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诏墨眸中有杀意一闪而逝,胆敢伤璟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可臣妾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云暮璟哭泣道,“其实臣妾从御书房出来时,便是察觉周围有些许不对劲。”
“但德公公亲自上前探查过,而且御书房周围有这么多鹰卫,都没发现不妥。”
“对方...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助力。”云暮璟呜咽道,“皇上,臣妾好怕。”
助力?墨寒诏闻言,眉目也顿时凝重起来。“
这宫中,张太妃失踪,她那一脉的人都已被他收拢,何人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也怪孤,竟让你独自一人回长乐宫,没多派点人来保护你。”墨寒诏感受怀里人儿轻微颤抖的身子,胸口不由得抽痛起来。
云暮璟打量墨寒诏的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立刻红着眼道,“这哪里是皇上的错?当初褚知意意图害臣妾被罚后,后宫妃嫔全都恪守本分,已安分许久。”
“唯一还会对臣妾不利的,只有张太妃。”云暮璟道,“连臣妾自己都没想到铲除掉最后的祸害后,还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放心,不管是谁,孤都会将人给揪出来。”墨寒诏拍拍云暮璟的后背,轻声道,“张太医说你动了胎气,待会喝下药好生休息。”
“嗯。”云暮璟有些疲倦地垂落眼帘。
外头的月色愈发明亮起来,周围弥漫的云层若隐若现,显得整个夜更清冷。
长乐宫外的一处墙角,一名身着黑色锦衣的女子握着手中的匕首,静静地站在那。
若是仔细看,能够发现她脸上,和露在外头的皮肤全部都被狰狞的疤痕布满,几乎没什么完好的地方。
只能够依稀辨别的出,曾经应该也是个秀气的美人。
她透过半掩开的窗户,望向窗内一对相拥的男女,那眼底弥漫着无尽恨意。
“云暮璟,你真是好运。”那人冷笑间,余光斜睨向乖巧待在自己周围的一群毒虫,嗤嗤道,“抢走属于我的一切,害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冷宫待了这么久。”
“现如今,我出来了,你的噩梦,也将开始。”她眸底有嘲讽一闪而逝,“本来只是想要你的命而已,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叫你无时无刻处于恐惧当中,还要慢慢折磨你,离间你跟皇上的感情,让你尝尝我当初的滋味。”
要不然因为云暮璟的出现,现在躺在皇上怀里,并且坐上皇后之位的,应该是她。
又哪里轮得上云暮璟?
那人冷笑两声,转身没入夜色当中。
...
翌日清晨,墨寒诏担心云暮璟,甚至延后了早朝的时辰。
后来眼看快到午时都没发生什么事,云暮璟也觉着自己耽误他处理朝政,反是催着他先去上朝。
“孤尽快处理好事情。”墨寒诏临走前还叮嘱道,“孤将竹业留给你。”
“太医说你最近不宜多走动,也不能受惊吓。”墨寒诏轻声道,“至少在封后大典前,你尽量待在长乐宫内,知道吗?”
“臣妾明白的。”云暮璟眼睛一眨,轻轻道,“皇上快些吧,免得朝臣等的太着急。”
墨寒诏叹口气,这才从床沿处起身,然后迈开步履,迅疾地离开长乐宫内。
昨儿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恨不得将云暮璟给拴在身边,一时一会见不着都不安宁。
赶紧快去快回的好。
云暮璟望着墨寒诏的背影渐行渐远,那眼中的楚楚可怜瞬间消失,露出一抹沉思之状。
封后大典就定在三日后,如果真是有人对她心生怨恨,定会想办法破坏封后大典。
她倒是可以设下计谋,将人给引出来。
恰时,雨宁将熬好的安胎药送进来,“贵妃娘娘,到时辰喝药了。”
云暮璟拉回神志,抬手接过雨宁递过来的药。
可那药香味刚弥漫在鼻尖,云暮璟就察觉到味道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眸色渐渐幽深起来,用汤匙在浓郁的药汁中搅了搅,一下便察觉到碗底有东西。
云暮璟将那东西从碗底捞起,竟是一只通体黑紫色的大蜘蛛。
“啊!”
雨宁见状,瞳孔骤然收缩了下,笃然瞪大眼睛,然后连忙抬手接过那盏药浇进旁边的花盆中。
她正想将那蜘蛛的尸体扔进火盆烧掉,结果抬眸间,就发现盆中的花在瞬间枯萎。
“有毒!”
雨宁吓一跳,手一抖,差点没将碗里的东西扔地下,她忙唤来人,将这碗和蜘蛛带下去处理。
这会儿雨宁那张脸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连嗓音都止不住地有些颤抖,朝云暮璟道,“贵妃娘娘...这...”
云暮璟那清绝的面容上,也满是慌乱之色,有种余惊未定的感觉。
她抚腹中动的有些厉害的孩子,尽量平复心情。
紧接着,云暮璟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连忙朝雨宁喊道,“快!命霖川过来!带着君凌一起!”
这蜘蛛,她先前在医书上看到过,母蛛除了有剧毒以外,它出现的地方,还伴随大量子蛛。
母蛛巨大,极易被发现,子蛛却小如蚂蚁,往往被爬过,甚至咬了,都恍然不知。
子蛛虽无剧毒,可一旦到夜里,被咬过的地方将浑身瘙痒难耐,慢慢溃烂。
雨宁见云暮璟面色如此难看,不敢怠慢,立刻跑了出去。
不多时,霖川就抱着君凌一道来到正殿内。
如今君凌也有快一岁了,已经能说点简单的话。
他虽然被霖川抱着,但一看到云暮璟,就‘咿咿呀呀’地唤着娘。
云暮璟眉目温柔下来,朝君凌伸出手,“来,凌儿。”
霖川顺势把君凌交到云暮璟怀里,他皱眉道,“主子,你唤属下来,所谓何事?”
云暮璟看着霖川,水汪汪的眼底霎时布满水雾,她一边低头检查君凌的身子,一边委屈道,“昨夜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霖川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头道,“属下知道。”
但他也把云暮璟的叮嘱铭记于心,他知晓夜里墨寒诏一直在长乐宫内。
所以霖川即使再担心云暮璟的安危,也不敢靠近正殿半步。
“主子...”霖川抿抿唇角,紧接着,抬眸扫过云暮璟那惨白的面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您现下可还好?需要属下,帮你把脉瞧瞧吗?”
当年云暮璟带来的那些医书,他跟妙春娘子是一同研习的。
他的医术,比之妙春娘子丝毫不差,只不过比起妙春娘子,他志不在安景堂,只在于...如何保护云暮璟。
故而,当年霖川直接收下了观雨楼,随意调遣杀手,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帮云暮璟。
“本宫寻你来,是要你帮忙瞧瞧。”云暮璟瞧过君凌的身子,发现他身上并没有被虫咬的痕迹,顿时松口气。
子蛛撕咬,该是会留下红点,看来君凌尚且没有中招。
“昨儿,是有人要害本宫。”云暮璟抿抿唇角,抬眸间,水汪汪的眼睛透着楚楚可怜,“而且这一切似乎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今日,她又在本宫的安胎药内,放了一只大毒蛛。”云暮璟道,“不过那只毒蛛很大,十分明显,本宫倒是及时发现了。”
“只是这种蜘蛛的母蛛出现之地,会有大量子蛛。”
“现如今的长乐宫内,恐怕不知哪里,有大片子蛛爬着。”云暮璟委屈道,“本宫担心君凌...还好,看来君凌所住的殿里,还没有子蛛波及。”
此言一出,霖川倒是怔了怔,随即眉目染上一抹寒意,探手摸出一只盒子,将盒子打开,放到云暮璟的跟前。
“主子说的子蛛,可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