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我下意识就想掏出手机看看几点,摸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身上什么都没有。
这药太霸道了,现在头还浑浑噩噩的,一睡就是一晚连梦都没做。
不多时有人从门下面的狗洞里放进来一个餐盘。
房间门是上面是一个小窗,下面一个可以拉开的小洞。
餐盘里一碗汤两个馒头,一小碟咸菜,这也太寒酸了,大过年的就给吃这个。
不过现在挺饿的,也犯不上矫情,几口就把馒头吃了个精光。
没一会工作人员又来发药了,我强挺着喝下去,过了好一会并没有昨晚那种强烈反应。
我猜早晚吃的药并不是一种,只有晚上吃的是安定类的药,目的就是让病人能消停点。
在这屋子里没有时间概念,过得极为漫长,渐渐的我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特别想发火,时不时的嘶吼几下心里才能痛快一点。
我想起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外国的一种实验,叫做时间剥夺实验。
内容是把实验者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有食物有厕所有书籍,但没有任何电子产品,没有钟表,每天就是睡觉跟发呆,只要坚持六个月就可以拿到一百万美金。
但最后无一人挑战成功,在之后的很多年也没任何人成功。
不要以为这个很简单,极其内向的人也只能在里面坚持六十天。
所有挑战者几天内都会出现焦虑跟恐惧,有些人心里脆弱的直接崩溃大哭。
实验的人开始十几天身体生物钟就会紊乱,睡觉时梦会越来越多,梦见的都是书本中的场景,醒来的时候精神很难集中,经常盯着房间的角落发呆。
还会在反光玻璃中看到人脸,当六十天后这人的生物钟彻底崩溃,经常性的三十多个小时不睡,然后挺到极限倒头就睡,当他再醒来时自己还以为只过了一天。
而他吃饭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身体各项指标开始下滑,身体暴瘦,记忆也开始错乱,他很难记得某些事是一个小时前发生的还是几天前发生的。
这个人在坚持九十天时彻底崩溃,实验人员发现不对劲并把他放出来时他已经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他总是感觉自己并不存在,很没有安全感,就像我现在这样,狭小的空间让我感到深深地不安,情绪特别沮丧,仿佛自己就是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实验对象还有书籍可看,而我什么都没有,回忆往事是我唯一的娱乐项目。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心中越加恐惧,我害怕等我出去的时候精神出现问题。
在房间里我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可能过了两天,也可能三天。
这天上午我坐在床上发呆,房门被打开,工作人员叫我出来,说带我放风。
我问他怎么突然可以放风了,他告诉我表现好的超过三天没有暴力行为就可以出来放风。
我被带到一个小操场,围着高高的铁网,十多个人有的在玩球,有的在晒太阳,这些人看起来情绪都挺稳定。
我找了一个长条椅子坐下,感受着太阳,闻着冷空气,这一瞬间感觉自由真的很可贵。
这时一个女人坐在我旁边,嘴里自言自语说着:“宝宝不哭,妈妈爱你,哦...乖不哭,”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在那里悠来悠去”
我看着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抱着空气在那说话。
她转过头问我:“你喜欢小孩么?”
我点点头说还行吧。
她双手往前一送说给你抱抱。
我犹豫一下,心想精神病就得顺着她说,我伸出双手做出接过来的样子,在怀里掂了掂说道:“哟,这孩子真可爱,男孩女孩啊。”
这女人噗嗤一声然后哈哈大笑说:“你这个大煞笔,哪里有孩子,你神经病啊。”
说着就站起来大喊:“大夫,大夫,给他加大药量。”
曹...这女人玩我,我气的站起来就想骂她,但我看了看周围的工作人员便没理她,转身走到没人的地方晒太阳。
没一会哨子声响起,放风时间结束,所有人被带回房间。
接下来又开始了孤独的煎熬,我也试图神游地府,却怎么都没法静下心来。
侯志阳...,
我疑惑的打量房间,不知谁在叫我。
突然一个身影在门口出现,散乱的头发把脸挡住,从头发的缝隙中我看到了一双怨毒的眼睛,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渐渐向我走来。
我呼吸急促,当她慢慢仰起头的时候露出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刀口,甚至能看到了她被切开的气管。
我啊的一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原来是个噩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就在这时房间门传来开锁声。
咽了下口水警惕的看着前方,门被打开,一个工作人员站在那里,小声冲我说道:“侯志阳,穿上鞋跟我走。”
抹了把脸长舒口气用手擦着汗,他见我磨磨蹭蹭的便呵斥我快点。
这人带我来到后面的一处院子,我说这是去哪,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叫我靠着墙走。
七拐八拐把我带到一处铁门前,这里又站着一个人,我不认识,带着墨镜看见我就笑着问怎么样,还住的习惯么?
盲猜这是姓张的派来的,我说我一天都不想待了,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
这人递给我一个纸袋,我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我的手机跟钱包。
他没说话转身打开铁门,我紧随其后,当我走出这扇门看见公路的时候心里那股激动不言而喻。
他指了指路边的一辆车让我上去,发动车子直接给我送到了家门口。
车子停下后他看着后视镜说道:“别忘了一个月时间把事办好,不然后半辈子你就跟最严重的精神病人待在一起吧。”
我很不喜欢这种威胁我的口气,皱眉看了看他,直接开门下车。
看着熟悉的胡同心里泛起如梦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