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机会去远的地方，又怕时间长了，龙涎香的味道会变淡，她就想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当然这次她只把最小的那块拿出来了。
“石头？”冯父翻看了一下，又把纸包塞回给冯青青，“谁会买石头？你自己拿看着这和大爷爷医书上的龙涎香长的很像，爹，你找个人问问呗。”
“咦，怪不得我总感觉你屋里有香气，原来就是因为这块石头么？”冯母拿着龙涎香闻了闻，说道，“怪好闻哩。”
“我记得你床底下的箱子里不是放了好几块么，那些和这个一样？”闺女屋里有什么，都瞒不过冯母，她当时看到用报纸包了好几层的石头和她那些铜钱，砚台之类的“宝贝”放在一起，还在心里吐槽过自家闺女小孩子心性，连块石头就能当成宝。
但是今天闺女却说这不是石头。
冯父咽了咽口水，“龙涎香？你不会认错了吧。”他不知道龙涎香是什么，但是听着名字就很高大上。
冯青青小声说，“你去京市那些老字号问问，我偷偷问过大爷爷，龙涎香非常贵呢。”
冯父，“你给你大爷爷看了。”
冯青青急忙摆手，“没有，就跟我哥说过，其他人我都没提。”
其实，她那句话都是瞎编的，谁没事专门去问龙涎香的价格，那不是不打自招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
但是她要不这样说，她怕她爹被人糊弄了，贱价卖了。
“行。”冯父把小石块接过去，用报纸包好，感觉还有香味传出来，他又找出来一个小坛子，把纸包封进坛子了。
冯青青看的愣愣的，直接把剩下的几个纸包拿出来，央求着冯父把这些也封起来，这样就不怕味道散出去了。
村里装电线从十一月开始，冯母报名登记后，首先运进来的是电线杆子，埋好电线杆子，就有专门的电工进村了。
电表前面的线是公家负责，电表到各家的线，就得自家掏钱了。他们家扯的线多，刚开始电工有些不乐意，冯母急忙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块钱，两个电工的态度马上变了，冯母让他们怎么装他们就怎么配合，临走的时候，还承诺有问题可以去公社的供电局找他们。
装好电线，村里又发生了两件大事，大队部安装了一部电话和一个广播。
整个村子的人都像看西洋景一样，都挤在了大队部。
大队长先试了试广播，第一条就播报了打电话接电话的费用。
“啧，太贵了，用不起。”
“我看就是个摆件，咱们家用不到。”
“别酸了，咱们用不到有人用到，”
见到冯母过来，杨杏拉着冯母问，那铁疙瘩好用不？
冯母，“好用，就是太贵了，咱平时用不到，但是等你家大洋去县里上高中，你想他了，可以打电话听听声。”
杨杏被逗乐了，“我真想大洋子了，我宁愿走几个小时去看他，也不花那冤枉钱。”
冯母，“那是县城，假如你家大洋子以后去了市里，或者去了省城，外省，你咋办，你也走着去，车费可比电话贵多了。”
杨杏砸吧砸吧嘴，认同地点头，“别说，还真是那回事。”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拍了冯母一下，“就你会说话，就我家大洋子那样的，能去县城我就满足了，还想着去省城，外省，他咋不上天呢？”
广播的声音响起，冯青青烦躁地把被子蒙到头顶上，自从，装了这个广播，村里的铜锣就闲下来了，村长再也不用扯着嗓子喊通知了。
现在都是在广播里喊两声，方便了村长，但是就是有点吵瞌睡。
十一月底冯父回来的时候，直接笑咧了嘴，给冯小四冯小五一人一个绿皮青蛙，让他们在院子里玩，就拉着冯母进屋，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冯母吓了一跳，急忙朝门外看。
冯父安抚道，“放心，我关好门了。”
冯母不敢去拿，小声问，“哪来的？”她得先确定一下来路正不正？
“想什么呢，上次咱闺女不是给我一块小石头么，让我拿到京市找个人看看，不对，不是石头，”冯父拍了拍自己的头，“那不是石头，还真让闺女说对了，那是龙涎香，就那么大点儿，卖了这么多钱。”
想想当时的情景，他也感觉像是在做梦。
他第一站先去了琉璃厂，听说那里专门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人家都忙忙叨叨的，他没敢找人问，主要还是怕自己拿的东西不值钱，被人轰出去。
准备坐公交回去的时候，t他看到公交站旁边的有一个老字号药店，那会儿药店正好没人，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了药店的大堂。
“同志，你是看病还是抓药？”一个年轻的店员走过来问道。
“不看病也不抓药。”冯父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几个字，他为什么想着来药店问问呢，对，闺女说在她大爷爷的医书上看到过，能写到医书上，应该都是药材吧？所以看到药店，他就直接进来了，主要是药店里没人，丢脸也丢不到哪里去。
“那你走错门了？”店员问，“我们这里是药店，只卖药。”
“嗯，你们这里收物件么？”冯父执拗地把自己包里的小坛子拿出来问。
小坛子就是普通的小坛子，店员感觉还没他家的腌菜坛子精致，他以为碰到个脑子不清醒的，跑到药店卖古董，这是感觉他们好糊弄？不过他们老板正坐在角落里喝茶，他也不好直接把人轰走。
他吐了一口气，一脸平静地解释，“客人，要是卖古董，你得去琉璃厂，我们这里只收药材。”而且只收珍贵的药材。
“不卖古董，不是，没有古董。”冯父急的汗都出来了，“我卖的是香，龙...香。”
中间那个字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难道大哥说得是龙涎香？”冯父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手拿着一个小壶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