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这一切都是季薇造成的,所以我要她的那份嫁妆,一起带去周家。”
季凝深知母亲很早就给她们分别攒了一笔嫁妆,一个人足有五百块,是准备买三大件的。
看见季薇煞白的脸色,季凝终于舒坦了些,季薇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上一世,她虽然没有去念大学,但是努力学习,搞英语,在岳城大酒店大受重用做到经理。
薪水最高的时候辞职,从摆地摊到搞餐饮,最后做成连锁餐饮店——海上捞。
赚了好多钱,也吃了好多苦。
然而最后呢,一开始反对最厉害、还差点打了她的公公还有傅韬把功劳都包揽在自己身上。
呵,这样的“好日子”,季薇想过,就去过吧。
…………
两周后,一辆桑塔纳将季凝送到了周家。
周景墨视工作如生命,所以两人说好,先只打结婚证,婚礼也不办。
看见周景墨没来接自己,季凝是很开心的,果然和之前所说一样。
这个丈夫形如空气,正合她意。
车停好后,司机帮忙提下行李箱,季凝仰头看着面前这小楼,古朴深沉,又带着几分庄严和底蕴,颇有历史交替感觉。
秋高气爽,道路两旁的桂花柳条伸展,暖阳与微风,将阵阵清香送入鼻息。
之前一直听季薇说周家破旧,公婆固执地认为墨香铜臭,如今看来,是季薇她不识货啊。
饶是季凝见多了后来的不少好宅子,还是被周家宅子那股历史的积淀所惊到了。
越往里走,越是惊叹于周家父母的品味。
傅家在有钱以后,她买的房,不顾她的意见,梨花木椅子配欧式装修风格,弄得中西不融,不伦不类。
但眼前的画面却截然不同,回廊庭院的古典美感扑面而来,亭台水榭,鸟语花香。
季凝不敢想象以后住在这里会有多快乐。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内宅,楼上传来一个高得有几分刺耳的声音,“你是谁?”
一个戴着珍珠项链的胖妇人站在二楼扶栏处,盘着的头发上插着几根孔雀翎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季凝挑眉,季薇提过,周景墨的妈妈晨钟暮鼓,十分自律,应该不会是眼前的胖妇人。
站在她旁边的李管家小声说,“少夫人,这是少爷的大伯母。”
季凝微微一笑,双十芳华,正是明艳动人好时候,“大伯母,您好,我是季凝,周景墨新上任的妻子。”
她的落落大方,让对方惊呆了有一会儿,又挑眉看着她,上下横扫地打量,带着几分莫名的敌意。
本以为季家闹出那种荒唐事,季家和周家的娃娃亲就全完了的。
谁知道怎么换了个闺女嫁过来了?
一定是她腆着脸嫁过来的。
吴芬芳翻着白眼,人都没下楼,拿鼻孔对着季凝,“不是说好是一个叫季薇的丫头,怎么说换人就换人了?”
“事出有因,但是是和周家说好的。”
这个大伯母管得比太平洋还宽。
但季凝刚来第一天,也不想和亲戚闹僵,嘴角微微上翘,是长辈们喜欢的讨巧。
吴芬芳摆动着脖子,连带着翎毛都跟着颤,冷哼,“说好?我们景墨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经得起你们这么糟践?”
季凝扬唇,“那大伯母想怎样呢?”
“我们周家好歹也是书香大户。吃不了这个哑巴亏。识相点,自己走,不识相的话,李管家,送客!”
季凝狠狠皱眉,一个大伯母,好大的架势啊,如果她没记错,周景墨的大伯是工人,大伯母没上班,算不得书香门第吧?
什么叫周家好歹是书香门第?可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李管家一脸为难,“是夫人让少夫人在这等的。”
吴芬芳一怔,很快眼皮又往上一翻,一脸不屑一顾,“阿沅(周景墨的母亲)这个人素来心善,拂不下面子,开不了口。既然如此,这个恶人我来做!”
季凝脸上载着微笑,落落大方。
手腕却在暗自活动着,手痒极了。
要照前世她年轻这会儿的性格,肯定把这位胖夫人头上那点鸡毛全给拔了,一根不剩。
但这一世不同了,她现在是季凝plus版,她轻眨眼眸,一副柔弱可欺,“大伯母,结婚是我们一致的决定。再说了,我和周景墨的事,大伯母插不了手吧?我至少要见到周景墨的母亲再说。”
“我是景墨的伯母,看着他长大的,我不能做主谁做主?”
胖妇人被季凝激得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挥挥手,示意李管家赶紧把季凝送走。
“哦?”季凝挑眉,“我走可以,但周家给了三千块聘礼,现在赶我走,那就是周家悔婚在先了,这三千块,我家就不用还了吧。”
说罢,抬步就要走。
“等一下!”吴芬芳铁青着脸叫住她。
如果真赶走了她,到时候三千块记自己头上,可就不值当了。
“你先别走,进来等!”她气哼哼的,狠狠剜季凝一眼。
看见季凝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继而视线又落在季凝那硕大的行李箱上,弟媳是大学教授,最讨厌这些花瓶一样的女孩子。
算了,不给自己惹事。
等弟媳回来,一定没她好果子吃。
于是,季凝和吴芬芳一齐坐在沙发上等,过了一会儿,还未见人,先闻其声。
“混账玩意儿!我算是木匠挨板子——自作自受,阵痛十个小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
“周景墨,你就是铁匠铺的料——挨打的货!”
“脸就一张,咱不能省着点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