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我的手还是在她肚子上,揉了许久了,我不知道她还疼不疼,所以就问了。
不过......依我看,她应该....不,肯定是不疼了,她眼睛都差点闭上了,我看像是舒服得快要睡着了啊。
“......”她装睡不理我,我稍稍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肚子,她的身体也抖了一下。
“唔....”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睛,随后笑了笑,“嘿嘿,我看良爷一直摸着不放开,还以为良爷也很舒服呢,良爷不打算多摸一会吗?”
“去去去,闲的。”我把手抽出来,坐到了床上,她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过话说,为何以为是敌人进来了?我们在琼将军的营内,按理说不会有这种想法才对啊。”
“啊,对,良爷你不是说,将军要杀你吗,那进来的人,不应该都是敌人吗?”
“啊?”将军要杀我.....她不会偷听了吧,这小崽子,偷听没有头没有尾的。“你是在外面听我们说话了?”
“哎呀,良爷你知道的,我总爱偷听嘛.....”她倒是挺自豪,“啊,不对,到底怎么回事啊良爷。”
“我不过是试探将军罢了,刨根问底,确认他对我们是否有杀心,若是有,便提防一些,不过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我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也明白了。
“没想到,琼华的父亲,在那之后竟然经历了这些。”
“是啊,而且是个敢为敢当的人,说不定以后啊,还会有合作呢。”
“嗯。”
我看了看这个帐篷,地方小,只有两个床铺,“穗儿,我住哪?东边还是北边?”
“良爷说什么呢?良爷你就睡那啊。”满穗指着对面的床铺,向我眨巴眼。
“啊?我.....那?”我看了看两张床铺,一个在一边,一个在另一边,中间的距离能过两个人。
“嗯,不然呢?啊....良爷...要是想睡我这张...也不是不行....”
“不是,为什么我俩要在一个帐篷?”
“不是良爷说的嘛,说咱俩挨着近点....”
“......”我顿时哑口无言,这确实是我说的,当时迫切想支开她,说话也没过脑子,只说了大概,我的意思是在她旁边的帐篷啊。
“怎么?良爷没话说了吧。”
“我......我的意思是,咱俩的帐篷近一点啊,哎呀不管了,能换的吧。”
“不行哦,帐篷都被分了,没有了哦,良爷死心吧。”
“一顶都没有了?”
“没....没了。”
“.....”
“良爷你想干嘛啊,怎么就不乐意和我一个帐篷了啊,又不是睡在一张床上,再说了,又不是没有过,当初安营扎寨的时候,不都是靠近了睡觉嘛,还有床上....”
“哎呀好了好了,没事,一个就一个吧,没事的。”
“良爷...好勉强,哼~”
“哎呀,不是那意思啊....”不等我安慰,帐外就传来声声马蹄声,以及屋外将士的声音。
“洛卜回来了。”
啊?洛卜,这家伙总算回来了,能找到个说得上话的人了,也能顺便逃离现在这尴尬的局面。
“洛卜回来了,我去看看。”撂下这句话之后我便起身出了门,迎面就是洛卜带着军队归来。
“良兄,”洛卜令军队归营整顿,自己则是快步向我走来,手中握着什么东西。“怎么样?和将军谈的还好吗?没为难你们吧。”
“没有,将军待人厚道,为人也大方,相处得很愉快,”我笑了笑,和他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就好啊....”洛卜拍了拍身上的灰,“那个,良兄,我有事要找将军商议,完事之后,我备上酒菜,咱俩再唠,好好聊聊啊。”
“嗯,不过酒就免了啊,我不擅长这个...”
“哈哈,依你,行,走了啊。”洛卜拍了拍我的肩膀,身上的佩刀和令牌碰撞着,发出熟悉的声音。
不过....他手里的那个东西....看着像是...一块布,被他握的皱皱巴巴的,和布一起的,还有一支箭......再加上他的神色匆忙,急急忙忙要去找琼海,大概率是敌军的情报啊。
“要不要去听一听?”
“不好.....嗯?”我正搁那思考呢,耳旁就飘过来一句话,我下意识回头,便看见满穗笑着给我提意见。
“走路没声音...”
“明明是良爷在想事情嘛,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去偷听?”
好家伙,这下可说到她能耐上了,丰富偷听经验啊。
“不是,我就纳闷了,怎么这么喜欢偷听啊,这样很开心吗?”
“以前逃荒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嘛.....哎呀不说那个,良爷就不好奇吗?”
好奇....别说,还真挺好奇的,话说回来,之前洛卜就向我打听浮羽,虽然被他搪塞掉了,但应该确有其事,正好借此机会问问他们俩。
“嗯,那就去看看,不过要等他们说完,我们再进去。”
“嘿嘿,放心吧良爷,有我在,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
她一脸自豪,拉着我就走,我俩一步一步靠近将军的营帐。
“你以为你在想什么?你的想法很危险!”
“洛卜不必多言,这事我早就和你说了,没得商量!”
嗯?怎么回事,我们靠近营帐的时候,便听到二人的争吵声,我们俩驻足观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什么想法危险,没得商量.....俩人怎么吵上了?
我没多想便冲了进去,看见了洛卜将手中之物摔在地上,果然是箭和布,接着他还脱下甲胄兵刃,连令牌也摔了。
“洛卜!你给我冷静点!”将军大声呵斥,可洛卜反常般地没有听令,而是指着将军喊道。
“油盐不进!你....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军营,我不待...”
“来人!”不等洛卜骂完,将军一声令下,门外冲进来两个士兵,“给他泼一盆冷水,再拖入牢里,冷静冷静。”
“是!”
士兵得令,便来到洛卜身边,“大人,得罪了。”便架起洛卜离开。
这......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这也太玄幻了,洛卜不是琼海的心腹吗?怎么会这样?也只有琼海和他自己知道了,所以还是先稳住琼海,再去找他聊聊吧。
(洛卜视角)
“说!”我伸手掐住那人脖子,“你们的老巢...在哪?”
“我....不知道.....”
“还嘴硬?”我手上的力道加深了些,脚下躺着横七竖八的敌军尸首,最后大败而归,抓住了这两个来问话,一个在我脚边,一个在我手上。
“不愿意说的话,我换个问题,最近,是谁在指使你们?”
“!我.....我听不懂,我们的头领,只有巴特宝音一个....呃啊!”
“还嘴硬?你们那仨瓜俩枣我还不清楚?!”我又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脖子。
我刚刚的话并不是恐吓,毕竟对方是和我们作对了两余载的人马,我不能说摸清,但也是熟悉了对方的套路,不过近期他们的战术明显高了一层,定是有高人指点。
“来人,把他俩.....”
“浮.....浮羽.....”
“什么!”我本来想说把这俩人拉回去,再拷问,可没想到,没等我出手,脚边那个人就慢吞吞地道出了个人名。
“是....浮羽,他在.....唔!”不等他说完,远处便飞来一把飞刀,扎在他脖子上,结果了他的性命。
“谁?!”我四处张望,却没看见人。
“呵,没出息的东西......把我们俩害死了....唔!”
“不是?”我回个头的功夫,我手里这个人也被利刃击中,当场没了呼吸。
“找!找出来是谁!”我下令搜捕周围,没多久就找到了他,只不过服毒自尽了。
这.......浮羽?!又是他。
“大人,脚下好像有东西。”
一旁的士兵提醒我我才看见,地上摊着一张布,上面有个洞,似乎是跟着刀来的,上面写了几个字。
我拿起来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面写着:猜猜我在哪。——浮羽。
太嚣张了啊,气死我了,我下令扩大范围去找,可根本没有,也只好打道回府,向将军禀报。
我回到营内,跟将军说了此事。
“将军,这个浮羽您也看到了吧,不但已经帮我们的敌人鞑靼了,而且公然叫嚣,心狠手辣,这种人就该像我说的那样,杀之而后快啊。”
“哎呀,好了好了,”将军丝毫不着急,背对着我,“消消气,先消消气啊洛卜。”
“这我怎么消气啊将军,这比杀了我还屈辱啊,这种人...这种人你怎么还口口声声说着要用他啊,啊?”
“哎呀,既然鞑靼能用,我们未尝不可用他啊,你说是吧?”
啊?是....是个蛋啊,我真不理解将军怎么想的,之前的果断现在成了寡断,怎么叫浮羽这小子迷了魂了呢?
之前我俩就争执过,我认为浮羽既然是为祸四方的贪官,就必须杀了,可将军说什么都要生擒,以为他的聪明只是用错了地方,可以利用。
这是我认为的,将军做过的事中,最愚蠢的那一件。那人是祸害百姓的人,岂可利用啊。
之后.....便是一场闹剧,一盆冷水,一番牢狱.....
门关上,日光投不进来,想来真是可笑,这牢狱还是我设计的,现如今却禁锢了我,真是可笑讽刺啊.....
冷水裹着我的衣衫,刺骨寒凉,是不是门口会吹来风,更冷了,我双手被禁锢,没法抱着,只好蜷缩着身子,真是狼狈....
忽然,门那边便来了人,我抬头,是良......他隔着门,张嘴说了什么,我的头发也湿了,遮住了我一半视野,我的听力也被隔绝了,怕是那落寞在作祟....
我听不见,也看不清他说饿了什么,但我猜得出来,我就开口道,“良兄,莫虑,等我出去了,咱们再细唠.....”
他点点头,然后就被守卫请走了,外面的门再次关上,又暗了下来,我就继续低着头,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得不怀疑将军.....
忽然,门又开了,我以为是良,便没再抬头,“良兄,不必为我开脱....”
“呵...”可那边传来的声音似寒风刺骨,直接传到我脑海里,不是良!
“怎么样?猜到了吗?我在这.....”
“你...你?你!”我抬头,恶狠狠盯着他,“浮羽!”
没错,虽然未曾谋面,但我还是有这感觉,我感觉他是浮羽,再加上他那句话,我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怎么了?垂头又丧气的,哦~忘了,你现在是条落魄犬啊,刚刚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犬啊,哈哈。”
“呵.....你还真的不知死活地待在我们这啊,呵....也对,极危之地,亦为安全之地,再加上我家将军这么青睐你.....啧啧,真是可悲啊....”
“他算什么?昏主罢了,倒是你,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还足智多谋,我倒是看好你,这样吧,我看你也挺可怜,不如我拿些吃食来,你考虑考虑跟我....怎么样?”
“我呸!叫我和你干?你也配啊,”我刚灭的火又燃了起来,“我家将军是,有时候有点问题,但他怎么说也是个好人,你也配和他比,再说了,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虽然现在受着牢狱之苦,但岂能让我背叛?还为了你?想得美!”
“哎呀,当时那个良也像你这么不识趣啊,不过他是个莽夫,你不一样,你是个智将啊,洛卜。你难道不明白,继续这样下去,你们必败吗?你是个聪明人,不如留住性命,和我另创天下啊。”
“呵,当年许攸也知道袁绍昏庸,但不是也碍于知遇之恩不降曹操?别想了,就算我死,死在战场上我也知足了,不劳你费神。”
“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许攸最后不是也出卖了袁绍,帮了曹操?你拿许攸自喻,而偏偏不拿卧龙凤雏,不就是在说会降我这个‘曹’吗?你说呢?”
“.......”
“而且,我难道不算知遇之恩吗?我要把你从这牢狱中解救出去,带你打天下,难道还不够真心?”
“.....”
“呵,看你眼神,已经有答案了吧,怎么样?吃,还是不吃?”
我稍稍沉默之后道,“........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