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村长就带着人把祈福祭祀需要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王有根家这里出出进进的人不少,都是来帮忙的。
刘翠蛾躲在房间里,饿得前胸贴后背,愣是不敢出来。
她不是害怕别人说,也不怕王有根。
更不怕村长。
她怕自己出门,有人进屋偷银子,拿着钱匣子出门,也怕被抢。
悲催得很。
守财奴的特性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宁愿饿着,也不愿暂时放开。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帮忙的村民已经把灵棚搭好了。
有人发现刘翠蛾在偷看,嘲笑的开口:“翠蛾,你婆婆都死了,还守着做什么?
早晚也轮到你。
我要是你啊,拿着钱去镇上吃喝玩乐去,好过搁家里饿得伸舌头,也不敢撒手钱匣子出门找吃的。”
刘翠蛾闻言,急忙缩了回去,嘴里骂骂咧咧:“关你屁事。
老娘的钱,老娘想怎么都行。
你们这些穷逼就是见不得我好。
哼……”
说话间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实在受不住了,她就把裤腰带紧了紧,搂着钱匣子躺在床上。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王有根家这里留下一些年纪大的人帮忙。
有力气的都去了村子中央,要在这里搭建祈福祭祀的灵台,需要的人不少。
白九九没过问这些事,吃过午饭就进入房间,盘膝坐在床上,意识进入空间修炼。
墨子衡在自己的屋内教闹闹学认字,两人都没过问外面的一切。
乾坤罗盘内,白九九上次进来时,心情不好,没注意到空间又变大了。
此刻发现原来木屋的地方变成一块空地,远处的青砖小屋居然流光溢彩。
她眼中出现一抹奇异之色。
青砖小屋有点熟悉啊,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屋不远处有凉亭,凉亭下是涓流的溪水,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嗅着浓郁的玄力,一步步走向凉亭,低头看着溪水,内心澎湃无比。
溪水中的气息与众不同,似乎比玄气更加强横。
忍不住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贯入身体,就像全身都被洗涤过一般。
舒适畅快,说不出来的滋味。
伸手抓来一本悬浮在空中的书籍,翻开两页,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却是无心看。
空间变化太大了,白九九一时难掩心中喜悦,根本无法定下心来。
既如此,那就暂时不修炼,不去想。
放开书籍,它便自动飞回原来的地方静立于空。
白九九则是走到小溪拱桥,缓步而行,放松心身默默接受小溪中,不一样的能量洗礼。
不知不觉中,她闭上了眼睛,来到了一处雪白的世界。
这里无声无息,远处有一扇白玉大门。
门头雕着四大神兽虚影,门前立着两尊她不认得的石像。
白九九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壮大,将她的修为提升。
经络滚烫,丹田膨胀。
“唪…..”
一声轻响,似有什么东西破了一样。
低头看了看双手,掌心六芒星转动,玄光刺眼。
“突破了?”
她轻语。
真是怪了,啥也没做,就突破了。
似乎到了那一步临界点,也就是现代太爷爷的境界。
好玄幻,无知无觉的,也有点懵。
前面的玉石门更近了一些,她继续往前走。
周遭除了白色,什么也没有。
很快,来到了大门前,抬手抚摸,冰凉温润的触感让人觉得舒畅。
也不知道门后面有什么。
她用力推了推,大门纹丝未动,倒是门上显出了一些隐晦难懂的符文。
“推不开吗?”
轻语一声,继续用力,还是纹丝未动。
好胜心起来了,一点点加大力度。
门还是一动不动,只是门上的符文更亮了。
她把手放在门上,持续加大力量,每多一份力,就会亮起一个符文。
白九九不知道这门后有什么,甚是好奇,同时也好奇门上的符文有什么作用。
直到她精疲力尽时,那符文才点亮不足十分之一。
“难不成要点亮一圈符文,才能打开门吗?”
她说道。
声音落下,收回手,既然推不开,便罢了。
以后再说。
想法一出,眼前景物顿时变幻,回到了小溪上的拱桥。
玄力与小溪里的气息逐渐融合,涌进身体。
而她体内的玄力居然是空的。
白九九一愣,急忙查看四周,根本没有什么玉石大门。
她就站在桥上。
可身体里的消耗是真的,实在是古怪得很。
带着满脸疑惑与不解,慢慢走到小溪对面的药田里,找一个地方坐下,闭目修炼。
玄力为金色,神秘力量乃银色,此刻进入白九九的身体中,两种能量自动融合,成了淡金色的能量被吸收。
她仔细感受并无不妥,反而发现中和过的能量更强大,更精纯,于是安心的修炼,巩固玄师修为。
如今到了玄师之巅,只要机缘到,踏出那一步,她就是白家第一个开始修仙的人了。
想想就很兴奋。
不知不觉中,白九九神念入定,墨子衡进入房间叫她吃晚饭,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
见她面色红润,身体上似有无穷力量涌动,便不敢继续打扰。
安排闹闹独自一人吃饭,他拿着一张凳子坐在白九九门前守着。
墨子衡是修武的,武者也有顿悟之说,所以他要给白九九护法,
脚边立着一把砍柴刀,全神贯注的守着。
就连闹闹靠近,他都严厉的要求退下。
武者顿悟不容易,更何况白九九并非武者,她乃玄师,说不定还能修仙,所以万不可大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隔壁帮忙守灵的村民陆续回家休息,灵堂内只有王有根还在那里跪着。
刘翠蛾饿了一整天,现在村民们都走了,她才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直奔厨房找吃的。
可惜家里的粮食基本被王有全糟蹋完了,哪里还有半粒米?
王有根的吃食都是村民送来的。
灵堂供桌上摆着两个窝窝头,半根萝卜,也不是他家的东西。
刘翠蛾实在饿的不行,不管不顾的跑进灵堂,抓起窝窝头就要吃。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一张煞白,毫无血色大脸在她眼中出现。
脸上一双死鱼眼泛着冷光,刘翠蛾顿时觉得脖子紧了紧,浑身冰凉无力。
刚到手的窝窝头掉了下去,却被一股无形的能量拖着,放回原处。
“大嫂,这是村里人给娘的,你也要吃?”
空灵冰凉的声音传来,像是由头皮灌入内心的一样。
耳朵刺痛得嗡嗡作响。
声音却在脑海里一遍遍的炸开,不停回荡。
刘翠蛾的心砰砰乱跳,像要从心口飞出来似的。
全身皮肤紧绷,头发根根竖起。
那张鬼脸越来越大,就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了一样。
她一瞬冷汗直流,身体软软的倒下,裤裆发热,臊臭味扑鼻,不知是被吓尿的第几次了。
即便昨夜被王有全折磨了一个晚上,此刻见到这样的鬼脸,还是很害怕的。
奇葩的是,怕归怕,手里的钱匣子丝毫不松。
“啊…啊……
王有全短命鬼,有本事你把我吓死得了。
遭瘟的东西,死了都不消停。
吓死老娘了。”
她疯狂的喊着,腾出一只手来闭上眼睛胡乱抓打。
灵堂上王有根母亲的灵位被打掉下来,供盘里的两个窝窝头,半根萝卜也掉在了地上。
一只漆黑的大手快准稳的抓起一个窝窝头,很快消失在灵堂供桌下。
刘翠蛾没发现这一幕,王有根被吓坐在地上,嘴唇打颤,湿了裤裆。
他没看见死鬼二弟,见着了刘翠蛾,与灵桌下偷食的那只手。
一时间,感觉灵堂内阴风阵阵,刘翠蛾的咒骂声不断。
王有根爬着离开了这里,根本不敢留下。
灵桌下也有一人从王有根老娘躺尸的床板下爬了出去。
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窝窝头,浑身是汗,看样子也怕得要死。
不久后,村里出现一个人影,疯狂奔跑,到了村口一间土房前,不要命的翻墙进入院子。
“谁?”
屋内漆黑,没有光亮,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进入院中的人站了起来,揉着腰,龇牙咧嘴轻声呼痛,手里的窝窝头满是泥土也舍不得扔。
“是我。
哎哟疼死了。
娃他娘,快开门。
我从王有根家顺了一个窝窝头回来,有点脏了,明儿洗洗给娃做早饭。”
屋内的人没有说话,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手里拿着油灯,披着衣服。
她冷着脸看向男子:“死人的供品你也贪。
王大丰,那马氏好歹也算你本家嫂子,你咋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平时贪一贪其他的东西也就罢了。
现在把窝窝头给我送回去。”
女人声音压得很低,但很严厉。
男人灰头土脸的听着,嘴巴撇了撇:“媳妇,他家现在在闹鬼,还是算了吧。
到了我王大丰手里的东西,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再说了,我怕。”
女人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夜风将油灯吹得忽明忽暗,照在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王大丰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将手里的窝窝头往兜里一放,说道:“送回去不可能。
今晚我和儿子睡。”
话落,进了旁边一间屋子,砰的一声关上门。
女人看着房门叹气。
她家男人啥都好,干活勤快,喊人嘴甜,做事踏实。
就是贪小便宜,喜欢东家地里薅一根菜,西家田里撸两颗稻的。
大东西不敢偷,小东西没少往家里整。
在桃花村都出名了。
刘翠蛾抠,王大丰贪小便宜,
王林红嘴贱,余河香是个寡妇,好色。
刘桂花善妒。
他们五个人在村里赫赫有名,谁都不愿意招惹。
尤其是余寡妇,谁家男人要是多看她一眼,晚上保准去你家门外学猫叫春。
让你烦不胜烦,关键撒泼打诨没人是她的对手。
村里的丑事村长不想外扬,怕因此影响村里大姑娘,小伙子们说亲。
就一直瞒着,遮掩着。
可这五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为村里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