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南迦没有离开而是借宿在张总家里。
深夜时分,张总别墅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黑色人影。
周身罩着大袍子,兜帽遮脸看不清面容。
矮个黑袍人肩上还扛着一根招魂幡。
身材高大魁梧那个蹲下身子,将另一人扛到肩上。向前助跑,再高高跃起,竟然一跃上了二楼阳台。
两人轻车熟路转到张母的房门外,矮个黑袍人将手搭在房门把手上。
“我劝你最好别动。”
寂静走廊处突然传来女子声音。黑袍人似乎不防被吓一跳,猛的转身。
南迦站在不远处,垂下的指尖夹着一张灵符,灵符正一闪一闪发出光芒。
两方僵持下,突然暴起,高大黑袍人朝南迦冲过来。
南迦定立原地不动,抬手一扬,手中灵符飞出,另一手掐诀。
“静。”
可那高大黑袍人只是动作一顿,依旧继续前行。
南迦起势,拉起符阵。符纸成圈绕在她身边。
空气中弥漫淡淡臭味,那是尸臭。
矮个黑袍人站在原地,舞动魂幡,他没有继续开门的意思,因为早在南迦出现时,南迦圈定的小天地就已经生成。
他一招不慎被圈定进去,原来南迦之前贴在老太太房间贴的符纸是双重符,实际是为小天地起阵做准备。
矮个黑袍人盯着南迦,要破这个小天地杀了南迦就好。
他把肩上魂幡矗地,从不知何处掏出一瓶红色液体,尽数泼到魂幡之上。
瞬间空间内弥漫了腥荤恶臭的气味。
黏稠液体顺着幡布滴落,迅速形成一线蔓延向高大黑袍人。最后连在高大黑袍人脚跟。
被猩红液体连线的黑袍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吼,而后身上的黑袍被他震碎。
南迦调动一张阳气符掷向对方燃起熊熊烈火。
沾火即焚,但那人却像不怕疼似的,根本不理会身上的灼烧。
但火光映衬下,南迦也看清对方的面貌。
对方脸上皮肉干缩,以至于双唇包不住牙齿,牙齿外露。双眼凸出,仔细看眼珠里还有东西在蠕动爬行。
哪怕他已经面目全非,南迦还是认出这是白穆迟。
身上穿着鸦青色道袍,腰间一直栓的罗盘已经不见踪影。
明明自己已经将白穆迟送上回家的车,为什么他会变成别人手里的干尸。
南迦气喘不匀,怒从顶生。“你对他做了什么,你究竟是谁。”
“哦,认得他?”矮个黑袍人终于说话,但一开口嗓音里的稚嫩让人分不清男女。
竟然年纪这么小,南迦一诧,继而又提起警惕,老鬼不长个也是有的,就像她师父,容貌数十年不变。
“那你们就好好打个招呼吧。”黑袍人说完挥舞了魂幡,白穆迟紧随而动。
五指呈爪,指甲不知何时长得又尖又利,所有指甲都是黑色带毒。
直冲南迦面门而去。
南迦真的生气了,手里托着一尊小小的青铜印。
“五雷正法。”瞬间小天地内电闪雷鸣,道道雷法都劈向黑袍人。
南迦是小天地的主人,在这天地之中由南迦说了算。
所以南迦占尽了地利,不论白穆迟如何向前都没法靠近南迦身边。
雷法劈下。
黑袍人见机不妙回撤魂幡,招白穆迟回去为他挡住雷击。
南迦身边的符纸迅速转动,捻指胸前,捻起拂魔咒。两张符纸飞出,化作金色文字绳索一样紧紧捆住白穆迟。
将白穆迟拖离开。
黑袍人也口中喃喃,控制着白穆迟。
两方撕扯下,白穆迟露出痛苦神色,浑身尸臭却还活着么。
南迦顿时收势,双符扯去,后退两步才站稳。
雷法也停了,黑袍人趁机挥舞魂幡,幡顶聚集一团黑气。
黑气越聚越大,随着幡拉长转动,最前端浮现一张人脸,那脸上满是痛苦神色。张大嘴叫唤,一时间小天地内鬼哭狼嚎叫声尖锐刺耳。
南迦心里一惊,居然是恶魂幡。
幡内收集的全是惨死之人的死魂,再在幡内加以炼制,受尽折磨使其怨气增长。并且被永远困在这幡里变成伥,为他人所用不得往生。
这是最阴险下作的手段,为人不齿的邪魔歪道。
黑气在那人指挥下向南迦袭来。
南迦催动掌心法印,使出五雷正法抵御。
但那黑气却突然换了方向,缠着雷法向窗户击去。
小天地被凿出一道口子,黑袍人趁机溜走,闪身想逃到外面。
南迦招出四神咒,刹那间小天地中有四尊高大金身法相。
“别想逃。”
法相一脚踩住魂幡,黑袍人却脚步不停,干脆丢弃法器独自逃走。
黑袍人纵身一跃,跃到了小天地外。
黑袍人站在安全地界,才好整以暇的回过头来,头上兜帽早已被撩下,露出一张精致的娃娃脸。是个小男孩。
长着一张黑白分明的大眼,可那眼中全是不合时宜的世故与算计,像活了好久的老鬼。偏偏他还要故作天真的歪头一笑,矫揉造作的挤出一丝天真来,“逍遥门的人?”
“是,你是谁。”
遥遥相对,南迦与他对峙。
“黄泉引路人。你们逍遥门的人真的太讨厌,小心黄泉路上无人引路迷了方向。嘿嘿嘿嘿。”一阵怪笑后他向后倒去消失在夜色里。
南迦无暇分身去追他。
被放出来的恶魂灵四处乱撞,如果被他们逃出小天地,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白穆迟生死未卜。南迦甚至不能及时修补小天地的缺口,只能操纵四神灵,一个堵住漏洞住,一个踩住魂幡,一个按住白穆迟,一个抓住恶魂黑雾。
南迦踉跄的走到白穆迟身边,伸手探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
但因为魂幡还在,对白穆迟的控制依旧没有松懈,他现在就像个活死人。
南迦赶紧祭出醒神咒,又拨开一个瓷瓶,将瓶里装的药全倒进白穆迟嘴里。
过了一刻钟,白穆迟竟然真的回神。
“为什么没走。”
白穆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南迦。磕磕绊绊说“我曾经的师父给过我一口饭吃,我才能活到现在。上飞机的前一刻有人给我塞了纸条,说让我交出我师父家传的术书。原来我师父当年的死是一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