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换做寻常人等,怕是一秒之内勉强完成一次便已是极限。
就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过程中,花瓶上插着的郁金香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的花束竟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萎缩消失!
随着陈轻寒每一次眨动睫毛之时,便有大量的叶子和花瓣相继脱落。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一片落入瓶身内部或者散落在地面,反倒是环绕整个容器一圈又一圈的堆积了起来。
目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陈轻寒感到十分震撼。
她的视线牢牢锁定住了对方的一双手掌。
直到这一刻为止,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还并未完全揭开这个青年背后所有的谜团。
终于,林邪那如梦似幻的身影逐渐慢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滞。
此时重新出现在视野中的那双手,依然如先前那般白皙而富有光泽。
“怎么可能......仅仅一瞬间不到的时间里,那些曾如此繁茂的生命气息,就这样彻底消逝殆尽了吗?”
陈轻寒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愕,以至于连说出的话语都不免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林邪用衣袖轻轻擦去额头渗出的细密冷汗,心中充满了后怕,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幸好我的手法还没有退步。”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静静摆放着的那个不起眼花瓶,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
“否则的话,要是让那一颗石罗碰到了清水,那么不仅是我自己,就连轻寒也可能因此陷入险境......我们都可能在毫无防备中丢掉性命。”
石罗作为一种诡异而又残忍的杀人工具,虽然不是最直接最恶毒的手法,但它的危险性依然不容小觑。
尤其是当这种石头一旦与任何含水分的东西相接触时,将会迅速转变成为极具杀伤力的剧毒物质,变成一种令人难以防范的利器。
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花瓶的无害外观下藏着可以激发致命效果的催化剂。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林邪的眼神骤然变得坚定无比。
尽管周围依旧平静如初,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即将有危险降临,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无论你是何方神圣,”林邪眼中掠过一丝狠绝,“只要给我逮到机会,必将让你品尝到使心爱之人担惊受怕那份滋味。”
这一刻,长久压抑在他心底的愤怒化为了一把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刀剑。
陈轻寒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的花瓶上。
那个曾经充满生机的花瓶,此刻却显得格外孤单与落寞。
林邪不仅将所有阻碍视线的叶片一扫而空,还为接下来的动作腾出了必要的空间。
陈轻寒现在能够毫无障碍地看见花瓶里隐藏的秘密。
“必须尽快拿到那个东西。”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林邪平静的声音,
“就是这个时候。”
几乎是同时,他的右手似乎凭空消失了般,速度之快以至于就连一直在旁边观察的陈轻寒也无法捕捉到它的轨迹。
紧随其后,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声响彻底打破了这间房间内的宁静。
只见随着最后一点儿残存的声音消逝,之前还好端端立于桌上的瓷器已然化作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散落在地。
而那些曾盛装于其内的清澈水源,此刻正缓缓渗透进大理石地面的缝隙之间,并逐渐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红色调,好像给原本干净整洁的地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血纱。
“啊!”
在碎裂瓷片之中挣扎伸展出来的正是林邪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腕!
“林邪,你的手受伤了!别动,我马上就去找医药箱......”
然而正当她准备迈开步子朝外奔去之时,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异常虚弱的声音,
“老婆,不用这么着急......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处理伤口......过来帮我个忙吧。”
林邪强忍着剧痛说道,与此同时,一双饱含信任与期待的眼睛望向了陈轻寒,
“你先去找一瓶......”
听了林邪的话,陈轻寒没有多说,马上飞奔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林邪一个人。
林邪注视着自己右手手腕上不断流血的伤口,鲜血如同细小的溪流,沿着苍白的手腕缓缓滑落。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随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命运无奈的嘲讽,也有对自己当前困境的一丝丝自我调侃。
“唉......”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内心充满了不甘与疲惫,“这次可真是亏大发了。”
林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与无力。
“不仅害我体内的那些稀有至极的血液损失了一大半,要知道这些血液可是修炼多年才凝练而成的宝贝啊!
更不用提为了保命,我还接连施展了两次‘圣蝶疗法’,那种力量耗尽的感觉就像是整个灵魂被瞬间抽空一样。”
说到这里,林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只握着“石罗”的右手。
尽管外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但作为主人的他知道,在其之下可能隐藏着难以估量的风险。
“希望它不要因为频繁动用特殊能力而落下永久性损伤......”
想到这里,林邪转头看向旁边放置着的木质扶手椅。
这椅子看起来虽然普普通通,但却不知为何在此刻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平时也没觉得酒店家具怎么沉重啊?莫非是因为我现在身体状况特别差的原因?”
林邪一边想着,一边试着用自己的左手去搬那张椅子。
尝试并未成功后,一股莫名地烦躁涌上了心头,
“开什么玩笑!难道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吗?不行,等会儿得向前台好好投诉他们!说什么也要让他们知道,提供这样难以挪动的椅子给住客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经过了多次艰难的努力,终于,林邪还是把那张椅子拉到了跟前,并小心翼翼地将伤痕累累的右臂搁置于其上。
此刻的他已完全精疲力竭,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双眼缓缓闭合,只希望能够借此稍作休息以恢复些许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