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二月,陛下的疯病不见好,还一日接着一日加重不见好。
宫中请大臣前去侍疾,亲眼看见以前坐在那龙椅上的陛下,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俨没了以前那般尊贵的样子。
他们看着太医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他们才相信这陛下的病怕是难以治好了。
他们见此也只能眉头紧锁,没了法子。
如今前朝被秦颂把持着,后宫又由皇贵妃料理,虽然还有皇后,但毕竟没有实权。
如今皇贵妃位同副后,权力重大,这里是秦家人,外也是秦家人,众人瞧着这天怕是要变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三月。
陛下还是看不见任何好转的迹象,朝堂之上的秦颂越发意气风发。
然而秦颂已经掌朝三个月,看这样子,只怕还要一直由秦颂把持着朝政。
可他们谁都不敢说,一派是有人把柄被捏在手中,一派是秦颂沈沐之那边的人,另外都是还在观望,不知所措的。
终于到了五月,有人按捺不住了。
这日朝堂之上,便有人站了出来,谏部大臣便站出来上奏。
“回太师大人,如今陛下这病属实是药石难医,看着陛下如今的样子,恐不知什么时候能好,然朝中不可一日无主,否则必生大乱,臣等谏院觉得,必将要为今后打算了。”
秦颂一挑眉,虽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却也没揭穿,反而看着台下的他们问道:
“哦,那大夫有何意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那人也不再藏着掖着,举书上谏。
“臣觉得,我们应该另立新君执掌朝政,早日将朝廷稳定下来。”
他们说着便有人站出来反对,言辞激烈。
“此言差矣,如今陛下尚在,何来立新君之说?难不成想要造反不成?还是你另有目的。”
那人也丝毫不畏惧秦颂的淫威,反驳道:
“陛下虽然尚在,可如今大家也看到了,陛下这般样子,能担当何大任,只怕是自己吃饭都有问题,难不成我们要一直等着陛下康复不成?这要等到猴年马月。”
可册立新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说能册立就能册立的。
“那也不至于立新君,这不是还有太师在掌管朝廷……”
还未等他说完,就被打断。
“太师是太师,毕竟不是皇家人,长此以往,君臣纲伦必乱。”
“那你的意思是太师会造反不成?”
“臣并这意思,只是臣觉得太师执掌朝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秦颂自始至终没发一言,就看着他们在堂下争论,见此,他缓缓开口。
“哦,那大夫觉得,如今还有谁能胜任新君的位置?陛下可没有什么兄弟姐妹,难道大夫想凭空捏造一个不成?”
谏议大夫不出所望,说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臣有幸得知,五皇子如今尚在人世,他是先帝的子嗣,又是陛下的兄弟,由他上任再合适不过。”
他此言一出,下殿传来一阵唏嘘。
这些日子五皇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纵使是知道沈沐之就是当初的五皇子,可谁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说。
光说着陛下是如何忌惮着五皇子,就怕自己因为知道这皇家的私密事,涉及皇家的恩怨,他们也怕因为掺和了这件事,让自己家族被连累了,他们闭口不言这件事。
可如今被谏议大夫直接说出来,他们还是被吓得低下头,不敢去看秦颂的脸色。
“是吗?既然有五皇子的消息,那五皇子现在人在何处?”
“正在殿内。”
秦颂“哦”了一声,看着殿内这一出好戏,还当真如同自己预料到一烟花。
“沈家将军沈沐之就是当年的五皇子,只是因为怕自己身份引起事端,所以才隐姓埋名。”
谏议大夫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直接道出真相,随后接着道:
“所以还请太师为五皇子正名,让五皇子能重新入皇家玉碟,也不枉陛下这般信任太师。”
秦颂瞧着那人,便是听说他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徇私枉法,也敢直谏陛下,规正陛下的错举。
就拿前几次来说,他还是一如既往规劝陛下增加赋税的事情,可陛下急于求成,哪里肯听他的。
秦颂站在大殿上,目光与沈沐之交汇之下,他才慢慢道:
“既然如大夫都如此说了,我也不反对,否则我这便是图谋不轨了,我可担不起这罪名,为今之计是先让沈将军入祖宗庙,恢复他皇子的身份,可是……谁能证明沈将军就是先前的五皇子,若是混淆了皇家血脉,我可担待不起。”
殿下的沈沐之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秦颂这番话是要做何?他大可直接顺水推舟,扶持他上位就是,为何还要考证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他是最清楚,他既然选择帮助自己夺位,可为何要屡屡阻拦。
“沈将军,你可有什么信物是能证明自己是五皇子的,毕竟是皇家血脉,有涉及皇位,还是慎重些好,众爱卿以为如何呀?”
朝中自然无人敢反驳,就连谏议大夫也觉得甚是有理,遂问道:
“太师说得有理。”
“沈将军,你可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信物?”
沈沐之自然有。
“臣有一个当年母妃送的玉佩,那是先皇赐予我母亲的,只要查找当年封赏的册子,就可查到这枚玉佩是不是皇家信物。”
谏议大夫听了心中高兴,这样便能有了证明身份的证据。
“这可太好了,既然是当年先帝赐梅妃娘娘的,那便能证明身份,那沈将军能否将玉佩交出来,让礼部鉴阅,这样也可证明你五皇子的身份。”
闻言沈沐之沉默了,这玉佩根本不在自己手中。
“这玉佩我并不随身带在身上,还请众大臣给我些时间。”
“自然,这等重要的东西自然不应该带在身上,过两天再查也耽误。”
谏议大夫说完,转身又与秦颂道:
“太师给个决策,是否要另立新君,也要臣等放心才是。”
秦颂看着步步紧逼的人,却也不骄不躁,还有闲情逸致摆弄自己手中的扳指。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验明真身的吗,为今之计,先要确定五皇子的身份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