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梗答应得如此爽快,自然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是想集中火力还掉当初傻柱对自己家的人情。另一方面,也是看在何雨水的面子上。
从何雨水这里论起来,傻柱就是大舅哥。大舅哥结婚,妹夫不得出点力吗?甚至出力都不够,还得出钱出物。
除此之外,从秦京茹那边论起来,贾梗也必须帮忙。
虽然最初他根本没想过要帮秦京茹,可是谁让秦京茹始终住在他家呢。
他为了减轻奶奶和老妈的操劳,给了秦京茹一身衣服,又因为口头装逼,不得不搞来了三转一响,再加上昨天招待秦京茹的娘家人,就形成了倾力帮助秦京茹的既定事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七十二拜都过来了,就差这最后的一哆嗦。又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索性就接下这个掌勺的活儿,给秦京茹一个完美的婚礼,她不香吗?
他却不知道,这时候的秦京茹就是做梦都想把婚礼搅黄了,好嫁给他这个大外甥呢。如果不是秦京茹此时仍在他家里呼呼大睡,肯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掌勺。
菜有着落了,掌勺的也落实了,尽管傻柱的徒弟马华仍对贾梗抱有怀疑,也无碍一大爷的会议进程了。
易中海随即把流水席的桌椅敲定下来,老百姓大年初一拜年的多,留人家吃饭的却是一个都没有,所以只要家里有中号圆桌的都贡献出来。
其实桌椅板凳这些东西也就用一个中午,说是流水席,可是谁会早晨傍晚过来喝喜酒?还要不要拜年了?要不要过年了?就是秦京茹的娘家客、吃过午饭也得去赶长途汽车了。
大会最后,就到了随份子环节。
易中海负责收钱,阎埠贵负责记账,三大爷准备了一本小演草,一支钢笔,一个算盘,只差一袭长袍和一顶瓜皮帽,就是个账房先生了。
不出意料的,东跨院的份子轰动了整个四合院。
太特么有钱了!人均10块啊!这些仙女都是哪来的钱?
要知道别人随份子都是5毛,最多1块,可东跨院的仙女们不论大的还是小的,每人随了10块!
人们自然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消息灵通人士就开始科普了,人家绍教授工资高着呐!给两个女儿出钱撑面子,拿出三十块来也不伤筋动骨。
那还有三个呢?怎么也这么有钱?
那个冉老师还没结婚,一个人工资一个人吃,能花几个钱?再说还有贾梗拿回来的鸡鱼肉蛋,每个月净剩三十多块,拿十块钱出来有困难吗?
那个是街道办王主任的大闺女,领导家的孩子能缺零花钱吗?
何雨水虽然还没上班,可是傻柱给她钱啊,据说人在外面找了男朋友,平时总托人来送衣服给她,她也花不着钱。
最后,还是娄晓娥一语道破天机,“什么有钱没钱的?这份子钱又不是随出去就回不来了!等人家有个红白喜事啥的,傻柱两口子不得挨家挨户地还啊?”
众人尽皆恍然大悟。
只不过明白归明白,东跨院的人均10元还是起到了哄抬礼金的作用,一大爷易中海咬着牙让一大妈拿了10块钱出来,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也被迫随了5块钱。
经过阎埠贵统计,收到95号四合院所有住户的份子钱,总计133元5角整。
这其中,除了东跨院的70元和三个管事大爷的20元之外,还有贾张氏和秦淮茹破天荒的每人5元,只这几个人加起来就100元了。
其他除了娄晓娥的10元和于莉单独随的5元之外,剩下的邻居们总共就随了18元5角。
133.5元!这个数字在这个时代未免太过震撼,要知道这可是只要有10块钱就能娶媳妇办婚礼的时代!
当然,人群中也不乏羡慕嫉妒恨的光棍汉诅咒这场豪华的婚礼,比如刘海中的儿子刘光天就嘟囔道:“么三三,这数字不吉利啊,这不是要散散么。”
易中海不管众人怎么议论,站起身唱出了礼金总额,然后声明:“傻柱喝多了,这笔钱由我暂时保管,明天我会把这一百三十三元伍角、一分不少地交给傻柱,请全院邻居做个见证。散会!”
众人各回各家。
前院西南屋,阎埠贵一进屋就把小演草摔在了桌子上,回身看向门外,眼镜片后的老眼露出凶光,“于莉,你到这屋来,我已经代表咱家随了五块钱了,你又随五块钱是什么意思?”
于莉也不进屋,淡定道:“我跟秦淮茹有人情往来,我看秦淮茹面子上给她妹妹五块钱怎么了?”
阎埠贵怒道:“还怎么了?不行!你有人情往来你私底下送钱给秦淮茹就是了,你在这场合随什么份子?这钱又不是给秦京茹的,是给傻柱的!”
于莉不以为然道:“给傻柱跟给秦京茹不是一样的吗?反正秦淮茹看见了就成。”
“那怎么能一样?”
阎埠贵颇有一种秀才遇见兵的无力感,转而看向大儿子阎解成,“解成,你这媳妇你得管管啊!在单位挣了工资不往家里交,家里这么困难都不知道贴补一点,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三大妈也跟着添油加醋,“就是!你看人谁家媳妇挣钱不给家里的?像她这样自己攥在手心里,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阎解成知道,爹妈这是忍了于莉太久,终于爆发了。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忍了许久呢?
自打娶了于莉过门儿,这婆娘就这瞧不起、那看不上的,不是嫌住的地方小,就是嫌房子隔音差,最可恨的是,她竟然以隔音差为由不让自己干她。
从结婚到现在快有一年半了,自己也就结婚当晚,趁着于莉喝了点酒弄了一次,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还没等弄明白这耕地是咋回事,锄头先软了。
再往后,于莉拒绝和自己同房就又多了一个理由,“你那玩意不行,边儿去”,成了于莉同床时的口头禅。
更气人的是,有时候自己觉得已经很行了,想要一个试炼的机会,可是于莉连这个机会都不给,直接跑去单位宿舍住了。
去年不说,就说今年吧,打元旦到除夕,于莉就昨天晚上回来跟自己住了一夜,还用屁股把自己顶得远远的,只前半夜就从床上掉下来好几次,最后没办法,只能去上铺睡了。
这样的日子阎解成愿意过吗?自然是早就不愿意了。如果不是于莉的长相在那摆着,走在外面能给他撑面子,他早就跟于莉提出离婚了。
所以此时一经父母施压,阎解成的脾气也就上来了,瞪着眼睛吼道:“于莉你怎么跟爸妈说话呢?”
于莉从来就没怕过阎解成,冷笑道:“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我说的话有错吗?”
阎解成怒道:“我看你是被我惯坏了,你现在立即给爸妈道歉,不然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于莉一听也火了,“就你?还不客气?来来来,我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阎解成被将住了,他还真不敢对于莉怎么样,就只能看向父母求助。
阎埠贵哪里不知道斗争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这时候只要阎解成软了就一辈子别想抬起头来,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还是不是我的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顿骂就仿佛是给阎解成注入了一针强心剂,阎解成一咬牙,一跺脚,抡起巴掌就扇在了于莉的脸上。
“啪”
这一声脆响,宣告着阎解成婚姻的结束,也宣告着,于莉将会放下一切包袱,投向贾梗的怀抱。
我国女人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你不打她的时候她上房揭瓦,可你若是打了她,她能让你墙倒屋塌。
于莉正愁着没理由提出离婚呢,挨了打二话不说,如同一头母狮子一般冲进她的房间,从床底拉出一个行李箱打开,就从大衣柜往外倒腾衣服。
阎解成顿时就傻眼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就这么没了?上哪再找一个去?
如果不是还有阎埠贵老两口在旁虎视眈眈,阎解成冲进屋里下跪的心思都有了。
然而于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她留在这个家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最大的一件就是贾梗送给她的那件上衣,三下五除二装箱完毕,拎起箱子风一般席卷出门。
这还得说于莉只是六十年代的女人,如果是现代女人,此时必然要对广大读者挥挥手,说一句:基操勿六。
阎埠贵兀自不知厉害,眼见儿子蔫了,就替儿子行使主权,冲着于莉的背影吼了句:“你有本事就别再回来!”
就这样,大年三十儿晚上,于莉回了娘家。
娘家父母和妹妹于海棠自然大惊,等问过于莉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还想劝解一下,不是说善良的人对待闹矛盾的小夫妻都是劝和不劝离吗。
可是于莉一指脸上的巴掌印,娘家爹妈就都不说话了。
妹妹于海棠更是怒火中烧,“阎解成是吧?我明天就找他算账去!他要是不跪下来给你道歉,我就让他从厂子里滚出去!”
阎解成是老阎家唯一的一个在轧钢厂上班的人,所以说身为轧钢厂广播员的于海棠也就能治阎解成,而且还得通过领导去治,她本人可没这个权力。
于莉连忙阻止:“道歉干什么?我都要跟他离婚了,他要是道了歉,我再离婚不就显得我得理不饶人了?先把婚离了再说!”
于海棠不知道内情,惊异道:“你还真想离啊?姐夫也不是很差啊……”
于莉急了,“于海棠!你敢再叫他一声姐夫,我就跟你断绝姐妹关系!”
于海棠就不敢吱声了,知道姐姐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