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9年 10月7日,下午13点10分
段星灿带着沈蔻等人有序地步入大厅,里面灯火辉煌,气氛庄重而又略显紧张。
距离表彰大会正式开始还有段时间,会场里已经是人头攒动,大家都在陆续进场。
四个部门的人员,各自朝着划分好的四个不同区域走去。
沈蔻的视线顺着前方延伸,话说今天好像开完会就能直接回去,她等下跟傅崎他俩一起好了。
脑袋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回过神扭头看去,是李纯阳,身后还跟着程茜打招呼一起路过。
段星灿小声开口,“蔻妹,等会儿晚点去我那,和你聊点事。”
沈蔻托腮盯着继续演讲台,“幸好我搬过来了可以蹭车,不然这油钱也蛮贵的。”
“昨天刚敲我一百万,今天还敲油钱,你不会真去佰乐街赌博吧。”
“我赌输了怎么可能付钱。”
陈文依旧没办法来参加,伤势恢复得没那么快,估摸得一直养伤到下次外出。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进场的人流逐渐稀疏,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这时,主席台右边那扇门缓缓打开,段星灿、孔恒玉、郑珣等不少人随即起身。
看到前几排这阵仗,其他人也都条件反射般地随之站起,鼓掌欢迎领导入场。
呼,一个不认识。
沈蔻也跟着周围人一同鼓掌,掌声在会场中此起彼伏,汇聚成一片热烈的声响。
主席台的两排长桌,此刻已经坐满了人。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着,总算有个稍微眼熟的了,是郑珣的父亲。
“组长舅舅在吗。”
“第一排左手第三个。”
段星灿舅舅瞧上去大概五十岁的模样,或许是平日里操劳过度的缘故,头发似冬日里初降的霜花。
他身材十分消瘦,戴着眼镜,透着一股子儒雅的气息。
沈蔻其实心里想说的是,他更像孔恒玉的舅舅。
悠扬婉转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主持人清脆而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回响在大厅中。
段星灿用腹语小声嘀咕,“我准备接个 A 级,激动不。”
沈蔻摸着指甲,“你不应该认真听讲吗。”
“这种我也听不进去,有问题吗。”
“没问题。”
“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人样。”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和你对话跟对牛弹琴一样。”
“我是老鼠,不是牛。”
耿天明原本保持着良好的坐姿,随着他俩的嘀咕,不知不觉地渐渐弯了下来。
三中心最高安全执行官、两个三中心安全行动副执行官,还有其余四部的部长,刚才前排那些人介绍她都没认真听。
沈蔻,“这两个副执行官有什么区别。”
段星灿扶着把手抬起食指,先朝着左边的方向指去,带着一种指引的意味。
“左边那个管清缴和安保的,右边执法、安保和物资的。”
左边的涉及协助军事行动方面的事务,就都和他有着关系。
右边的主要是负责基地的安全保障,以及执法方面的相关工作。
“还有好多科室没拓展呢,等副部定下来后才有。”
战略规划科、行动指挥科、情报侦察科、特种作战科以及后勤支援科等等。
别的部门好歹现在就有几个,但他们这部门一个没有。
清缴部门从性质上来说是实验部门,自其建成起,便一直保持着考察状态未曾改变。
好在差不多年底,就会迎来完善时刻,同时待遇和休息这些也都会整改。
沈蔻,“没有一个月就外出几天的班了嘛。”
段星灿,“有,综合应急处置。那地方不急用上你,急了就要命。”
“说说,听听。”
一般来说,行动指挥科和特种作战科往往是人员调动较为频繁的地方。
综合应急处置科,难度就好比他们现在所承接的 A 级及以上任务。
也会有与其他科室部门协同的情况,地位有些时候仅次于副部长,有重要指挥和决策权。
“之前听舅舅说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或者明明塞进这地方,可惜太危险被我 pass 了。”
现在清缴部门里,阅历最高的三个人就是前三组组长,从曲思源那里直接断层。
不管是段星灿还是孔恒玉,只要其中一人当选,就可以把满足条件的组员瓜分进不同的科室任职。
沈蔻,“可以考虑。”
段星灿瞥了她一眼,“很难的,你怎么知道以后是什么要命的任务。”
沈蔻,“那到时候再说吧。”
2089年 10月7日,下午14点15分
陈谎原本正沉浸在睡梦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他吵醒。
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睛,他翻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便瞧见了龚池俊正趴在地上,那姿势是朝着门口的方向匍匐着前行。
“你不累吗,和我待在一起不好吗。”
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他一把抓住了旁边的绳子,把龚池俊给狠狠地拉了回来。
“笨蛋,绳子都不解,我一个人在这边很无聊,再跟我待几天。”
来这边的第一个月,他摸索着进入这边 c 区的办法,同时还得去跟踪调查那些人的住址。
他困惑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这个月月初开始,就不断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衰弱症状出现。
莫名其妙地发冷,听力也似乎受到了影响,身体的协调性也有点怪。
咯血、流鼻血这样的状况之前就已经有过,目前也不太能确定是不是因为失血的因素,身体始终保持着很沉重的状态。
......
一想到流出的血里掺杂的东西,他就莫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反胃感。
踢开了还在一旁的龚池俊,陈谎冲进卫生间,扶着马桶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血本身倒还不至于让他这样,关键是血里面还掺杂着一些黑色的线型东西。
以前是血多黑线少,现在是黑线多血少。
龚池俊他们从来没见过任何实验体有这种奇怪的症状,无论自己怎么折磨他们都说不清楚。
无力,压抑,愤怒,平静,心态每次都会在这几种状态之间来回切换。
都说人死前会不由自主地想回家。
陈谎拧开水龙头漱口,用力地在自己的脸上拍了几下。
最后两个,杀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