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起身,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别喊我娘,我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她骂完苏锦瑟,又去骂白姨娘:“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教她的?!”
因她常年患病,所以听从了苏德仁的建议,把中馈和一双儿女,都交给了白姨娘。
她是那么信任她,从不过问,从不插手,如今看来,看来是她识人不清了。
白姨娘赶紧抵赖:“夫人,大小姐一向循规蹈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肯定是顾远风引诱了她。”
沈氏知道白姨娘是在推卸责任,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确不是苏锦瑟一个人的错。
想到这里,她转身对苏芩秋道:“宁远候夫人,我承认,我教女无方,但贵府同样没把孙子教好。你身为顾远风的祖母,理应帮他们遮掩,设法让他们尽快成亲,而非逼着我女儿做妾。”
沈氏竟认为她必须帮这对狗男女遮掩丑事?
难道她对真相一无所知?
苏芩秋道:“夫人,这件事,顾远风的确也有错,但您不妨问问苏大小姐,她怀孕几个月了,再想一想,顾远风是何时休的妻。”
她这是什么意思?沈氏满心狐疑,问苏锦瑟:“你怀孕多久了?”
苏锦瑟猜到苏芩秋要干什么,张口就扯谎:“刚怀上,不到一个月。”
苏芩秋笑出了声:“不到一个月?苏大小姐,你都开始显怀了。信阳候夫人是过来人,这种鬼话,你糊弄不了她。”
沈氏凌厉的目光,扫向了苏锦瑟的肚子。
苏锦瑟赶紧把衣衫朝下扯了扯,拼命吸气收肚子。但她肚子里有货,哪里吸得进去,不管怎么折腾,还是那么大。
沈氏看了看她肚子的大小,推算至少有三个月了。而三个月前,顾远风根本就还没休妻!
苏锦瑟都把苏芩秋的丈夫给睡了,她凭什么帮他们遮掩?
沈氏终于明白了苏芩秋的意思,惊怒交加:“苏锦瑟,你竟跟妹夫偷情?!”
苏锦瑟臊得满脸通红,把头埋到了胸口。
白姨娘没想到苏芩秋把旧事也翻了出来,紧张得直扯苏德仁的袖子。
苏德仁现在只想把自己撇清楚,装作不知情,怒斥苏锦瑟:“糊涂东西,你怎能——”
想把自己摘干净?想得美!
今天他们三个,一个都别想逃脱!
苏芩秋果断打断了他的话:“信阳候夫人,当初我把顾远风和苏大小姐堵在了床上,顾远风不但不知羞,反倒把我给休了。我回娘家求助,信阳候和白姨娘却根本不许我进门。这些事,他们没有告诉您吗?”
她怎么什么都敢说!苏德仁和白姨娘又气又怕,都不敢去看沈氏的脸色。
这些事,沈氏前所未闻,她半晌方才理顺,震惊质问苏德仁:“这才是苏芩秋被休的真实原因?你和白姨娘早就知道了,只是瞒着我?”
苏德仁慌忙辩解:“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气坏了怎么办?”
沈氏的气一点儿都没见消:“你是怕我生气,还是怕我知道后,会把苏锦瑟一顿打死??你瞒着我也就算了,还跟白姨娘一起纵容她,你这叫什么父亲!”
苏德仁被骂得灰头灰脑,又无话可驳,只好转移话题:“是是是,我有错,你消消气,咱们先把锦瑟的亲事给解决了,再来说这些,行不行?”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切照宁远侯夫人的意思办。”沈氏断然道。
照苏芩秋的意思办?那岂不是要让苏锦瑟做妾??
苏德仁急了:“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
白姨娘噗通一声跪下,爬到了沈氏跟前:“夫人,都怪我,怪我没有把大小姐教导好。您罚我好了,要打要杀都行,千万别断送大小姐的一生啊!”
沈氏不为所动:“苏锦瑟不要脸,但我要脸。她枉顾礼义廉耻,不配做妻!””
白姨娘见劝不动她,绝望地瘫倒在地上;苏德仁担心触霉头,也不敢吭声了。
沈氏朝苏芩秋深深地躬下身去:“身为嫡母,我有不查之责,让你受了委屈,我这里给你赔罪了。”
“这我怎么敢当。”苏芩秋赶紧侧身避开了。
“贵府的老太君,可知道这件事?”沈氏问她道。
苏芩秋摇头:“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难为你还念着姊妹情,没有当众揭穿她。”沈氏感慨着,道,“既是我生的女儿,做出来的丑事,自当我去解决。取消婚约,改妻为妾的事,我会亲自去跟老太君说。”
“好。”苏芩秋目的达到,告辞离去。
苏德仁借口去送她,出了门就开溜了。
苏芩秋虽然走了,事情却还没完。
沈氏看着苏锦瑟,失望透顶:“你既然自甘堕落,就别奢望太多。你的嫁妆,我扣下了,你一文钱也别想带走。”
她已经沦落为妾了,如果没有嫁妆傍身,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苏锦瑟绝望透了。
白姨娘苦苦求情:“夫人,您多少给点吧,大小姐毕竟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现在知道装好人了?要不是她跟苏芩秋嚼舌根,苏芩秋怎么会知道她怀孕!苏锦瑟怒从中来:“娘,是白姨娘怂恿我,去勾引了顾远风!她跟我说,我们信阳候府已经是个空架子了,如果不攀上宁远候府,迟早连饭都吃不上。”
沈氏没想到还能有“惊雷”,厉声质问白姨娘:“大小姐说得是真的?!”
白姨娘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苏锦瑟。苏德仁的确授意她说过这样的话,但苏锦瑟为什么要背刺她?!难道她平时对她还不够好吗?
“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要是不肯说,我只能动家法了!”沈氏见白姨娘不吱声,更生气了。
白姨娘上次挨板子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要是再受家法,小命都保不住。
她只能跪下,承认了:“是我一时糊涂,但我也是一心为了咱们信阳候府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