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不怕大傻来闹,就怕这家伙像屁一样的蒸发掉,不知去向,那才是最吓人的。
之前范大彪提到过,大傻每个月都要出去一趟,还有消息说这家伙好像是给什么人送去钱财。
就是说,大傻占据西城,还是有人撑腰的。
只不过,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不得而知。
令陈江河感到奇怪的另一件事是——大傻的性格比其他三城的老大都要狂,就连范大彪这人都做暗门子生意,大傻会只做服装生意么。
他让赵老五去查西城账的时候,就了解服装生意的分红其实并不多,如果只是用来养自己的小弟,那还马马虎虎,可他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孝敬别人呢。
这足以证明,大傻的服装生意之外,还有其他生意,服装不过是个掩护罢了。
省城做皮肉生意的人,有东城和南城两家,这是人所共知的。
在范大彪那里,陈江河没得到什么想要的讯息。
彪哥说了,他不知道大傻还做其他生意,而且对西城的事也少有打听。
饭桌上,陈江河提了个话茬:“范老板,省城的黑市在什么地方,我想收点风。”
“收什么风?你说大傻?那家伙现在肯定跑路了,他留在西城不就是找死么,西城那些人全被你收买了,你老弟财大气粗啊,哈哈哈!来,咱们干一杯。”
陈江河只抿了一小口,无心喝酒。
范大彪不免奇怪:“怎么了?你已经斗赢了大傻,怎么还不高兴呢?西城现在你是老大,咱们是不是应该谋划一下怎么做生意了呢?是不是?你不是要搞个大型的娱乐城么,我投资,算我一股怎么样?”
兄弟之间,入股没话说,只不过,陈江河始终对大傻放心不下。
看他左右犹豫的模样,范大彪也放下了酒杯,笑笑:“黑市上的人我认识,省城黑市的大老板,是个开古玩店的,姓何,人么……谈不上好坏,只论价钱说话。”
“谢谢了。”
“别谢我,这算什么事啊,不过我告诉你,大傻的事,你问不出来。”
“为什么?”
“这儿的黑市只能打听到本省的情况,大傻去的是外省,人家能清楚么?我倒觉得,你应该多问问西城的人,那些跟大傻关系走的近的,现在你是老大了,你问话,他们肯定知道就说。”
吃完了饭,彪哥带陈江河去洗澡,还要安排小姐伺候,陈江河拒绝了,他现在还没有心情去谋划什么大型娱乐城。
不把大傻的底细摸清楚,这家伙说不定哪天就会反扑。
而他一旦那么做了,陈江河绝对不会被留活口。
陈江河想到了六子,因为大傻连夜回省城,第一个找的就是六子,可想而知,六子在大傻身边有多受重用。
他买了一些补品去医院看六子,住院费就是陈江河交的,现在他是领头人,六子没说推诿的话。
“老大?”
“别叫我老大,我才多大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给我面子,叫我一声老板就很受用了。”
陈江河朝六子的手看了看:“好点儿了么?”
“唉……我已经是残废了,今后也打不动了,陈老板,我不想丢人现眼的,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看的出来,混混的悲哀就是这样,一旦废了,不能打了,哪个老大都不会要。
但陈江河不同,他不是混混。
坐下后,陈江河掏出一叠钞票,拍在六子手中。
“陈老板?这……”
“没多少钱,两千块,你的营养费。”
“这不合适,我没做过什么让你值得打赏的。”
“你是跟了我才被大傻断了手指,我应该对你好些。不要啰嗦了,等你养好之后,还是来跟我混,我正在筹划一个娱乐城项目呢,要跟北城的海鸥联手。”
六子不推辞了,只是坐直了道谢:“谢谢陈老板。”
家常唠完,该说正事了。
陈江河问六子有关大傻的全部情况,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说到大傻每个月出走,除了六子之外,帮中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每个月离开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只有大傻几个贴身跟班了解他的去向。
但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帮内聚会,大傻的司机喝醉了,把那个地方说出来了,在淮省。
淮省的发展还不如这里,那边帮派更多、更乱,三教九流混杂,从来也没谁能稳住第一把交椅。
和本省情况不同的是,淮省的帮派没有形成互不干涉的几个分支,而是个个都想当老大,这是由每个地区的人文环境来决定的,帮派多了,地盘不够分,钱不够赚,所以就会乱。
六子说,淮省的省城就有八十多个大小帮派,最大的帮派有六万多人,最小的也有上百号人,做的走私生意就不用讲了,多不胜数,皮肉生意更是泛滥。
“陈老板,想了解具体情况,恐怕很难,就算你跑到淮省去,也是大海捞针。”
陈江河长吁一口气:“大傻除了服装生意之外,就没做其他生意么?我总觉得他也干走私,否则这家伙光靠服装分红的钱,没法余钱再交给别的什么人了。”
“他去外省干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说他后头还有人,那也只是猜测而已,你昨天要是把他给扣下,应该能问出些情况的。”
……
同一时间,淮省。
大傻站在一个超大的堂口内,身边几十个带纹身的人站着,最中间的关公像下面,坐着个身高如同武大郎一样的秃顶中年男人,手中捏着一串古色念珠,两眼忧郁的望着大傻。
在西城多狂啊,跑到这儿来,就是一副孙子模样。
他的情况,在场人都知道了,大傻希望眼前这位爷能帮他夺回西城。
“八爷?”
大傻怯生生的叫出来,旁边另一个长着山羊胡的男子就朝他吼:“你还有脸来见八爷?!傻冒,混成了扛把子,连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八爷留你有什么用?”
“八爷!!”
大傻跪在地上,膝盖一点一点的跪着向前:“我是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