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主微微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陈瑞阳和周子昂二人,他那张脸明明生的温柔至极的脸,可眯着眼笑起来的样子,却总是让人感到一丝恶寒。
那感觉仿佛有一把尖刀悬在自己的头上,随时会掉下来的感觉。
他的话语在寂静的密室里回荡,声音虽不大,却像是重锤一般,砸在陈瑞阳和周子昂的心上。
整个密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坐在沈清对面的周子昂和陈瑞阳面面相觑,他们的脸上写满不安。
尤其是周子昂,他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他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图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陈瑞阳则试图用微笑来缓解这紧张的气氛,但他的笑容却显得那么僵硬和不自然,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这个笑笑的有多么的滑稽。
陈瑞阳和周子昂半晌才回过神来:“二少主尽管吩咐我二人,我二人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还望二少主在给我们一次机会。”
沈清这才重新露出笑意:“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这一次可不要叫我失望了。”
周子昂:“是。”
陈瑞阳:“是。”
沈清不紧不慢的道:“云家可是块难啃的骨头,虽说现在的风波云家觉得不会波及到他们,但往后就不一定了。”
周子昂试探性地问道:“二少主的意思是叫我们去说服云家加入二少主这边?”
沈清笑着道:“正是。”
“你二人谁要是说动了云家,我就可以帮助谁销毁掉你们犯下的种种贪污的证据。”
周子昂和陈瑞阳的双眸突然就亮了起来,两人一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陈瑞阳:“微臣定会说服云家,让云家为二少主效力的。”
周子昂:“微臣,三日内必拿下云家!”
“哈哈哈哈哈!”沈清大笑几声后:“好,总之我这里销毁证据的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周子昂:“是。”
陈瑞阳:“微臣领命。”
沈清:“陈瑞阳你可以离开了,周子昂你留下,我还有些事要跟你说。”
待陈瑞阳走后,周子昂内心有些不安地问道:“不知二少主留我下来所为何事?”
沈清:“昨日我收到了一封密信,你且看看。”
周子昂:“好。”
密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周子昂颤抖的双手紧握着那封密信,上面的字迹仿佛带着冰冷的寒意,穿透他的指尖,直达心底。
“这、这!”周子昂抬头惊恐地盯着沈清。
沈清淡淡的道:“这封密信便是在你府上缴获得到的。”
周子昂满脸惊恐地道:“我府中竟然会有沈夜霖的人!”
“他竟然把他的眼线都安排在了我的府中!”
沈清:“由此可见,他下一个目标是你的可能性很大。”
“你现在是被沈夜霖紧盯着不放的。”
“你若是真心想要活命,云家只有你来拿下,若是你比陈瑞阳慢了一步,死的人便会是你。”
“别看陈瑞阳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可他的脑子确实很灵光的一个人。”
“你要真想跟他比,还差了那么一点。”
周子昂眉头微微皱起,他心中有些疑惑:“二少主这意思……为什么我有些不太能理解?”
“陈瑞阳他不也是二少主你的人吗?二少主你这么一说,是想要让我杀了陈瑞阳?”
沈清没有正面回答周子昂的话,而是道:“陈瑞阳虽然很聪明,但性子太过胆小,很难成大器。”
“如此胆小怕事的人,是谋事中最忌讳的人。”
“因为一旦敌人告诉他,只要他什么都说,他们就不杀他,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因为想要活命而把我们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敌人。”
周子昂:“那二少主为什么要用他?”
沈清缓缓道:“他的死,自然是有用处的。”
“不然我怎么会留着他到现在。”
周子昂越听越有些迷糊了:“微臣愚笨,还望二少主指点。”
沈清也没有不耐烦,他笑了笑:“现在还不是杀陈瑞阳的时候,等到了那个时候,我自会通知你。”
“你这一次要做的便是不要让陈瑞阳插手云家的事情”
“只要不伤及他的命,你对他使些阴招也是可以。”
说完这些话后沈清拍了拍周子昂的肩膀:“周大人,我对你可是很信任的,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讲这些话。”
“我对你那么器重,周大人可不要叫我寒心了才是。”
沈清的话如同重锤一般,落在周子昂的心头,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压抑。
夜色中,他的脸色在微弱的灯火下显得格外苍白。
沈清的手依旧搭在他的肩膀,周子昂下意识的深呼吸了口气
他抬头望向沈清,眼前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一毫别的情绪。
他根本就看不透眼前这个人的心思是什么。
可现在能够救他的人也只有沈清了,俗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沈清真能够救的了他,他又凭什么不去相信沈清,去赌一次呢?
周子昂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决心都凝聚在这一刻。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二少主,您对我的信任,我必当以命相报。”“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我周子昂都会与您并肩作战,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沈清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回答我很满意。”
“希望周大人能够说到做到才是最好。”
周子昂:“云家乃百年世家,底蕴深厚,他们在朝廷中可以说除了陛下外谁都不怕。”
“也正因为他们的势力太过强大,威胁到了陛下安危,所以这几年陛下都在有意无意地拆解着云家的势力。”
“明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云家,用足够的诚意打动云家,让他明白二少主的雄才大略,以及我们共同图谋的宏伟蓝图。”
沈清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云家若是不识时务,我自有手段。”
“届时三日内,我将布下天罗地网,让云家无法置身事外。”
“就算他不想入我的局,我也要强行拉他进来。”
“云家这么多年做的那些龌龊事比你们多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只是他们的势力复杂在整个灵玄国盘根错节,想要一次性将他们拿捏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就像那野火烧不断,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样,绞杀了这一批,另外一边又冒了出来。”
“所以这些年陛下才一直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可我不一样,我知道云家的致命弱点是在哪里。”
“只要你能够引云家入局,今后你便是我的左膀右臂,往后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
周子昂听完这些话,他脸上满是贪婪之色他的双眼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对权利深深的渴望之色。
心中燃烧的贪婪和欲望的火焰,吞噬着他所有的理智。
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一来他就能够将这无形的荣华富贵紧紧握在掌中。
他脑海中浮现出未来的画面。
金碧辉煌的宫殿,身着华服的自己,身边簇拥着无数的仆人,他们低头恭敬地唤他一声“宰相”。
那些曾经看不起他、嘲讽他的人们,到时候都要在他脚下瑟瑟发抖,他要他们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恐惧和敬畏。
周子昂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顶峰,掌控着一切的未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野心和欲望,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在他的计划下实现。
沈清看着周子昂那张利欲熏心的扭曲面容,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眼神都在那一刻变得极为暗沉。
但在周子昂看向他的瞬间,沈清的眼神又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周子昂:“微臣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三日后必定会给大人一个好的喜讯。”
沈清轻笑一声:“希望如此。”
周子昂:“微臣就先告退了。”
沈清:“嗯。”
待周子昂走后,沈清原本笑起来的嘴角顿时就沉了下去,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冰冷,周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棋盘前,从黑子的棋罐中拿出一颗黑子。
当黑子落在棋盘中心点的瞬间,整个棋局被黑子终结。
棋盘之上,那枚黑子落下,如同黑暗中的一颗星辰,悄然间改变了整个星系的走向。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棋子与棋盘碰撞的细微声响,回荡在静谧的密室中。
那一连串即将封锁的棋路,竟在一瞬间被黑子彻底破解。
黑子如蛇,悄然游走于棋盘之上,它的每一次移动都看似随意,却暗藏杀机。
那绞杀之势,缓慢而坚定,仿佛一条巨蟒,在草丛中静静蛰伏,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终于,它找到了机会,一口咬下,白子阵脚大乱,败局已定。
看似即将获得胜利的白子,会赢下这一局,实则它早已被黑子营造出的假象团团围住,最后被黑子一击毙命。
黑子如蛇的绞杀般,缓慢且致命。
沈清:“落子无悔,棋局已定。”
“我的胜利是必然的。”
“沈夜霖想好该怎么接我这一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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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药房的王千墨还依旧久久没能缓和过来,他眼前浮现出沈夜霖的面容,那张冰冷的脸庞上,双眸深邃而冷漠,透着无尽的杀意,令人的心下都感觉到一颤。
当时那个瞬间,王千墨被沈夜霖点名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一定死定了。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能够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
他紧紧抱住自己,试图在这份恐惧中寻找到一丝安慰,但沈夜霖当时的冷厉之色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无法抹去。
王千枝走过来看见王千墨在那里自己抱着自己颤抖不止,他轻啧了一声,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王千墨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啊!”
王千枝:“你这死小子又在哪里给我胡思乱想些什么?”
“一天天的,我看你是闲的慌。”
“你做出那么害怕少主的样子做什么?”
“你身上衣服谁买的?你这一日三餐最喜欢吃的菜都是谁吩咐后厨给你做的?”
“你想要的那些玩具都是谁给你买的?”
“你想要睡舒适一点,想要好的棉被那些零零散散的要求都是谁给你满足的?”
“你换别的少主府试试看,能把你当人都不错了。”
“你他娘的惦记人家喜欢的人,你还有理了是吧?”
“你要是惦记我老婆,老子不砍死你都是你命好。”
王千墨:“………………”好尴尬啊……确实是这个理………
师傅你现在弄得我想要打个地洞钻进去了。
王千枝的脾气向来都很暴躁,之前不了解沈夜霖的时候,他和沈夜霖见面的时候也是如此。
后面才对沈夜霖转变了性格。
王千枝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说话,装什么死?”
王千墨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他带着尴尬的笑容道:“师傅…我、我这不是需要你敲打敲打一下嘛………”
王千枝:“敲打?我都觉得刚刚给你那一脚都是轻的了。”
“我就该狠狠地揍你一顿。”
“不揍你一下,你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你。”
“怎么那么笨?”
王千墨:“哎呀,师傅,我也才只有几岁,您对我也不要太苛刻了嘛………”
王千枝:“苛刻?你觉得是苛刻吗?我这是在教你如何保命。”
“七少主心善,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可别的人呢?”
“你以后出去了,到时候被人给杀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千墨拉了拉王千枝的手:“哎呀,师傅我知道错了。”
“您就别骂我了好不好?”
王千枝:“滚去给我抄医术好好的反省反省。”
王千墨:“是,弟子这就去。”
王千枝看着王千墨跑去抄书的背影,他无奈的叹息口气:“蠢小子一点也不叫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