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了房间,顺便关上房门,就噔噔噔下了楼,加紧速度,不然怕那个无赖的男人打回马枪。
等到一楼楼梯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钟奕、李斐二人,两人统一一声“卧槽”,在看见陈迅背上昏迷的许母后连忙问怎么了。
在诉说了经过之后,钟奕和李斐愤慨的很。
“难怪,刚要进门就碰到个满身恶臭的邋遢大叔,还朝我们吐口水,骂我们,我以为谁这么没素质呢,如果是乞丐的话我就不计较了,谁料,那竟然是许文静的老爸,妈的呀,不行,我得追上去揍他两拳,竟然把许妈妈打成这样,啊啊啊啊啊!”
“我也是。”这时,李斐难得附和钟奕。
“别去惹事,把许妈妈送去医院要紧。”陈迅皱着眉头叱住钟奕的动作,后者撇撇嘴角表示委屈,只能低头乖乖跟着;李斐也被沈露扯了回来,跟她具体讨论利害。
几人边走边讨论,个个气得不行,朴雪说要给许文静病房里请个保镖,免得那人去那里惹事···
路边拦了两辆出租车,几人马上就到了医院。
许妈妈还在昏迷不醒,立马送去病房进行体检,结果出来,身体外表有很多皮外伤,甚至头骨还有几处锥伤,内脏也有几处,情况简直比许文静还要严重。
医生做好包扎,至于动手术的事,在陈迅的提议下,决定等老范过来再决定。
老范还在家里吃饭,妻子独女皆在身边,难得放松惬意,突然,陈迅的电话打过来,他的眉头不禁跳了又跳,心里的不安瞬间漂浮。
这些兔崽子们,不会又给自己找事了吧?!
怀着不安,他还是接了电话,在听了那边的事情之后,面色越来越凝重,饭也没吃就向妻子告别往医院那边赶,说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他妻子也就放他去了,虽然眉头还带着担忧。
赶到医院,老范看了陈迅还有叶青、朴雪等人手机里差不多的录像过程之后,脸色变得青紫,这年头,还有这等畜生,对妻子女儿如此虐待,他一个成年人都不忍睹目。
他还是签下了手术同意书,这会儿,也没有别的谁能够帮助这对可怜的母女了;等缴费后,他上个月刚发的工资也见了底,钱包里仅能看见几个硬币,幸好妻子也是人民教师,工资够家里的花费,积蓄也够。
老范让陈迅将手里的证据传到自己的手机里,他又发给了之前联系过的校内谭主任,这样的铁证,足够将那个男人处以法律的酷刑了,不过,还不够,老范又得到了医院出具的几份许妈妈的体检结果单后,也拍照传给了谭主任。
之后的事只能等许妈妈醒来后再说。
几人又去了许文静的病房,没有先告诉她许妈妈的事,只说许妈妈要工作,交代她们来照顾她,让她安心吃饭,许文静也信任了眼前这些新交的朋友。
等一切事情暂时安稳后,老范看着眼前昨天还说要乖乖回去且打了报平安电话的几位同学,有些头疼。
“说吧,解释一下为什么还在这里?”
“那,那个,老师,我们都跟家里人报告过的,我们就是好奇许文静身上的事,这不,也解决了吗?”沈露乖巧一笑。
老范瞪了她一眼,人又缩了回去。
陈迅站了出来,其他人都滚到了他身后,仿佛他是避难所;老范这么喜欢陈迅这个优等生,一定不会多怪罪的,吧?
“好,陈迅你来解释。”老范头上一根根黑线。
“范老师,这个决定是我们一起做的,您放心,我们在城里都有房子住,也有大人照看,就比如,沈露***等人在朴雪家里住,叶青**两人在我家里住,凌步桥她是住城里的您知道,而且我们一开始就跟家里长辈商量过,是得到他们同意过的,这就相当于,我们也是回家了的。不信,你可以跟我们家长一一联系。”
老范听了他这么说,也慢慢冷静下来,这些小兔崽子,就知道钻空子,无奈,这次他们是真帮了大忙,难不成自己还要惩罚他们?
“好了,下次有这样的动作也要提前跟我打个招呼,路上出事那可相当于是我自己出事,你们注意点;这次我就不管你们,但下次——不允许有下次,懂吗?!”
“好了,事情差不多了,你们也各回各家,还有,那三个其他班的同学,也一样,别让我看见你们,不然,拍好照片,通知你们班主任。”
钟春艳、李斐、钟奕三人在角落瑟瑟发抖,纷纷后退一步,乖乖点头。
天黑了,沈露等人没车,回不去,打算守着许文静一会儿,就再回朴雪、陈迅家里各宿一晚,明天再回去。老范则急着回家看妻子女儿,看医院也没什么事了,几个小兔崽子也怪让人安心的,嘱咐几句,也就离开了。
坐下来,大家纷纷拿着从李斐、钟奕手里分得的盒饭,和许文静一起吃了起来,捧在手里,还是温热的,大家不由得吃得更欢。
少年几人,正是青春的年纪,有聊不完的话题;大家平日里待在病房,冷清得很,几人都有些无聊,今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活力的孩子,自然欢声笑语,满堂愉悦。
等离开时,许文静脸色红润,眉眼间少了些平日里的沉默阴郁,倒是有些明亮起来,稀罕得很。
大家离开时,又不由得讨论许文静家的事,猜测接下来的发展。
医院那边他们还有些担心,害怕醉醺醺的许父再去找许文静她们的麻烦;陈迅和朴雪决定一人安排一保镖,轮班值守病房,不过这事也要放到明天去了,还要跟家里人商量;今晚倒还不用太担心,毕竟,许父还不知道许母和许文静的病房安排,找不到地方的。
聊着聊着,天色已经彻底晦暗下来,大家也不好在外久留,凌步桥也不好意思让家里老妈多担心,就第一个告别离开,有她带头,之后两队人马也各自分开了。
回到房里,事情怎么解决还未知晓,沈露带着些不安入睡,并不安稳,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一样。
隔天,大家又一起去探望了许文静一趟,向她告别,并提前祝她新年快乐,李斐还上前要许文静的微信,结果她没有,弄得人挺尴尬,不过,也没事~~~大家都不禁暖心地笑了,因为,一切,都有在变好的趋势。
中午过后,沈露和李斐不得不离开大部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从朴雪家出发,搭坐那辆熟悉的班车回家。
喊客的阿姨瞧见两人还有些纳闷儿,“怎么前天高中放学的时候没看见你们俩?我和司机叔叔还特意等了你们一会儿晚发车几分钟,结果你们还没来,这才走。你们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面对阿姨的疑问,沈露浅浅笑着,礼貌解答相关的问题,没有透露许文静家的隐私,只说是班里有位同学不小心生病,因为要帮人这才耽误了时间,只好在城里同学的家里借宿两晚,这才今天来的。
阿姨点点头,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也没多问——这车站就是一个巨大的趣事奇闻站,南北来往的人都在这留下了点故事。摆摊开店的人都有,杂乱,但也热闹。
等两人上了车,这才发现陈迅、钟奕也在里面。
沈露第一眼就发现了陈迅,他的眼神还刚从窗外移过来,恰好和自己对上,沈露猜测他应该早就发现了刚才在车外的自己和李斐。
再仔细观察,妈呀,他竟然就坐在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的最后一排最里面一个座位,两个书包正隔着他和钟奕,可是,难道自己就要坐他旁边了吗?
想到这,沈露突然有些难为情。难得,沈露这次没有径直向最后一排走过去,反而踌躇了起来,心跳莫名有些跳得快而急。
后面要上车的李斐见沈露突然停在车门口,有些疑惑,伸手推了推,“沈露,怎么了?”这才让沈露回过神。
“哦,没什么,没什么。”然而,人也只是稍微往前迈了几小步,给李斐让出了上车的空间。
不一会儿,果然,李斐看见后座的人了然动动眉头,然后开始“啧啧”模式,陈迅旁边的钟奕也开始“呵呵”模式,两人十分有默契。
扫视一遍,由于路上李斐带着自己走路过来,还特意去了一趟超市把存着的钱给家里买了些零食水果,这下,车里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位置也少得可怜。
陈迅、钟奕旁边的空位还是靠书包占着的,那两书包,黑又立体,一看就是男生惯用的;果然,看见沈露站在那里不动,还有打算一路站着回去的趋势,陈迅终于不不动声色了。
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清浅中带点暗哑,仿佛情人在耳边絮语,麻耳朵的好听,顿时引起了车里很多人的注意,女生占多数。
“怎么,同桌,还不过来坐?特意为你占的。”一句同桌特意咬着,沈露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怀孕了,绯红悄然爬上耳尖。
钟奕这时突然臭屁了,一脸施舍和傲娇,语气也得意洋洋起来,“唉呀,要不是陈哥说你们也会坐这趟车回去,要帮你们占个位置,再加上我本人善良,又对女生绅士,怕你们2个多小时一直站着怪累,我才不会多此一举呢。行了,李斐,你就坐我这个位置吧,我去和陈哥坐,不用谢了。”
说完,就要提着书包往陈迅那边凑,结果,站起身来就看到陈哥抬头望过来的凝视眼神,嗯,什么意思?不让我坐吗?为什么?
就在钟奕疑惑的瞬间,陈迅拿起书包坐到占的那个位置上,把沈露最喜欢的那个位置预留出来,然后再次看向沈露,“还不来坐?你不是晕车,这个位置靠窗。”
沈露还在呆滞,陈迅竟然知道她想要坐那个位置,还主动坐开了···李斐哪里管那么多,她只觉得钟奕这小子又在自己面嚣张了,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她冲过去就把钟奕的书包拿起甩他怀里,然后一屁股坐下,“你奶奶的,这位置公共财产,什么时候变成你能够炫耀的资本了?我本来就可以坐,呵,我还就坐这了,沈露,快来,把陈迅旁边那个位置也坐了,哼,还想跟你的陈哥坐,放屁都别想!”
沈露这下没迟疑了,姐妹吩咐,只能歉意地看向一脸复杂变化的钟奕。
这一系列操作把钟奕给搞懵了,惊愣,震惊,怀疑,悲痛,然后委屈坐下,再愤慨,“啊啊啊啊,李斐,早知道就不给你留位置了?农夫与蛇,你是真恩将仇报,跟我妈一样狠毒无情的女人啊···!”
钟奕老妈:微笑.jpg.你礼貌吗?
车开后,陈迅是最满意的人,他眉眼肉眼可见的柔和。
沈露害怕他人受不了冷风,但又想呼吸新鲜空气,便偷偷开了一条车窗缝,畏手畏脚,还以为没人发现,暗自四处望望。孰料少年的手在背后又给她悄悄开大了点,等冷风嗖地吹进来,作乱让头发纷飞,她复又疑惑,自己开的窗缝好像没这么大吧···
在她疑惑的时间,陈迅伸手将她背后的连衣帽拾起,套到某人的头上,“风冷,又紧,带上帽子好受点,你晕车,听说睡觉很大程度上可以预止这种情况,要不要试试?”
语气带着点试探,但沈露身体是真的难受,整个密闭的车厢里弥漫一股杂加汽油的味道,这会儿,感受耳边帽子内衬毛绒绒又暖融融的触感,顿时觉得不睡一觉都对不起自己,她立马闭上眼,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陈迅见她这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眸里顿时笑开一片星河,望着闭上眼的人,也将自己身后的帽子戴了上去,作势要睡。
旁边两个人还在没完没了地吵,无暇顾他,丝毫不能比较这边的岁月静好。
车摇摇晃晃,不时将几人的距离撞近。风跟了一路,跟着两个靠在一起的脑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