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韬耐心耐烦地等了很久，听到服务员居然都没他的名字。
等到人走完了，他才走到经理面前，“怎么可能不录取我呢，我明明只是想当一个服务员而已啊。”
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也是个人精，他款款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公司规章制度非常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阁下这么有能力，另择良木吧。”
全程没有暴露季凝。
傅韬大眼瞪着他，良木？现在还哪儿来的良木？
因为他高中肄业，好一点的公司都不会给他机会的。
他来这里竞聘服务员，也不是真的准备当服务员的，他认为他和季凝之前有过一段，季凝多少会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他一条捷径走一走。
结果他居然连最差的结果，服务员都没选上，这叫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有那么差劲吗？原来好歹也是当过老板，赚过大钱的人，虽然方式不怎么光彩，但他都写在履历里了，结果呢，连服务员都选不上。
让他实在怀疑人生。
不，他不甘心……
傅韬一直蹲点在公司门口，中午，阳光盛烈而温煦，直到那抹身影走了出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都说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会魅力下降，但她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
原来作为班花的季凝简直无法和现在同日而语。
一身浅色长裙，外配米白色风衣，飘逸似仙女，又不乏商业女精英的精明干练，让人一见倾慕误终生，二见倾心难忘拨心弦。
傅韬情难自禁地走到她面前，表情呆呆的，“季……季凝……真的是你吗？”
季凝蹙了蹙眉，他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现在两人不对等，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傅韬再也不敢按原来的口吻说话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看她，“你录我吧？”
季凝冷笑，“凭什么，为什么？”
两句简单的发问，却振聋发聩，听在傅韬耳朵里，还是极为不舒服的。
是，她现在事业有成，成为岳诚赫赫有名、风光一时的女强人，但她就可以忘了本吗？好歹是一个大院、青梅竹马长大的。
傅韬强忍住心中不适，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委曲求全过了，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他忍，“我毛遂自荐，我知道你公司里还有一个LK公司的间谍。”
季凝挑眉，商业间谍？
LK公司是目前国内做得最大的餐饮公司，而她创办的海上捞不过是在岳诚小有名气，这么早就防上她了？
嗯……不错……有眼光。
季凝如是想着，傅韬见她沉默不答，心也急了，“我可以帮你揪出间谍。”
“哦？”
“只要你答应让我进公司。”
季凝镇定自若地说，“那你先给点诚意吧。”
傅韬想想觉得也行，他认识的季凝诚恳善良得很，不可能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于是他凑近，小声说，“LK的双面间谍在你们公司有好几个，其中一个在财务部。”
财务部？季凝眉心耸了起来，在这个部门，很容易给公司最重最深的一刀。
是她大意了，上一世直到她和LK公司打擂台，争夺餐饮第一、第二的席位，LK公司才使出这种恶劣下作的手段。
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早就开始了……
这恰恰是对她的肯定，说明她在这一世更早引起了LK公司的关注，让他们觉得威胁了。
见季凝陷入了思忖，傅韬得意一笑，知道她是上心了，那么接下来就只用按照计划进行就行了。
——请君入瓮。
他是L K派来的，到时候两家打擂台，如果L K赢了，他就说自己是那边的，季凝赢了，他就说自己是这边的。
主打一个见风使舵。
一开始傅韬没想过服务员都选不上，自己没想过这一招。
而现在他只能把LK公司的部分间谍卖出来，表达自己投诚的诚意。
到时候LK公司追究起来，他就说是季凝有手腕，自己查出来的，主打一个打死不认。
所以他打定主意，就道，“第一个间谍是个职员，叫陶家旺。”
季凝心中有数了，点点头，转身就准备走。
傅韬拦住她，“我给你提供这么有用的情报，你准备给我什么职位呢？”
季凝一脸自然道，“我最先就没承诺要给你职位啊。”
傅韬：“……”
反应过来后，他脸涨成猪肝色，大怒，“你耍我！”
季凝平静地看着他，“从始至终，我都没说要给你任何职位……”
“还有……”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和自信，“你也是L K的间谍。我为什么要录你？”
傅韬由暴怒变成心虚，她……她怎么会知道……
“我没有，我不是……你这是想要过河拆桥。”傅韬梗着脖子，脖子都是血红一片。
季凝却一脸笃定，那眼神带着看透一切的犀利。
傅韬发现她跟周景墨夫妻两是越来越像了，都有夫妻相了，两人搞事业的时候，那种行云流水的从容真是一样一样的。
而且在他们的眼神之下，所有阴暗，想要藏匿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季凝一句话管总，“你这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以前这样的事做得还少吗？”
“以前？”傅韬茫然。
季凝冷笑，前世他为了眼前的一百万蝇头小利，卖给LK公司一个一千万的项目，还振振有词，他没错，说是一百万现在就能拿到，但一千万还有风险。
目光短浅，不看一千万后面还有多少持续效益。
不知道给公司拖了多少后腿。
傅韬仍然倔强，“你这是公报私仇，就因为我们两以前的事，你果然还是放不下。”
“哦？”季凝懒懒勾唇，“不知道LK公司知道你卖了他们一颗安插了大半年的棋子，他们会怎么报复你。”
“你……”傅韬彻底怂了，因为季凝抓住了他的命门。
正要灰溜溜离开，身后黑色西装、气场强大的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周景墨一米九，而他不过一米八几，硬生生低大半个头，压根不敢看他，席卷过来的魄力让傅韬窒息。
脖子被压得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