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
“没有。”却夏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公冶纵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
“我没事”这三个字公冶纵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就在那么紧要的关头晕倒了。
久病成良医,公冶纵病了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情况非常清楚。以国内目前的治疗条件还不足以解决基因方面的难题,幸运的是年前国外最顶尖的医疗机构发布最新研究成果,一种新型的治疗方式让基因修改成为可能。
但治疗的过程非常漫长且具备不确定性,老宅旧党未除,多少势力暗中窥视,他还不能走。
而且他也舍不得。
却夏默契的没问,公冶纵的病情一直是两人之间的雷区,既然他不想说那就这样吧。
公冶纵的晕倒仿佛是个信号,却夏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九月末,即将国庆长假,外面一片热火连天的氛围。
却夏从剧组匆匆赶回,火速去二楼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三楼。
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却夏有些恍然。一年多前,她第一次来曼丝庄园,王嫂曾警告她,三楼是禁区,随意不能进去。
她一直恪守这条规矩,从没有主动上过三楼。
去年过年,公冶纵正式搬下二楼和她一起睡,这件事便被她抛到脑后了。
直到前段时间,公冶先生的病情恶化,她才正式踏入三楼照顾他。
生病的人喜欢呆在让自己舒服的地方,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受病痛折磨,神经非常敏感。这一点公冶纵表现的并不明显,但却夏能感觉到,于是她主动提出搬去三楼住,没想到公冶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生病的公冶纵显得格外听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最起码在却夏面前是这样。
却夏每次回家,他总是坐在床上或者阳台的躺椅上,静静地看报或者发呆。
他睡觉的时间变长了,以前却夏醒来时他已经锻炼回来洗澡,现在却夏一睁眼,就是一张放大的脸。
就算凑近看脸上也没有一点毛孔的俊脸。
却夏感受到这些变化,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压缩工作时间,花更多时间陪他。
三楼为什么会是禁区,却夏并不好奇,但她大概猜到了,从公冶先生身上浓重的檀香味。
蒋易从书房里走出来,看见却夏,礼貌的点头问好:“夫人下午好。”
却夏就知道公冶纵又去忙工作了,她挥挥手。
蒋易识趣的离开。
却夏推开书房门,果然看见公冶纵正坐在书桌后,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正在看手里的一份资料。
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道:“还有什么事不清楚…夫人。”
却夏瞥了他一眼,叹口气:“医生让你少操心,你就是这样听医生的话?”
公冶纵取下眼镜,正准备起身就被气冲冲的却夏摁在原地。
“好好坐着!”
公冶纵无奈一笑:“我身体还没那么差……”
话还没说完就被却夏无情打断:“你以前怎么跟我说的?”
公冶纵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被却夏充满威胁的瞪视,只能老实道:“多睡觉、少做事,但是我也没做什么,这些文件堆积了很久,不能再拖了。”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却夏撇撇嘴:“你以前不是说,如果一个公司离了老板就不能运转,只能证明这个老板很失败么?集团那么多事情,事事都要过问,岂不是要累死?”
“不一样,我才刚刚开始看。”
“是吗?”却夏狐疑极了。
那天后她私下问过医生,医生的回答模棱两可,显然被公冶纵提前打过招呼。
但医生话里话外都让公冶纵多休息,不要耗费太多心力,却夏一一记下,从那时起开始严格限制公冶纵的工作时间。
其实公冶纵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每天只抽固定三小时时间工作,其余时候都很悠闲。
只有少数时候例外。
最近可能比较忙,最明显的是蒋易出入庄园的频率变高了,蒋易身为公冶纵的特助,只要他来的勤就证明公冶纵得开始忙了,所以在心底却夏是不想让蒋易经常过来的。
“那蒋易怎么又来了?”
公冶纵指了指文件,把手里的资料面朝下放在桌面上。
“他来给我送点资料,我发誓我真的才刚开始工作…好吧好吧,不看了。”
公冶纵牵着却夏,把她拉茶室里,“吃个下午茶?”
不一会,茶几上摆满茶点,公冶纵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开始专注品茶。
见他这么投入却夏也不好继续说了。
“对了,衣服的事处理好了么?”
化茧里胡似唯的戏份差不多快拍完了,接下来就是却夏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走红毯机会,但胡似唯初出茅庐,根本不会有品牌方好心借给他衣服穿。
那样空前的盛会,总不能随便穿件衣服就上,那样还不如不去。
借衣服这个重任就落到了却夏的头上,她提前问过宁文林,宁文林大手一挥表示没问题,但是迟迟没有拿成衣过来,却夏还以为他忘了。
经公冶纵这么一提问才记起。
“应该没什么问题。”却夏也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