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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碎片具有着趋同性,因此魔神之间会相互征讨、相互吞噬。

但【原初】终究已经陨落,所以对于碎片的趋同性,绝大多数魔神都可以无效这种影响,即使是最弱的盐之魔神赫乌莉亚都不会受到【原初】的影响。

然而,如今这种情况或许有所改变。

今日或许是提瓦特命运的转折点,提瓦特的维系者们降下魔神战争,要擢选尘世的王,以原初降临前七王统治的古七国版图为依据,将整个世界划分为七处战场。

天空岛神谕已然降临,【原初】碎片趋同的本能无限放大,所有和因【原初】诞生的魔神都无法避免这场战争。

“尘世七执政……”感受着神谕传达下来的信息,摩拉克斯陷入沉默。

“【原初】碎片的影响正在放大……”归终感受着体内的碎片说道,“要是这样的影响继续加深,所有的魔神都会为神座相互倾轧,没有魔神能避开这场战争。”

“最后能真正意义上活着的魔神只能有七位吗?还真是残酷的的游戏规则。”

摩拉克斯向来平静的神情少见地浮现一丝怒意。

祂用游戏规则去形容这神谕中描述的魔神战争。因为作为最古老魔神的摩拉克斯知道绝大部分魔神都不清楚的秘闻,所以祂已然明白维系者这一举动的真正含义。

回收【原初】碎片,并选出七位魔神承载提瓦特的根基——古龙大权。

魔神战争,就是选出这七位魔神的,一场“游戏”。

“归终,以你我的名义,一起召集众仙来归离集。备战——魔神战争!”

……

三日后,摩拉克斯的行宫。

留云借风真君、歌尘浪市真君、鸣海栖霞真君、削月筑阳真君等绝云间众仙齐聚于此,施展化形之法以后,以人的姿态端坐在大殿当中。

摩拉克斯坐在首席的主位上,左右的副座上分别是尘之魔神哈艮图斯,以及……化作人形的若陀龙王。

“所有仙人都已经来到,那就开始吧。”摩拉克斯看着大殿中的众仙,说道。

“确定不让小朋友加入进来吗?”归终传音问道,她说的,是那个在归离集百姓眼中是仙人、实则为一位魔神的少年。

摩拉克斯摇头道:“这百年间,你我都已经反复确认过,祂没有【原初】碎片,甚至和天空岛没有联系。”

“祂就是理论上不应存在,但确实是完全从天地中诞生的魔神。”

“所以魔神战争和祂无关,祂也没有参与魔神战争的理由。纵使天理只允许七个魔神行走于世间,祂也能成为唯一的例外。”

“况且,若是让祂参与魔神战争,你我百年前立下的契约不就是儿戏了吗?”

归终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没有再提及这件事。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因为有一件要事要与诸位共议。”

摩拉克斯开口,正式开始这场决定璃月未来走向的会议。

归终起身,以最简要的说明将魔神战争的事宜告知在场的众仙。

“这是魔神之间的战争,即使是我,也没有自信全身而退的把握。”摩拉克斯神情肃穆地说道,“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助我和归终一臂之力。”

“此事全凭自愿,若是有人不愿,就此离开即可,我和归终不会阻止。”

然后,摩拉克斯和归终两个魔神一起坐下,沉默着等待众仙的回答。

绝云间众仙虽然与二“人”交好,平日也素有来往,但在魔神战争面前,这交情却有点不足轻重的感觉。

魔神战争不是小打小闹,按照天空的神谕指示,最后的能活下来、行走于世间的魔神只能有七个。

如今魔神的数量何止七个,所以注定会有诸多魔神死于魔神战争。

摩拉克斯所说的“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并不是虚话,而是真的认为自己有可能死在魔神战争。

魔神尚有陨落的可能,何况是能力和实力远不及魔神的绝云间众仙。

所以摩拉克斯和归终经过商议,早已决定让众仙自己决定是否跟随参战。

不愿的,可以回绝云间,或是待在归离集接受摩拉克斯和归终的保护。摩拉克斯和归终看着交情上不会阻止。

愿意的,那就代表要参与九死一生的魔神战争,将生死托付于摩拉克斯和归终。

所以如今二“人”都没有开口,不让自己的语言干扰到众仙的判断。

最终,生性洒脱的鸣海栖霞真君站起来笑道:“难道在帝君和尘神眼中,我鸣海栖霞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我过去在归离集感受人间烟火气时,曾遇到一位忘年交,与他畅谈过后,在他那儿学到一句名言:覆巢之下无完卵。”

“帝君、尘神,您二位既是归离集的守护神,亦是绝云间的依靠。若是二位倒下,那将来就无人能庇佑绝云间。”

“所以就是不为别的理由,就是只为我自己,我鸣海栖霞也愿跟随二位,为二位献上一点微薄之力。”

鸣海栖霞真君最先表率,留着墨绿色长发的御姐在这时闭上眼睛,孤傲地说道:“正好本仙最近研发出新的仙家机关,需要找魔物进行测试。”

“就是不知道这魔神,能否撑过本仙研发的最新机关的进攻。”

这是施展化形之术的留云借风真君。

“既然归终和留云都打算参战,那我似乎也没有理由避战了。”浅蓝色长发少女模样的歌尘浪市真君轻笑道,“我们三个向来不都是共进退的吗?”

众仙纷纷请战,最终无一人退出。

摩拉克斯和归终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此时,仅有若陀龙王还没有明确态度。

“若陀,若你不愿,我……”

“那七执政的神座,是用古龙大权打造的没错吧?”若陀龙王突然问道。

摩拉克斯稍微迟疑一下,然后点头“据我推测,是的。”

“那璃月的神座,应该是用上一代岩元素龙王的古龙大权打造的。”若陀龙王站起身,俯视着摩拉克斯,“本来应该属于我的力量被分给别的魔神,挺不爽的。”

“但要是坐上那个神座的,是你摩拉克斯的话。看在你让我看见光明的份上,还凑合。”若陀龙王和摩拉克斯对视,“所以既然决定参战,那你就给我站到最后。”

听到这,摩拉克斯也明白若陀龙王的意思,祂微微颔首,道:“我尽量。”

“给我肯定一点啊。”若陀龙王似是有点不爽地坐下。

这个摩拉克斯明明能和古龙正面对抗,却谨慎成这样……若陀龙王对摩拉克斯感到有点无语。

如今,在场的众仙、甚至包括若陀都已经表明态度,结果是无人退出。

“诸位既有如此,那就上前与我签订契约吧?我以魔神的名义起誓,定会尽量护诸位周全。”摩拉克斯郑重地说道。

绝云间众仙知道摩拉克斯最重视契约,于是没有任何犹豫,与摩拉克斯立下守护归离集的契约。

这份契约的期限,是永久,若是摩拉克斯登临神座,这契约的对象就会变更为璃月苍生。而作为契约交换,在摩拉克斯陨落之前,祂都会庇佑绝云间。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绝云间众仙齐声道。

至此,摩拉克斯、哈艮图斯、若陀龙王和绝云间众仙正式结盟,成为璃月地域最强势的一方势力。

契约结缔以后,众仙返回绝云间,各自开始为即将爆发的战争做准备。

摩拉克斯和归终近日一直紧锁的眉头在今天有舒展开的迹象。

“也算是有一个好消息。”摩拉克斯欣慰道,看到老友愿意跟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祂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有留云等人相助,你我守护百姓的压力倒是能稍微小一点了。”归终笑道。

然后,归终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样,拿出一个东西交给摩拉克斯:“这个东西,你拿着会好点。”

摩拉克斯一看,竟是【原初】碎片。

“这……”摩拉克斯面露犹豫之色。

“我和若陀龙王的想法一样,如果一定要我在认识的魔神中选一个登上神座,那我希望是你。”

“当初我向你寻求合作,只是看中你的实力足够强大,能庇佑我和归离集。但,经过长久以来的相处,我渐渐觉得当初和你合作真的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决定。”

“我认为,如果你坐上璃月的神座,对百姓、对归离集、对璃月都一定会是非常幸运的事。”

“所以,摩拉克斯,在我的帮助下,登临神座吧。”青灰色长发的少女对摩拉克斯笑道,然后微笑着走远。

摩拉克斯看着归终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祂看得出归终的状态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好。

魔神因【原初】碎片而诞生,那魔神将其剥离体内,就相当于切割自己的一部分。这样的做法对身体和魔神的权能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可以说,从主动剥离【原初】碎片到体外的那一刻开始,归终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魔神。

尘之魔神哈艮图斯,已经没有办法恢复以前的力量。

同样,也失去在竞争璃月神座的资格。

她,将一切的都赌在摩拉克斯的身上。

“唉……”摩拉克斯叹息一声,“此世群魔诸神并起,我虽无意逐鹿,但……”

祂握紧手中的【原初】碎片:“这样重要的责任落在身上,纵使我无意逐鹿,也说不得要认真起来了。”

绝云间众仙的信仰、若陀龙王的认可、璃月苍生的苦楚、归终的主动退出,种种要素加在一起,让生性淡然的摩拉克斯对魔神战争都升起一丝战意。

摩拉克斯向大殿外走去,就要回自己的寝宫养精蓄锐,然后就在转角处遇到一个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

“菲米克斯?!”

“哟,摩拉克斯。”

白发红瞳的少年熟络地向摩拉克斯打招呼道:“我以为你和归终只是有点事情瞒着我而已,没想到这事儿挺大的啊。”

“你,听到多少了?”

菲米克斯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比出一点距离,在摩拉克斯松一口气的表情中说道:“几乎全部。”

摩拉克斯:“……”

这一口气,松得还是有点早了。

“感觉到那只不听我命令的大鸟的气息我就过来了。原本只是想试试看,她现在还能不能反抗我的命令而已。然后,一不小心就在这儿听完了全过程。”

“别的,我也不是很想多说,你和那些仙人的契约,给我来一个。”

说着,菲米克斯向摩拉克斯伸出手。

“不给。”

摩拉克斯拒绝道:“你是天生魔神,魔神战争与你无关。”

“是这样吗?”菲米克斯疑惑道,“但要是有我,你能多一点把握不是吗?我觉得我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覆巢之下无完卵,我想要为自己的生活出一份力。”

摩拉克斯沉默,这话说得没错。

百年前,菲米克斯就可以镇压仙人中顶尖的留云借风真君。

而百年后的菲米克斯,不仅元素力更胜当年不止一筹,更是分别向摩拉克斯和归终学过武艺以及仙术。

现在的菲米克斯,摩拉克斯还能断定祂战不过自己,但摩拉克斯也能断定,在自己认识的魔神或别的生物中,只有若陀龙王和少数几位魔神能作为菲尼克斯的对手。

这样的战力加入摩拉克斯的阵营,璃月地域的神座完全可以说内定下来了。

因为有若陀龙王、菲米克斯和摩拉克斯三个顶尖战力在,摩拉克斯阵营可以在三日之内平推璃月地域中所有的魔神。

只是这样的代价是,全部的仙人都会牺牲,顶尖战力也会落下难以痊愈的暗伤。

但依然无法否认,只要菲米克斯加入摩拉克斯麾下,那魔神战争就会变得简单。

可是……

“我曾立下契约,要护你一世周全。若是让你参与魔神战争,就是在让我违背当时的契约。”

“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摩拉克斯将菲米克斯的手按回去说道。

“一点余地都没有?”菲米克斯失落道。

“我不是不善变通之人,若局势当中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自会向你寻求帮助。但在那之前,你就安心待在归离集。”

摩拉克斯慢条斯理地说道,然后走回自己的寝宫。

而得到摩拉克斯的承诺,菲米克斯喜笑颜开地离开了。

祂全然没有考虑过,摩拉克斯都无法挽回的地步,就算是加上祂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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