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折看向了身旁的于湾,又看了看刘桂平:“你没必要在这儿挑拨关系,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你,活不活得过今年。”
刘桂平听到宋折的话,向后躲了躲:“警察,我建议你们严查她!她怎么可能当警察呢!这人杀人不眨眼的!!”
或许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法,刘桂平咬死了于湾不放。
“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于湾笑着回答,“但我要做什么,杀没杀过人,似乎没必要和你汇报吧?”
刘桂平没有说话,死死的盯着于湾。
“你以为你三年前自己看穿了所有事,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在那场大追捕中逃了出去。但你逃出去之后呢?”于湾低笑着打击他,“道上有名有姓的打手,现在竟然沦落到为了一点毒品当狗……可真是好笑。”
是。
三年前,收网前夕,刘桂平知道了于湾是卧底的真相,在最后的时刻逃了出去,在警方的大收网中,他没有被捕。
但是当他逃到边境,告诉所有人真相的时候。
那些人没有一个人信他。
因为他说的太荒谬了,他们老大在这之后不知所踪,相比下,唯一逃出去的刘桂平反而是嫌疑最重的一个。
于是没有任何暗下组织敢接纳刘桂平,两年前,他终于找到了下家。
为了让刘桂平受制于他们,他们给他注射了毒品……
剂量越来越大,而他也逐渐沉溺于此。
他引以为豪的武力值在长期的毒品下也被摧毁,他现在的身体像只枯黄的的树叶,随时都会凋零……
他这样浑浑噩噩了两年,偶尔甚至在想……要是他当时真的被抓到监狱,似乎也比现在好过许多。
“让你进监狱,倒是便宜你了。”于湾再次靠近了他,这距离超过了人感知的安全距离,几乎要俯身在他的耳边。
“你还想做什么?你踏马还想做什么?!”看到于湾的眼神,刘桂平本能的想要后退。
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每次于湾要折磨人的时候,露出的就是这种神情……她是真的生气了。
“老大……老大,你不能杀我的!这儿是警局!警局!!”刘桂平再三提醒,突然间,他想到什么,一下子眼神亮了几分,大叫道,“对了……对了!老大!!你还记不记得潘老四!!我最近见到他了……”
“哦?在哪见到的?”
“就在那个酒吧,那个赌场下,他和一个赌徒碰了面!”
于湾翻开资料,找出了张超群的照片给刘桂平看:“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赌徒是他,对吗?”
刘桂平诧异:“你踏马连这都知道?!”
虽然他知道老大的恐怖,但是他是真不知道她还会算命,竟然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都无所谓了。”于湾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你刚才犯了一个大错。”
刘桂平想要躲过于湾拍上来的手,但没有躲过,他回以了于湾一个非常难看的微笑。
“你不该来挑衅我。”于湾手腕上的力气愈来愈大,“你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是谁给你的脸,让你配提她的名字?”
刘桂平肩膀上的骨头被捏得隐隐作响。
刘桂平没再敢说话。
“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好监狱。”于湾微笑,“那儿你绝对会喜欢的,你的朋友等你很久了。”
刘桂平不明所以。
于湾:“哦,那个朋友,叫汪洋。”
刘桂平再也憋不住了心中的怒吼:“于湾!你个疯子!!”
于湾没有再理会他,走出了审讯室,留给了宋折和他单独相处的空间。
不久后,宋折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不知道宋折又做了些什么,刘桂平的面色看起来更加苍白。
宋折了了一大心事,但神情看起来并不轻松。
“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从见面开始,宋折来来回回的试探,却从来没有说出他的真正目的。
“我想……或许你有你的苦衷。”出了办公室后,宋折倚着楼道的栏杆,点了根烟。
那根烟被火点燃,烟雾很快蔓延开来。
提到宋知晓,于湾心中那股翻滚的情绪席卷而来。
“有些人的名字,只适合深藏心底。”于湾闭上了眼,转过了这个话题,“我让你们离那孩子远一些,也是因为如此。”
“那个孩子……汪泽恩?”宋折眯上眼,吐了口烟圈出来,“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关注他的孩子。”
于湾微笑,也拿出了根烟,伸到了宋折面前:“借个火。”
宋折有些诧异:“你也抽?”
“在那儿混得久了,自然也就会了。”于湾回答,“不过精神病院禁火,已经很久没抽了。”
宋折看出,于湾拿出的烟盒都是泛旧的。
他从自己兜里抽了根新的烟出来,拿着打火机点燃。
晚上的风有些大,打火机的火被暗夜的狂风吹灭,宋折连按了好几次打火机,最后都没点燃那根烟。
故意和他作对似的,他不由的有些烦躁。
他再一次按下了打火机,火终于着了。
于湾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过来,帮他挡住了风。
宋折点燃了那根烟,递到了于湾嘴边。
于湾咬住了那根烟,随着黑夜的浓雾渐渐散开,她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
第一次见到汪泽恩,他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给了她颗糖果。
他是汪佳乐的孩子,但他不是在幸福中成长起来的。
他的母亲是被拐卖到那儿的,因为长得好看,被汪佳乐从一众女人当中挑了出来。
为了防止她逃跑,汪佳乐砍断了她的手脚,让她连寻死都不能。
汪泽恩三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死了。
听说那一天,他的妈妈用牙咬断了汪佳乐的耳朵,盛怒之下,汪佳乐捅了女人四十多刀……
这些事都是于湾在大家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的真相。
但很遗憾,在于湾到那儿的时候,那个可怜的人已经死了。
于湾问了许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
在那个尸横遍野的地方,她的名字似乎无关紧要。
至于汪泽恩,汪佳乐对他是完全放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