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蓄势待发,朴敏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金洙赫订婚的这一天连天都变得特别阴沉,雾蒙蒙的,不过室友说是下雪的可能性比较大。
只是普通的气象前兆而已,但是朴敏熙知道这一天必然不会平安度过。
她呼出了一口气,心里还是很担心和紧张的,今天的事情于她而言还是太陌生也太冒险了,如果出了差错的话,她可能就要和金洙赫一起后悔了。
不过也说不准,朴敏熙自嘲地笑笑,可能自己死了的话,金洙赫很快就会忘记自己了,不是吗?
今天是一次抉择,也是一出明晃晃的苦肉计。朴敏熙的计划要是被金洙赫知道了,估计也要忍不住骂一声疯子。
那又能怎么样呢?朴敏熙要为了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她通过实践证明了这个方法对付金洙赫最容易奏效,毕竟金洙赫可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人,那她就要自己争取。
不是一个好天气。站在宴会厅的门口,金夫人挽着金市长的臂弯,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金市长察觉到妻子心情不佳,低下头来问道。
“我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总觉得今天不会太顺利。”金夫人说。
“现在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多得是,你有这样的感觉也不奇怪。”金市长安抚她,“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让人严格把关了,今天不会出事的。”
“我更相信我的直觉。”金夫人听完没有舒展眉宇,反而更加忧心了。
“ 我更相信我的经验,还是说你在质疑我手下的办事能力?”金市长半开玩笑道。
金夫人脸色难看地白了他一眼,他难道还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吗?真是分不清脸色。
金市长看见妻子的白眼,终于安生了一点,没再说什么了,直到宾客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会场。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祝两家的小辈百年好合啊。”来客们祝福。
金洙赫和陈具炫待在后面,金洙赫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刷了刷,发现没有想要得到的讯息,就把手机熄屏了,看向了陈具炫。
“在等谁的信息啊?”陈具炫看见她的反应,有点好笑,“是想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人发的信息吗?还是在等谁来抢婚呢?”
“都没有。”金洙赫摇头,“我只是觉得怪怪的,可能是今天天气不好的原因吧。”
“确实,看天气不是什么好日子。”陈具炫点点头,“不知道怎么算的良辰吉日,有可能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良辰吉日可言吧。”
“你还信这种东西?”金洙赫有些好笑,拿出镜子看了看自己完美的妆造,然后看着地板发呆。她确实是想看看有没有朴敏熙的信息,但是自从那次见面的不愉快之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朴敏熙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从她的世界里退出了。
像是小美人鱼看见王子与公主的订婚,绝望地跳进海里变成了一堆泡沫,毫无痕迹。
凄美的、愚人的爱情故事。金洙赫不由得想,会不会在她把朴敏熙带回自己的身边之前,海的女儿的桥段就已经发生了呢?
她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如果朴敏熙真的想不开,离开了她的话——
比噩梦还要可怕,这种事情不可以发生。金洙赫想,不然她会疯掉。
“我们该去前面了,伯母说客人们来了。”陈具炫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抬起头来说。
金洙赫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然后搭上陈具炫的胳膊,一起走出了化妆室。
不真切的感觉像是透过泡泡去看这个世界,世界泛着七彩的光弧,变形摇晃,金洙赫抓紧了陈具炫的小臂,有种因为飘在云端而滋生出的不安全感弥漫。
“你在想什么?”陈具炫问,他的声音在金洙赫的耳朵里像是炸雷一样。
“我们是在订婚仪式吗?”金洙赫声音发飘似的,很轻很轻。
和不喜欢的人订婚就是这种感觉啊,没有惊喜与任何的期待,只有迷茫与恐慌。
她确信自己的未来不会和陈具炫绑在一起,但是如果金家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呢?她会不会再一次为了金家的一切而去将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自己呢?
这种事情没有答案的,因为一切都还只是存在于预设里。
朴敏熙化着好看的妆,换上了金洙赫之前送给她的礼服,但是穿的不是高跟鞋,是一双运动鞋。她出门之前被周怡东和郑雨茗围着打量,最后啧啧称赞。
“你要是去当金洙赫的伴娘,不敢想象,那简直就是视觉盛宴啊。”周怡东说。
朴敏熙的面色一白,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偷偷去金洙赫的婚礼就已经够让人难受了,还说什么去当伴娘——她会忍不住抢婚的。
金洙赫就位了,陈具炫也理了理身上的西装也就位了,在摄像机的见证下,仪式就要开始。
朴敏熙一出校门,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准备打车,就被人从后面偷袭了。
那个敲闷棍的人显然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朴敏熙被打得肩颈生疼,在晕过去之前无声拨通了吴到现的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他们是说好了的。
换句话说,吴到现早就在附近就位了,他是看着朴敏熙被拽上车的。
王醒看得目瞪口呆,然后挨了吴到现的一巴掌,“别看了,车牌号看见了吗?”
“这肯定是套牌,我们现在追上去吗?”王醒问,“不然朴敏熙会不会吃亏?”
“不急,现在在录音。”吴到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他把自己的麦克风关了,录音正在进行中,或许这个电话会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朴敏熙被一桶水泼醒了,她的礼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了,万幸的是里面的那个小口袋没有被发现,录音笔和手机都还在口袋里,她能感觉到手机和笔硌着自己。
面前的两个人凶神恶煞的,看着就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否则朴敏熙的肩颈应该也不会这么疼。
事实证明,即使有了心理准备,面对这两个人,朴敏熙的眼泪还是混在脸上的水里一起滑落下来,她冷得瑟瑟发抖,本来礼服就薄,肩上披的厚外套也不见了,冰凉的水刺骨。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我?”朴敏熙往后面缩了缩,她的脚和手被绑起来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甚至手都有些充血发麻了。
她偷偷打量了一圈周围,这里是一个废弃工厂,旁边的废弃材料很多,但是她身边被刻意清理过了,没什么可以割断绳子的东西。
“打电话给你的同伙,告诉他们赶紧放弃起诉宋家,否则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吧。”搬了把椅子坐在朴敏熙对面的男人说,他的嗓子像是被火燎过一样,沙哑难听。
“什么同伙,我没有同伙!”朴敏熙颤颤巍巍地说完,就看见对面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个男人就走了过来,他一身的腱子肉,朴敏熙看得心都提起来了。
“你要是不老实一点,我们就从你的脸开始划。”男人继续说,朴敏熙第一次觉得听人说话也是一种折磨,“如果你的同伙报警了,我们跑也会带上你一起,你就等着被卖掉吧。”
朴敏熙猛地抬起眼睛,“你们疯了吧?!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起诉什么宋家,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没钱没权的,找我做什么?!”
“年纪轻轻的没见过世面,也是可以理解的。”男人说,“一直在学校里待着,没人告诉过你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吧?”
朴敏熙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拳,连着刚刚受过伤的肩颈,整个人疼得蜷缩起来,她开始害怕自己会不会内脏出血了,这帮可恶的亡命之徒。
宋家真是被逼疯了,甚至都不说毁灭证据了,而是选了最简单的方法——吓得他们不敢再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