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我看着眼前的这位将军,额......应该能叫做将军吧,毕竟是和良副将一起来的,无论是武器还是说气质来说,应该都是将军这类人物吧。
可他刚刚......在念我的名字,说我好像是他的熟人.......
夜.....这是他的名字吗,还是说.......并不全呢,如若是.......子夜的话,确实是我的熟人.......那位我未曾谋面的......
小女今年,十九岁,只记得,那是两年前,爹爹,娘亲,还有兄长,嫂嫂都在的时候,家也还在.....
“雨儿,又在练字啊,来,爹爹看看。”
我当时正挽着衣袖,途经砚台桌椅,不禁心血来潮,就提笔写了几个字,没想到恰巧被爹爹看见了。
我当时也不知是要去干什么,忘了,只记得衣服的袖子是稍大的那种,因为写字的时候,我特意挽上去了一下,之后才拿的笔,毕竟袖子贴在纸上,无论是弄脏,还是拖着,都不利于写字。
当时只是心血来潮,好不容易提了笔,却不知如何落下,写什么呢,写一个国泰民安吧......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可笔稍微低下去一点,手腕就抖了抖,我慌忙抬起,便停止了抖动。
奇怪,错觉?
我便再一次尝试,可还是一样的效果,这四个字,我那天那时怎么都没下去手写,国泰民安.....这么难吗?
也对,放眼望去,树腰尽显芯中白,万里尚未枯草存,饿殍遍地生,贪官横行恶,国泰民安,原本也只能在纸上写一写了,而现在,却连纸上,都容不下这四个字了吗......
那便......写一个家和万事兴?不求国泰民安,只求家和,这总行吧。
我下好决心,可下笔之时却也碰到了如先前一样的情况,这.......这是何意?
若那国泰民安是天意不忍我写,这家和,为何也不让,难不成......不,大抵是我染了病吧,不然也不会执笔两番不曾下落,唯有腕处抖三抖.....对,一定是我染了病。
既然我写不了,便只好空赴这热情入寒水,把笔收回来吧。
就在我动的时候,忽地一卡,笔尖那滴摇摇欲坠的墨汁终于是承受不住,直直摔了下去,掉在了纸上。
“........”
或许是我刚刚沾墨的时候多了些,才导致这么一滴掉了下来,重重砸在纸上,不止自身飞溅,而且还弄得本身白净的纸张,多了一个黑点,就在偏中央的位置,我愣住了,盯着那个点看了许久,也就是这时候,爹爹过来了。
“雨儿,怎得看着一个墨点许久。”
“爹爹......”我放下笔,看着爹爹慈祥的面容,想把刚刚的事情说与他听,毕竟大概率是自己染病了。
“哈哈,爹爹没事,只是来和你说一个事,喜事啊。”
“喜......喜事?”真是稀奇,我们家逃了四年之久,最近虽然安顿了些,却也从未听他说过喜这一类字,这是怎得了。
“对啊,哈哈,爹爹啊,给你说了一个如意郎君,你之前和爹爹提的要求,他都满足啊。”
“啊?爹爹....这么突然啊..”我不禁红了脸,爹爹怎得这般替我自作主张。
“能干,勇敢,还英俊,就在徐州那一带,一个本分的小伙子,只长你一岁,改天爹爹带你见见,没相中也不要紧,换就是了。”
“那....爹爹,他的名字......”
“子夜。”
后来,我也没等到那一天,所有人,所有我亲近的人,都破灭了,在一场逃亡中......
国泰民安,果真不行,而家和,更是不可求.....
我的余生,只有着不断的逃,以及那仅仅记在心里的名字,子夜......
“怎么了,雨姑娘。”回过神来,夜将军也回了我的话。
“小女,也有和将军一样的疑问,将军很似我的故人,所以.....”
“所以?”
“将军可有全名否?如有的话,姓甚?”我抬眼望着他的眸子,他满眼平静。
我不知道我怎么问出口的,毕竟先前还以为他注意力在我身上而慌乱,可人生不就是这样,此一时,彼一时,不同的心境,造就不同的人心。
“姑娘......为何这般问?”夜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将军,请您先回答我。”我把手放到胸前,坚定地说,毕竟,自那之后,我的人生,似乎都被这一个名字支撑着,找到了,就有了归宿,没找到,便一直找。
“.......我本没有名字,姑娘,也本没有相识之人,”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不是,不是他,明明.....那么像,竟然不是......
“我也是天涯沦落客啊,就连名字,都是我自己取的,所以......姑娘你想必也是如此苦命,与我一般,认错了人,我们......不相识.....天涯陌客.......”
“........我知道了,将军......”
我不知怎的,竟然有点失落,不过我很快就振作起来,毕竟.....不差这一次错误。
“找到了.....不过,和副将说的不同,只有两封密信,没有第三封。”我找了找,终于是找到了副将所说的密信,但只有两个。
“姑娘可否看看,是哪个地方。”
“一个.......一个是秦州,另一个.......徐州。”
“徐州?”夜似乎很惊讶,不知怎么了。
“怎么了将军?”
“不,没什么....那个,雨姑娘,能不能帮我带个话,给良穗。”
“嗯?怎么......行,什么话?”
“就说,我故乡徐州有情况,我且先行一步,二位可自行先往秦州,就这样。”说罢,他便自顾自离开了,我因为有桌子挡着,所以没拉住。只能看着他翻身上马,自己离开。
“故乡.......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