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要来是个不好的消息。
但是林晚夏也没多在意。
反正她不可能当受气包。
当然，还有好的消息。
确切地说关于赵家人倒霉的消息。
众所周知，傻子的口供不具备法律效力，可是却有参考意义，比如让公安的调查有了方向。
这一调查发现，真正指使傻子们去凿船的不是赵铁柱而是赵钢柱。
被自己得亲弟弟陷害，赵铁柱气得在派出所当着公安的面就跟赵钢柱互殴。
赵钢柱也没惯着赵铁柱，把这些年在赵铁柱这里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不过，有公安在，谁也没真受伤。
最后被教育了一顿，交了些罚款，兄弟二人都被放了回去。
因为没有造成实质伤害，渔民的船没有真的受损。
另外，做事的人到底是傻子，他们说的话要打折扣。
赵钢柱咬死不承认，公安也没办法，就这样把他们放了回去。
邻居张婶儿，拉着林晚夏说得眉飞色舞。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没有。那兄弟俩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那四个傻子家哪一个甘愿自家人被人忽悠得被鲨鱼咬了？
天天跑到赵铁柱家闹……”
有些时候，即使没有法律约束，做错事的人同样要付出代价。
赵铁柱不光需要支付四个傻子的医药费，还得应付四家人的谩骂侮辱。
像赵铁柱这么抠的人不可能突然大方，只能说之前抠是被人逼的轻。
张疯子家本来就穷，就靠张疯子婆娘一个人操持家里家外。
她不放心张疯子都不敢去给人当船娘，只能在家里给人修补渔网为生。
这样的人家怎么负担的起医院高额的医疗费。
不管什么年代，穷人都是生不起病的。
眼看张疯子要停药，张疯子老婆也差点要疯了，拿着一瓶敌敌畏到赵铁柱家要跟他同归于尽。
不找赵钢柱是因为老百姓不需要证据，人人都知道赵钢柱只是给赵铁柱跑腿的。
最坏的就是赵铁柱。
另外两家有孩子的，也来赵铁柱家闹。
他们孩子还需要人照顾，没有同归于尽的勇气，但是可以往赵铁柱家泼粪。
最坏的还是程铁柱。
程铁柱本来就不是好人。
他最沉得住气。
先是晚上套麻袋狠狠打了赵铁柱一顿，打的赵铁柱根本下不来炕。
所以张疯子老婆掐着他脖子要灌他农药的时候，他无法反抗的认了怂，给了张疯子老婆一千块。
一千块，在83年都能娶一个新媳妇儿了。
当然，也能买赵铁柱一条命。
可是要赵铁柱命的不止张疯子老婆一个。
于是赵铁柱又给了另外两家一家五百块。
为什么是五百？
大概因为那两家没有张疯子老婆豁得出去。
最后是程铁柱。
程铁柱带着程家的人直接打上门。
拿走了赵铁柱所有的钱。
赵铁柱还不敢去派出所告状。
但，赵铁柱这人也不是善茬，他才能下炕就要报复。
可惜他手底下没有能使唤的人。
连赵钢柱都背叛了他，还抢走了船。
赵钢柱说“反正你也出不了海，不如我去跑船，回来分你钱。”
兄弟俩都知道，这船不管在谁手里，钱都不会分给对方。
彼时赵铁柱刚被揍了，下不来床。
也不能去派出所报案，因为那船是兄弟俩合伙买的，赵钢柱本来就有使用权。
真要报警，还是赵铁柱错的多。
无人可用的赵铁柱一怒之下，把自己在外面求学的儿子叫了回来。
他这两年盘剥船长们，赚了不少钱，钱多到给儿子买了个名额去上省城上大学。
自己的儿子，赵铁柱不舍得祸害，只让他搜集些程铁柱犯法的证据交到公安去。
进派出所一趟给无人可用的赵铁柱开了新思路，他可以“借刀杀人”。
现在老百姓法律意识淡薄，很容易就会“犯罪”。
反正进了派出所，轻则批评教育，重则罚款拘留甚至是判刑。
不管怎么样，老百姓对大盖帽都是敬畏的。
如果他赵铁柱“有能力”把人送进派出所，那么渔民们会更惧怕他更不敢反抗他。
程铁柱做那些事当然经不起查，很快被公安带走。
在家人探望时，程铁柱知道事情是赵铁柱做的，让自家人也去查程铁柱。
张婶说得口干舌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接着道：“昨天赵铁柱也被抓进去了。现在这俩铁柱都在铁柱子中了。”
林晚夏笑，“张婶你真幽默。”
确实，牢房恰好也是铁柱呢！
张婶不懂幽默什么意思，露出发黄的门牙咯咯的笑。
“这俩铁柱没一个好东西。听说他们都得判刑。”
林晚夏点头，“对百姓来说，这俩公害除了是好事。”
一个盗窃国家资源，一个鱼肉乡里勒索敲诈。
都不是好东西。
狗咬狗一嘴毛。
头一次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地林晚夏，吃早饭的时候还特意加了个菜。
心情很好地问刚起床的星星，“晚上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
“我想吃糖醋排骨。”星星不客气地点菜。
不过当晚，星星没能吃上糖醋排骨。
因为林晚夏并没有去买菜。
送星星上学回来，发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其中一个林晚夏认识，是许久不见的宋春霞。
另外一个是个长相略显刻薄的老太太。
“你就是林晚夏？”老太太站在林晚夏家门口，用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林晚夏。
林晚夏点头，礼貌但是疏离地问：“你是江肆年的母亲？”
“知道是我你还不赶紧开门。”江肆年母亲皱着眉十分不满，“一点教养都没有！难怪能做出往男人被窝里钻的丑事。”
林晚夏并没有听老太太的话，她抱臂环胸，淡声道：“我为什么要开门？这是我家不是江肆年的家。 就算是江肆年来也得经过我得允许。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请你去我家？”
在大院这段时间一直被嫂子敬着哄着的江母从来没想过自己得儿媳妇儿会这么跟她说话。
他们老家讲究孝道。
儿媳妇儿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哪有当媳妇儿的这么跟婆婆说话的？
江母怒声道：“因为我是你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