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澜心急火燎打开研磨器的盖子,把内部已然降温好的豆浆倒进一旁的杯子中。
他抄起杯子,迫不及待地凑近唇边猛啜了一口。
然而,当那温度恰到好处的丝滑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流淌时,他的眉宇突然泛起一抹蹙皱。
“咦?这味道……好像不太对劲啊。”
宋星澜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怎么喝着,有那么一丝丝豆子生浆独有的腥涩味?”
难不成,是没煮熟透了?
“不是吧,二十分钟的高压熬煮,都没能把它彻底煮熟?”宋星澜喃喃道,不信邪地再啜了一小口的豆浆,试图证明仅仅是自己的味觉出了差错。
“算了,倒回去再煮10分钟试试。”
确认不是自己的问题后,宋星澜重新调整了研磨器的设置按钮,按下启动键。
他一边等待,一边被自己傍晚那会儿的表现给逗乐了。
“噗嗤。怪不得说,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品。”宋星澜一声轻笑,不禁感叹:“这调味品是中华小当家的吧,不然也不会直接把我给吃的哇哇哭。”
现在倒好,压抑已久的食欲才稍微得到弥补,嘴巴就开始刁起来了。
然而,这一发现反而使宋星澜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一直担心,由于原身从小到大的饮食习惯几乎仅限于能量棒和营养液,这可能会无情地破坏掉原身的味觉。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味蕾竟然出奇地敏锐,甚至能够轻易分辨出金丝纹豆生浆微妙的未煮透的腥涩味道。
也不知道这“刁舌头”是原身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说是宋星澜穿越过来后才自带的种花家人的天赋技能。
“不管怎样,这终归是件好事。”他不由庆幸道。
十分钟,转瞬即逝。
宋星澜还沉浸在如何保养自家“刁舌头”各种方案时,一阵熟悉的滴滴声轻轻响起,如同一个温馨的提示,告诉他豆浆已经煮好,正等待着他的再次品鉴。
“靠,怎么还有一丁丁的腥涩味?!”
尝了一口后,宋星澜恼了,再次按下启动键:“+5分钟试试。”
五分钟后。
“+10分钟试试。”
“+5分钟试试。”
“+15分钟试试。”
“……”
宋星澜无语至极,凝滞的面庞流露出怀疑人生的迷茫之色。
呵。他再也不想继续尝试了,索性直接把杯中仅剩一半的豆浆一饮而尽。
这金丝纹豆浆的熬煮时长都超过一小时了,涩味倒是没了,可仍旧保留有一丝丝的豆腥味。
不会吧?难不成金丝纹豆就这死出特性,任如何加热,都去除不掉这不良味道?
“还是说,是我没把豆子浸泡过夜的缘故?”
毕竟,宋星澜在蓝星煮豆浆前,都会把黄豆浸泡数小时或放冰箱过夜。
但他很是怀疑,以金丝纹豆的坚硬程度,仅仅浸泡数小时或一夜就能泡发开来吗?
要是它得浸泡三天?五天?半月?一月?甚至是数月呢?
救大命了……
宋星澜还不如无视味蕾的反抗,就着这一丝丝豆腥味痛饮金丝纹豆浆算鸟。
默默生了一会闷气,他怏怏不乐地把东西清洗收拾好。
此时夜幕已然深沉,时针悄然指向了晚上十时四十三分。
折腾了将近两小时,宋星澜倒不怎么饿,但还是勉强自己喝了半袋营养液,以免半夜饿醒。毕竟再煮一遍金丝纹豆浆太过耗时了,他也懒得折腾。
疲惫已悄然爬上了他的眉梢,他开始不自觉地连连打起哈欠,显露出浓浓的睡意。
宋星澜溜达进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豪迈地掀掉浴袍,只穿一条小裤裤就上床休息了。
身躯甫一沉入柔软的被窝,与其进行了零接触的那一瞬,他情不自禁地溢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喟叹,荡漾出无尽的舒适与满足。
其实,真不是他的反应过于浮夸。
宋星澜也不知道原身的这套被褥,到底是什么材质。但来历倒是从记忆里获悉——是原身捡的上任屋“主人”遗留下来的窝,再经原身的巧手,改制得来的。
嘿嘿,虽说来历不咋好听,是人家兽宠不要的东西,但它的材质真的巨巨巨舒服的!
宋星澜的肌肤头一回接触,就被那如顶级丝绸般的细腻滑爽、云端般轻柔,以及无与伦比的细嫩触感,深深俘获了他的心。
更神奇的是,这床被似乎蕴含了一种独到的温度自我调节机制,它能细致入微地适应人体的温度需求,时刻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暖,宛如一个无声的守护者,无论寒暑地为人体提供一个温馨的怀抱。
正是因为这被褥过于舒服了,宋星澜才老是窝床上不想动弹。
他轻轻地抚摸着柔软的被子,唇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嗤笑,低语道:“啧。豪门鹰犬,其生活之奢,亦远胜过平民。”
这不……那位学姐养的兽宠,不就比原身过得更好吗?
真实是讽刺呐。
无论是这间宿舍,亦或者是这套被褥,原身和他也算是间接承了那只兽宠的恩惠了。
宋星澜每每想到在这个资本至上的星际时代,权与财便是唯一的硬通货。这种认识促使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敢以任何漫不经心的姿态,悠然自得地消磨光阴。
要知道,他上辈子可是个拖延症末期患者,要不是疯狂赶死线,他也不会加班到猝死了。
想到这儿,宋星澜猛地一跃而起,眼中闪烁着一束不肯屈服的光芒。他紧咬银牙,一字一句地吐重重说到:“不行,我就不信了!熬煮它一夜,还除不掉那该死的豆腥味!”
他只穿着一条小裤裤在室内来回穿梭,没一会儿,所需要的工具和材料便一一准备妥当。
“嗯,时间就不设置了,直接熬煮到我睡醒后亲自手动关机吧。”
在做完这一切后,宋星澜终于得以放下心中的惦挂,他动作轻盈地躺回温暖舒适的床上,任由自己被那柔软细腻的被褥紧紧裹成一卷。
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他的心无一丝杂念,很快便沉浸在了深沉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