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白天经历一些波折,叶清澄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眼前就像梦境一样分不清是真是假。那时候叶清澄才上高二,她坐在红色自行车的后座上,微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不停的拨开挡住视线的发丝,阳光透过树叶,泛着灿烂的光茫。
“清澄……”
“嗯”
“清澄……”
“嗯?”
“清澄……”
“干什么”
“不干什么”
“无聊!”
……
“抓紧了”
“嗯?”
突然自行车开始加速,好像是下坡路,耳边的风开始“呼呼”乱叫。
“啊……”叶清澄一边大喊,一边伸手去拉。
“别乱动!”
耳边的话叶清澄已经听不进去了,只顾着抓一个牢靠的东西。
“砰!”车子撞到什么东西,紧接着看不清车子怎么倒地的,叶清澄爬到地上才意识到是撞到人了。
叶清澄爬起来,顾不上手上和膝盖的疼,去看云泽,云泽的胳膊好像撞的比较严重。
被撞的对方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骑着自行车上坡,被撞后也倒地上了,看样子腿上受了伤。
云泽上前问道:“没事吧”
“你们怎么骑车的,这么宽的路非要撞人”
“对不起,你这样要不要上医院”
“你说怎么办,你看我腿都出血了”
那个小伙的腿上蹭破一大片,血糊了整个小腿,烈日下十分刺目,叶清澄吓得不敢看。
“先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吧”叶清澄说,毕竟大家都受伤了。
“唉!真是倒霉”小伙子无奈的抱怨。
就在三个人现在日头下没有个结论时,突然来了四五个小伙子,气势汹汹,一来就把刚才那个受伤的小伙挡在身后,一个戴耳钉的大个子男子说:“哪个?哪个撞的人”
叶清澄心里紧张,完了,这是要打架不成,但毕竟他们撞了人,理亏在先,也不敢反驳。
云泽把她也拉到身后上前说:“大哥,对不起,是我撞的,要不带他去医院看一下,医药费我们都会负责。”
“你撞的我弟?眼睛用来出气的?我出不起医药费?我告诉你,今天撞了人不是一点医药费就像好,我弟腿被你撞了,我今天就要卸你一条腿,让你记住我张鑫”耳钉男特别嚣张。
叶清澄心里不是不紧张的,听到名字就知道了,张鑫,她多少听过,可是这一带的混混老大,今天真是倒霉,竟然把他弟弟撞了。
撞人本就不好,还撞到黑老大的弟弟。
这时候耳钉男的弟弟似乎有点心软,上前拉了拉他哥“哥,算了,腿没啥问题,就是伤了一点皮”
耳钉男甩开弟弟手,还是他旁边的一个小跟班说,:“鑫哥,先给你弟去止一下血”。
张鑫才又看了看他弟,接着对他们俩,说道:“你们俩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会回去找你们的,还要到你们家去”
叶清澄和云泽报了名字和学校,才被放走。
回去的路上,叶清澄一直低着头,云泽说道:“对不起,清澄,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都怪我那会儿没坐好”叶清澄喃喃的说。
“现在看来张鑫还会找麻烦,以后还是我送你回家吧。”云泽边走边想。
“你能打过张鑫他们吗?”叶清澄担忧的问:“要么私了,要么报警,哪个现实一些?”
“我可能不是张鑫的对手,但是他要是赶找你麻烦,我……会拼命”云泽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下了决心。
叶清澄知道他会,从小到大他都会保护叶清澄,不让人欺负她,但是叶清澄却是欺负他最多的人。
叶清澄回到家,怎么都不安,担心张鑫真的到学校找她,她辗转反侧,终于鼓起勇气,把存钱罐里的钱还有压岁钱全部搜刮一遍,找了两千多,买了一些水果就去了比较乱的菜市口,也就是耳钉男经常活动的地方。
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来到张鑫的家,放下水果、和钱,向他的弟弟赔礼道歉,幸好那个弟弟比较好说话。
大概也是拼了,叶清澄搬来了电视剧里那一套“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为啥要针锋相对,我也不想在这一带多一个敌人”
张鑫说:“你可以走了”。
叶清澄说:“你是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来就是道歉,希望能补偿一下,当然,云泽也是这么想的。”
张鑫最后还是松了口,说不会找他们麻烦。
叶清澄说:“大哥,多谢了!你也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你”。
张鑫拍着胸脯:“叶清澄,我佩服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心,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找我,我也是会帮忙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叶清澄吓了一哆嗦,没想混混老大突然这么给面子。
再后来,张鑫确实也去学校了一次,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有个女生死缠着要追云泽,张鑫已经认为云泽是叶清澄的了,出于道义,他出面警告了那个女孩,结果,女孩告诉了学校,叶清澄和黑社会混,还找人威胁她。
叶清澄被迫叫来家长,没有想到叶清澄调查结果真的和那个混混头头认识。
她爸爸认为黑社会已经知道叶清澄的学校,那就必须转校,以免她混成坏人。
那是叶清澄最痛苦的一段时间,突然转了学校,突然没了朋友,连一直一起的云泽也见不上了,她变得十分沉默。
直到有一天,叶清澄收到一封信,是云泽寄来的,他告诉叶清澄,他也要离开那个高中了,没有她在哪里,他觉得特别没意思,正好他妈妈一直要他到国外读书,他就随了母亲,他谢谢叶清澄陪伴他的日子,希望她能学好,考个好大学,到时候他们还会相见。
叶清澄哭了,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他要她学好,考个好大学,她听他的,努力学习,比以前更用功。清澄爸爸看在眼里,认为是转学转对了,可她不知道,她是听云泽的话。
她常常想,命运总是那么奇怪,如果那天不是撞了张鑫弟弟,就不会招惹到黑社会,就不会有后来的被举报,到转学分开。
她并不是什么黑社会,可是原来高中的同学都流传她是太妹,偶尔有遇到的,会被调侃,直到她考上大学,大家也只是把往事当做一段年少无知的回忆而埋藏。
叶清澄从抽屉的盒子里,拿出一条银质手链,那是云泽最后给她寄信里夹的,以前云泽一直戴在手上的,留给她做纪念。
大学四年,每次过年回家,都会遇到刻意找他的萧霖夕,他曾经是云泽高中最好的朋友,叶清澄也认识。
有时候他会问:“叶清澄,是不是都忘记云泽了?”
“叶清澄,你电话多少,怎么不给云泽打个电话”
“叶清澄,你朋友圈都没你照片,想看你都不行”
“叶清澄,大学谈朋友了吗?”
……
每次看到萧霖夕,她都不由自主想到云泽,她也怀疑过他们之间肯定一直有联系,可是云泽从来没有联系过她,她也不想主动去问,大学四年,她没有喜欢过别人,在她心里,那就是对云泽的背叛。她特别怕云泽知道她喜欢别人,如果那样会心里不安。
至于云泽什么情况,她也特别害怕是一个让她失望的结局,如果是她不知道怎么应对,那就不去知道吧,抱着一丝希望下去。
“六年了,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叶清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