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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身上有潘梅影想要的东西,童佳觉得自己能够活下去的几率又大了一点。

顺从的去洗脸,由于没有卸妆用品,纯用水洗,一盆水根本就没办法洗干净,一直到洗到第四盆的时候,才露出了她那张天然去雕饰的脸。

潘梅影端详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我本来以为你这大半年过得肯定不怎么样,没想到这脸溜光水滑的,看来日子过得还不错嘛?”

童佳笑了一下,说:“可能是天天化妆,自己的皮肤并没有直接被日晒雨淋,所以这猛的一洗干净,才看着皮肤格外好吧。”

“你为什么要一直化妆?还化那么老的妆?”潘梅影突然问道。

童佳说:“潘长官,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不好。

我之前没化妆,我知道的就至少被人贩子给盯上了两回。

一回是有好心人帮忙,还有巡捕房的人解救。

还有一回是我们提前察觉不对,赶紧跑了。

有了这两次经验,我怎么能不好好想想办法呢?”

“你才十八岁,就这么甘心扮老扮丑吗?”潘梅影又问。

童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解释道:“我又不去相亲,也不去选美,能有什么不甘心的?

长长久久的好好活着,不比灿烂一时就凋零要强呀?”

潘梅影点头,说道:“两次。西北一次,沪市一次,每次你一出现就会有枪击案发生。

第一次我放过你,这是第二次了。

如果你是我,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怀疑你呀?”

童佳咬了咬唇,随后分析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怀疑。可是我不会因为巧合就给人定罪。

第一次,我们只是路过。

第二次,就是这回,我到现在连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也说了,两次都是枪击案。

既然是枪击案,那就必须要有枪吧。

你们的人从我身上搜出枪和子弹来了吗?

常言说的好,捉人拿脏,这连证物都没有,不能仅凭巧合来断案吧?

而且……潘长官,要说这两次我都在是巧合,那你不也是两次都在吗?是不是也是巧合,要不要也把你划进嫌疑人的范围里去呀?”

潘梅影笑着点头,说:“在认出你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有在你身上找到枪和子弹,确实不能随便给你定罪。

我现在想问的问题跟这次的案件没有关系。

我只想知道,你和你表弟的行李里面,并没有任何化妆品。

我能请教一下,你……平时是用什么化妆的吗?”

言下之意就是,童佳的枪很可能跟化妆品放在一起,随着抛弃证据,一起丢掉了。

童佳说:“用完了,瓶瓶罐罐的带着碍事,我就把空瓶扔了,准备到了沪市再买新的。”

“是吗?那你需要什么,写个清单,我派人去给你买回来。”潘梅影立刻接话道。

“你派人……给我买回来?这还让你花钱,多不好意思呀?”童佳有点儿摸不清这潘梅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先让你用用,等证明了你确实有用,这钱才不用还,不然花了多少,我都会一分不少的要回来的。

不过你也是心大,钱居然全都放在你表弟身上,也不怕他弄丢了。”潘梅影瞥了童佳一眼,说道。

童佳一愣,想到了之前裴映雪给她的那三十个银元,自己随手就给了陶均乐,让他留在身上随机应变。

自己房车里不管是金条还是银元都还有很多,不怕走散了没钱用,只不过平时不拿出来放在明面上而已。

没想到却给了潘梅影这样的误会。

童佳心虚的笑说:“我这不是担心半路走散了,他身上有钱,不至于过得太惨。

至于我,怎么还不能想办法赚点钱呀。”

潘梅影没有再说话,盯着童佳看了好久之后,才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之后的一整天,她都没有再出现。

一直到了第三天中午,她才带着一套化妆品和陶均乐一起出现在了审讯室。

一开门,陶均乐就冲进去抱住了童佳。

童佳已经分不太清白天黑夜了,一离开审讯室,见到外面的阳光,不但眼睛不适应,手脚也都软得不行。

陶均乐想扶着她,奈何身高有限,根本就扶不住。

最后还是潘梅影把童佳扶着进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车上,潘梅影说:“凶手找到了。你是清白的,现在就去让我看看,你让我买的这套化妆品,是你自己出钱,还是我送你了。”

童佳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在汽车中途经过一个生煎馒头摊子时,她才开口。

她说:“潘长官,可以停一下车,让我弟弟去给我买几个生煎馒头吃吗?”

“吃东西先不着急,等我看到你的本事,别说生煎馒头,满汉全席都有。”潘梅影没同意。

童佳急了,她说:“潘长官,你两天没管我,这两天我就是早晨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中午一个小笼包,晚上一碗清水。

我可不觉得饿得手抖的我,能给您显出什么本事来。”

她房车里虽然也有不少吃的,可她担心审讯室有什么可以监视里面情况的机关暗格。

除了借着喝粥和喝水的时候,塞点小块的能量棒在口中,其他的东西根本不敢拿出来吃。

这两天是真给她饿得不行了。

潘梅影闻言,这才将视线转向她,一向高冷的面部好像突然闪现了一丝愧疚,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快到童佳都认为是自己饿出幻觉来了。

陶均乐很心疼,这几天他一直跟潘梅影在火车站认人。

准确的说,是让那趟火车上的人去认他。

一日三餐都是跟着潘梅影一起吃的,他就以为童佳跟自己吃的也一样,没想到这两天童佳过得那么惨。

他用愤恨的眼神瞪着潘梅影,见她还不停车,就开始用脚踹车座。

潘梅影立刻说:“你再踹,我就送你们姐俩继续回去吃牢饭。

饿了,就先忍着,等到了地方,先给你两个小时吃饭梳洗的时间。

现在都给我安安稳稳的坐好了,谁在生起什么幺蛾子,我就把谁送回去,让他过一天只有两碗水和一个包子的日子。”

童佳赶紧双手抱住陶均乐,对她摇头,故作可怜的说道:“乐乐,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就是饿了两天,饿不死人的,忍忍就好了。”

潘梅影也没再说话,只是对着司机示意,让他开快点儿。

汽车停在了一幢纯白色的欧式风格别墅前,不知道怎的,童佳看着这座别墅,脑子里忽然闪现了“白公馆”这三个字。

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对,可她就是感觉这别墅进去了,再想出来就难了。

但诚如她在车上对陶均乐的话一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潘梅影多次微笑伸手邀请她进入别墅后,童佳也只能硬着头皮拉着陶均乐一起进去了。

里面的布置十分简单,除了餐桌和十把椅子之外,整个客厅和餐厅都没有其他的家具了。

壁炉的左右两侧各挂着四把步枪,墙壁上也挂着不少弓弩弓箭、长剑、短刀之类的冷兵器。

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让童佳从心底里生出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大的恐惧。

童佳指着墙上的那些东西,有些结巴的问:“潘……潘……长官。你带……带我们来……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儿后悔刚才跟潘梅影说话不客气了。

看墙上挂着的那些弓弩,并没有什么历史感,可见并不是因为潘梅影有收藏爱好才这么布置的。

那就只能是……她体内的暴力因子需要在下班后得到一定的释放。

目前她对这个别墅的情况了解太少,也没弄清楚潘梅影到底想做什么,还不是反抗的时候,也只能沉着应对。

潘梅影坐在了餐桌最前面的一把椅子上,说道:“你们随便坐,吃的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

童佳和陶均乐对视一眼,两人走到潘梅影身边坐下。

很快,就有两个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双胞胎端着托盘从楼上下来了。

一个托盘里装的是一盆小米粥、两只装着汤勺的空碗和一碟小咸菜,另一个托盘里装的是一盘生煎馒头和两碗鸡汤面,筷子就摆在面碗上。

托盘放好,潘梅影就说:“吃吧,没毒。等你吃完了,亮亮本事,咱们再细谈。”

童佳是真的饿了,也没再废话,拿起筷子来就开始吃面,一碗不够,又吃了一碗,还吃了三个生煎馒头,喝了一碗粥。

那食量都给陶均乐吓住了。

潘梅影说:“看来这两天是真的亏待你了。

既然吃完了,那就干活吧。

你们全都下来。”

紧接着,就见从楼梯上鱼贯下来了八个旗袍美人,四个一排。

童佳这才发现,这八个人里居然有两对双胞胎,还都长得一模一样。

她将视线转向潘梅影,问道:“干什么活?”

这么些风情万种的漂亮姑娘看着自己,哪怕自己是个女人,也被那些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童佳腹诽:这潘梅影不会是因为薪水太低,要发展第二职业吧?

虽然这年头那个行业是合法的,可她童佳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不管是自己做,还是助纣为虐,她都干不来。

她正想办法怎么金蝉脱壳呢,就听潘梅影说:“她们八个是我暗中训练的秘密武器,平时就住在这里,我请了各行各业的专家来给她们上课。

桌上是你指定的化妆品,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给她们全都化成老太太。

要是成果让我满意,那以后你就是她们的化妆老师。

管吃管住,一天八十个银元的工钱,但两个月内必须把你会的与化妆有关的事情全都交给她们。

要是成果让我不满意,那……这些化妆品的钱,就需要你做工来抵了。

打扫别墅卫生,一个月二十个银元。

这些化妆品一共花了一千七百,什么时候还完化妆品的钱,你们姐俩再什么时候离开。”

童佳一一检查着桌上的化妆品,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才把自己记忆中很早就出现的那些化妆品给说了出来。

什么红色蜜露、烘焙腮红之类的应有尽有,全部都是纯从国外进口回来的。

每一样的价格确实不低,可也不至于加起来就要一千七,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些人情关系的费用。

童佳算了一下后面一种情况,自己需要在别墅做多少年家务后,说:“潘长官从政真是屈才了,简直就是商业奇才呀。”

然后就拿起桌上的化妆品,按照那些旗袍美人们自己排好的次序,一个一个的化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八个旗袍美人,就变成了八个旗袍老妪。

潘梅影挨个儿检查了八个人的脸,又问道:“你们自己觉得呢?”

那八个人在一一照过镜子后,都对潘梅影点点头。

于是,童佳和陶均乐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

比起要在别墅里当牛做马七八年,有钱拿的这两个月,对童佳来说,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潘梅影的事情很多,确定好了这件事情后,她就离开了。

离开前,她说:“这别墅里还有很多空房间,让她们八个带你们姐弟去选房间吧。

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开始正式上课。

半个月后我会再过来,主要是检查她们的学习成果。

要是学得好,我会派人来给你和你表弟做四季的衣服,一个季节至少两套。

要是学得不好,加上那半个月你们吃饭的费用,都要一起还给我。”

童佳没得选,笑着点头,目送潘梅影离开别墅。

就这样,不管童佳和潘梅影的内心是不是真正愿意,他们都被暂时困在了沪市。

按照时间计算,两个月后,留给她去苏区的时间就不多了。

就看这才短短几天,路上就发生了这么多的突发事件,童佳真的感觉三个月内到达赣南的任务,在现实的面前,可能有点儿难以接受。

为了可以尽快完成这个任务,童佳觉得自己需要倾尽全力,早日完成这种任务。

所以,在她教授八位旗袍美女化妆心得的时候,童佳是发自内心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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