!我的身躯百杀不死,你们的刀剑弱如芒草!”
呼雷十分轻松的化解了三人的攻势,他一把抓住倒地的彦卿,张开了血盆大口。
“呼雷:我厌倦了…那就玩到这儿吧!”
镜头变成了呼雷的第一人称视角,只见头部传来一阵眩晕,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
——
画面一黑。
椒丘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镜头之中。
他依靠在墙上,胸口有三道狰狞的抓痕,血迹已然干涸。
椒丘的瞳孔也变得涣散。
唯一能确定的便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腔。
【椒丘!!!!】
【尼玛,不要刀啊!】
【这个粉毛狐狸我很喜欢啊!】
【特么的,来刀了是吧?】
【啊!!!!】
【不要这么做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刀了好不好?】
——
呼雷傲慢看着椒丘,就像看着一具尸体,“对于狩猎而言,秘密是不可或缺的武器。没有秘密的人,只是被撕开皮肉,悲惨等死的猎物。”
椒丘凭借最后的力气,做出了回应,“这么说来,在你眼中,我已经是一头毫无秘密可言、随时待死的猎物了?”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路可逃么?椒丘,我已将你的伪装和防御层层撕开,你和你所侍奉的将军,你们深藏的秘密,我已了如指掌。”
椒丘微微翘起自己的嘴角,“可是战首也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我,我已了如指掌。”
“你永远也用不上它了。你会和它一同埋葬在这儿。不过,你始终是个幸运的家伙……
毕竟你不用去活着见证你的将军所要面临的悲惨未来。
我想她比你更明白自己的结局——终有一日,她将在战斗中被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月狂」压倒,最终在变形和狂怒中四分五裂。
就连你们所信奉的神也无法将她从这个结局中拯救出来…相反,祂倒是可以为她带去解脱。
而唯一的救治之道,在我手中。”
“到底你是医士我是医士啊?你就对自己的判断这么自信吗?”
呼雷朝着椒丘迈了一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颈,“我该走了,狐人。在离去之前,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对吧?”
椒丘勉强挤出一句话,“「饮血酒」…听说步离人的战俗,是在上阵前杀俘饮血,激发狂性……”
“你真是花了不少工夫研究我们…不过,你的路就到此为止了。”
说吧呼雷的利齿已经落在椒丘的身上。
而后便是。
椒丘的惨叫……
【米忽悠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尼玛,我刚刚还以为椒丘已经被刀了,结果给我整这一出?】
【哈哈哈,牛逼,米忽悠你是真的牛逼!】
【当着我们的面刀人,不错,是米忽悠能干出来的事!】
【不要啊!】
【得,刚刚还觉得有一线生机,现在有个锤子的生机。】
【谢谢你米忽悠,这个编剧是谁,我要给他寄点特产。】
——
“你…就是椒丘医士?”年轻的狐人拉开了帐帘,来到了椒丘的身边。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那个时候是你救下了我?”
“不必客气。”
“你是医士的话,能治好我的「月狂」之症吗?”
椒丘冷冷一笑,“治好了又如何?看你再次登上战场去送死?听我一句劝,孩子,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上战场。”
狐人倒也不恼,“那么,你能「治好」战争吗?”
椒丘眉头微蹙,显然这个问题从未有人质问过他,“你说什么?我只是个医士!我能做的只有……”
狐人打断了椒丘的回应,“所以,你能做的便是治好我们,让我们去「医治」战争。”
椒丘还以为有什么惊人的发现,结果就这?
“真是大言不惭啊,小姑娘。这场战争持续了几千年,还会继续打下去!说什么「医治」战争,你们不过是在送死!”
“就像你们这些医士拼命救死扶伤,但这世上依旧会有疾病和死亡一样。我们也会一直战斗下去的。
我不能代替那些已经不在的人发言。但我知道,月御将军…还有所有一去不回的战士们不是白白送死。
他们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回到故乡,就像你做的那样。”
椒丘怔住了:“……”
“椒丘,我命令你!治好我!”
——
“如何让挑食的小孩吃下青椒?如何让多疑的恶狼服下毒药?答案,我早已告诉过你。”
视角再次回到椒丘之上。
“没有秘密的人…只是被撕开皮肉,悲惨等死的猎物。
尽情痛饮我的鲜血吧…呼雷。只可惜,我不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啊。我还藏着一个微不足道的秘密……
「颠踬散」…我早早喝下了它,药毒已流遍我的全身…迟早…会在你身上见效。
世间至毒…若能换回无辜的生命,便也可被称作良药……
「我将尽力医治」…飞霄,我兑现承诺了。用这条微不足道的性命……
为「曜青」带来胜利。”
此时,整个屏幕都发出了同一条弹幕:【先生大义!】
【先生大义!】
【先生大义!】
【不愧是拿羽毛扇的!】
【「颠踬散」在初花习剑录中就提了一嘴,少量是优质的麻药,量大就危险了。】
【原来伏笔这么早就有了吗?】
【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
【之前椒丘还给末度说过这句话,好嘛,果真处处都是伏笔。】
【唉!我觉得椒丘真的很厉害,也在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局势,只是,椒丘能不能活下来啊?】
【或许有复活赛吧,算了……崩三还历历在目,我不想说了。】
——
湖面回到了演武仪典。
呼雷的身体明显多了数道伤痕。
最后云璃更拿着大剑用力一拍,呼雷往后连退好十几米远。
“真是…不择手段啊。”
而彦卿的脚底,一圈寒气以自身开始扩散。
呼雷猛然警觉了起来,脸上出现了慌乱,“空气…变冷了?”
“我的剑…更冷。”彦卿周身散发出寒气,六把飞剑对准了呼雷。
果然,跟预料的一致。
呼雷的行动不知道为何变得迟缓了,三人也是趁你病要你命!
呼雷一遍抵挡着三人的攻击,一边回忆着自身为何会出现此等情况。
下一刻,他恍然大悟。
“椒丘,你竟然…!一剂毒药罢了…以为靠这样的手段能扭转战局?”
呼雷的身体泛起一阵红光,他两刀劈开了彦卿的飞剑。
哪怕中毒,身法依旧迅捷,一击重劈竟然直接斩断了彦卿手中的长剑。
“怎么可能?区区幼崽…怎么可能打败我?!”
呼雷一跃而起向彦卿发动攻击。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
人之濒死的时候,哪怕浮现了镜流言传身教的那一剑。
彦卿领悟了!
手中的断剑以寒冰覆盖,变成一把冰剑。
此时此刻,在呼雷眼中,彦卿的身影与那个挥之不去的女人,身形竟然重合?
那是那个女人才会使用的剑法。
彦卿挥出一剑。
转眼便将呼雷半身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