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盛府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是伯爵爷写给盛老爷的书信,务必尽快交给他……”
门房慌里慌张地接过伯爵府派人送来的书信,丝毫不敢耽搁。
“哎呦,这可耽搁不得!”
门房一边暗自嘟囔,一边一路小跑着,将书信呈到了盛家家主盛宏的手中。
“主君,伯爵府派人送来的急信……”
盛宏刚刚起来正打算吃了早餐后去上朝。
瞧见那封信,盛宏眉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嗖”地涌上心头。
盛宏有些紧张地拆开信封。
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刚刚去安排早餐的王若弗一脸好奇地走进房间,“官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听说姑爷一早就派人送信过来……”
盛宏看完信后,嘴唇打着颤,将信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华儿她……她受伤了!我的老天爷呐!”
王若弗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接过信,快速地浏览起来。
只见信上详细写着忠诚伯爵府受到西夏刺客袭击,导致华兰受伤的经过。
由于华兰陷入昏迷,徐子建暂时在华兰身边照顾,等过些日子华兰身体恢复后,再过来盛府请罪道歉,请盛家人见谅。
“这可如何是好!我的个天爷!”王若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泪水夺眶而出,“我的华儿啊,她才新婚不久,怎么就遭此大难!”
盛纮也慌了神,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慰道:“夫人,先别慌,咱们得赶紧想办法。”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盛府,一时间,盛府众人全都炸了锅。
如兰正在闺房里对着镜子梳妆。
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梳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你说啥?大姐姐受伤了?这咋可能!我的天呐!”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昨日还想着等过两天大姐姐回来,给我带些好玩的玩意儿呢。”
如兰眼眶泛红,心里满是担忧。
她素来与华兰感情深厚。
华兰对这个妹妹也十分疼爱。
如今听闻华兰受伤,如兰坐立难安,抬脚就要往葳蕤轩走去。
另一边,墨兰和丫鬟正翻看着最新的诗谱。
听到华兰受伤,她手中的诗谱微微一顿,随即放下。
面上虽露出担忧之色,心底却闪过一丝异样。
“哟,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大姐姐也太可怜了 。”
墨兰轻声叹着,心里却没有多少哀伤。
她在盘算着这事儿会不会对自己未来的姻缘产生什么影响。
寿安堂里,盛老夫人正由明兰陪着吃早膳。
听到华兰受伤的消息,她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嘴里念叨了一句。
“华儿……”
随后,盛老夫人整个人往后一仰,竟惊得昏了过去。
“祖母!祖母!”明兰吓得脸色苍白,急忙上前抱住盛老夫人,大声呼喊着。
丫鬟们也吓得不知所措,纷纷围了过来。
“快去请大夫!”明兰冲着一个小丫鬟喊道,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一边轻轻摇晃着盛老夫人,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祖母能够快点醒来。
不多时,大夫匆匆赶来。
一番仔细检查后,大夫微微松了口气:“老夫人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思虑过度,才昏了过去。待老夫开几副安神的方子,调养几日便好。”
明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待盛老夫人缓缓醒转,她连忙握住祖母的手,轻声说道:“祖母,您可算醒了,可把孙女儿吓坏了。”
盛老夫人虚弱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担忧:“华兰那孩子,她……她怎么样了?可别出啥大事……”
明兰强忍着泪水,安慰道:“祖母,您别担心,华兰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您先好好养病,等您好了,咱们再一起去看她。”
盛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明兰的手,语气坚定:“华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刚嫁人就遭了这罪。我这把老骨头,歇个两天就去徐府看她,不见到她平安,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我的天爷,这孩子咋这么倒霉哟。”
明兰微微皱眉,一脸关切:“祖母,您身子才刚好些,这一路奔波,孙女儿怕您吃不消。要不,等父亲过来,让他先去探探情况,咱们再做打算?”
盛老夫人摆了摆手,语气坚决:“我等不了,你父亲他男人家,粗枝大叶的,哪能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我去了,好歹能亲眼看看华兰,也能给她宽宽心。我的天,可不能让华儿觉得家里人不关心她。”
明兰见劝不动,只好点头应下:“那孙女儿回头陪您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盛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还是我的明丫头贴心,有你陪着,我这心里也安稳些,多亏有你哟。”
这边,盛纮听说嫡母盛老夫人病了。
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急匆匆地赶到寿安堂。
他一脸关切地走到床前,说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儿子不孝,没能在您身边伺候。不如儿子告假几天,好好伺候您。”
盛老夫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你别在这儿瞎操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你赶紧去上朝,顺便派人去伯爵府打听一下华儿的情况。明兰在这儿陪着我就行了。朝堂上的事儿也耽搁不得。”
盛纮无奈,只好点头答应:“那母亲您好好休息,儿子下朝后就立刻过来。”
长柏得知姐姐受伤的消息后,也是心急如焚。
他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
听到说是西夏派的杀手后,他很快猜到是朝堂有人泄密要对付徐子建。
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只觉自己人微言轻,必须要争取下一次科考中榜进入朝堂,才有能力庇佑家人。
“看来,我必须要更加努力了。”
长柏握紧了拳头,目光坚定。
……
葳蕤轩里,王若弗正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抹着眼泪。
盛纮走了进来,试图安慰她:
“夫人,这都是意外,女婿在信中已经解释过了。
而且他还花重金悬赏求药,想必华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只是如此一来,华儿怕是不能和丈夫徐子建一起去西疆上任了。”
王若弗一听,情绪更加激动了:
“意外?
这么多护卫,居然连个弱女子都保护不好!
这个徐女婿怎么对华儿如此不上心!
还是让华儿留在汴京吧,若是去了西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我的天爷!”
盛纮无奈地叹了口气:“夫人,你冷静点。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往好处想。”
王若弗却根本听不进去,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行,我得现在去看看华儿。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我这当娘的不看她一眼睡不着…”
盛纮劝道:“夫人,你先别着急。华兰现在昏迷不醒,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咱们还是先等消息吧。”
王若弗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盛纮一眼:“你说得倒轻巧!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的天,你咋就不心疼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最后不欢而散。
……
王若弗的心腹刘妈妈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劝道:“大娘子,您先消消气。如今姑爷小姐两人新婚燕尔,小姐若是留在汴京固然是安全。
可是两人毕竟还没有孩子,若是让其他妾室提前生了庶长子,怕是大姐儿地位受影响。”
王若弗一听,顿时着急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过两天我去提醒女儿,让她给府里的妾室们喝红花汤,这可不能耽搁。”
刘妈妈连忙劝阻道:“大娘子,使不得啊!
姑爷是个有分寸的人,您提醒大姐儿身体恢复后,和姑爷一起去西疆即可。
姑爷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听说还懂得医术,您可千万提不得红花汤之事。”
王若弗犹豫了一下,想起自己连林噙霜那个妾室都对付不了。
自己女儿华兰怕是没法对徐府的妾室下手。
王若弗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听你的。希望华兰那孩子能快点好起来。老天爷,保佑我的华儿平安无事吧。”
……
林栖阁中,林噙霜和女儿墨兰正坐在窗前,悠闲地喝着茶。
听到华兰受伤的消息,林噙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
“唉,真是没想到,大姐儿华兰福薄,刚刚成婚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的天,这可太可怜了。”
林噙霜故作惋惜地说道。
墨兰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母亲,不知道大姐姐怎么样了。”
林噙霜心中暗自想着,可惜大姐儿怎么没死去了。
不然自己的墨兰就有机会嫁到徐家了。
这徐子建手段高超,就连王老夫人都能收拾了。
若是女儿墨兰嫁到徐家,怕是以后王若弗就不敢在自己面前嚣张了。
可惜,如今有了徐家这个女婿撑腰,自己想要夺取管家权,怕是难了。
“娘,大姐姐生病了,听下面人说祖母打算过两天去看望大姐姐,我该不该一起去?”
墨兰突然问道。
林噙霜抬头看了女儿一眼,点头道:“必须要去,大姑娘既然没死,那就还是伯爵府大娘子,那就必须要过去巴结一些。
毕竟伯爵府的人脉可不是盛家能比得上的。
等你及笄后,伯爵府的人脉对你很重要。
要想参加一些世家贵族们的聚会还得靠你大姐。
王若弗别说王家衰落了,即便是没有衰落,她也不会搭理你。
这人脉关系可太重要了。”
墨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娘,我听你的。”
林噙霜满意地笑了笑:“我的墨儿,你可要记住了,这世上唯有自己有本事,有依靠,才是真的。等你以后嫁入豪门,王若弗就再也碍不着咱们娘俩了!”
夜幕降临,盛府依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