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风要在这个部落呆上一阵子,至少度过酸雨。
余溪风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去拉拔整个部落。
她可以,但不想。
用部落现有的资源,把陆小草扶起来,
这更符合余溪风的利益。
余溪风射中了老虎的眼睛。
紧接着第二箭,扎进了第二只眼睛。
失了眼睛,老虎彻底地发起狂来。
它在连廊里横冲直撞,
甚至撞塌了支撑连廊的柱子。
下面的人直面发疯的老虎不说,一不留神,要么被老虎打死,要么被撞飞到酸雨下面。
没人顾得上手里的肉了。
匆匆扛起地上的尸体就跑,
踉踉跄跄地爬上来,迎着箭矢,一句屁话也没有,老老实实地交了尸体。
余溪风又一次出手,料理了两个毁灭种。
一只是猴,一只是兔子。
变异种已经凶悍如斯。
和毁灭种相较,却形如乖顺的绵羊。
那些男人看着站在最前面的“神女”,
既惊讶又费解,部落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弩,只有自制的箭。
只在一个猎户手上有竹箭。
那个猎户捂的严实,从来不肯教人做这个。
这些“神女”手上,寒光闪闪的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男人们想不明白,但靠着这些弩箭的庇护。
也隐约察觉到,部落里要变天了。
变异种的鲜血从连廊上流出去。
危险的气息让外面的变异种踟蹰起来。
至少不敢再往山顶上冲。
万物有灵。
变异种们挤进连廊,是为了求活,而不是为了求死。
相安无事就行。
变异种不再往上冲,余溪风收了攻击。
其他的女人在回收弩箭和尸体。
也有那不讲究的,摸着满手的血,就能放进嘴里啃一下。
这个精神状态,也没比黄识慧强出多少。
后方的男人看着,也很垂涎那些变异种的肉。
那是肉啊,做为部落的底层,他们其实也吃的很少。
祭司主张茹素是一方面,最根本的原因,
还是因为肉太少了。
分不到他们头上,所以套了一个茹素侍神的名目。
植物的危险性,总是比动物要低的。
部落里的人,吃的最多的,还是野菜。
变异种的野菜,也有那长得又高,叶片又多的。
苦了点,涩了点,但吃下去死不了。
看着那些盯着变异种尸体,目光蠢蠢欲动的人们。
陆小草擦着弩箭上的血,道:“祭司对神不敬,已经被神女处决。”
她绷着小脸,说的煞有其事。
所有人都震惊了。
祭司在这个部落的存在感很高。
拾荒者弄回来的好东西,都要在祭司手上过一遍,剩下的,才能轮到酋长做主。
祭司竟然死了。
传闻里,他在北方基地里有关系,能够得到北方基地的支持。
整个部落也确实见到过,北方基地来的物资车。
他竟然死了。
还是死在神女手里。
陆小草口中的神女是余溪风,而在这些男人心中,观念还没有矫正过来。
所有的女人都是“神女。”
这些“神女”里,只有余溪风身上没有油彩。
格外突出。
她握着弩箭,两支一前一后,刚好扎在老虎的眼睛上。
站在那里,神色几乎是漫不经心的,
手上那把一看就很好的刀。
这样的好东西,能公然地佩戴在身上,就是有底气,有能力去保住。
无不说明,她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她被那些女人簇拥着。
那些“神女”将她尊为神女。
女人们依旧衣不蔽体,在这一刻,却没有人敢直视,更别提调戏了。
这些部落的原住民或许欺软怕硬,或许奸诈狡猾,
但能活到现在,绝对不傻。
那只老虎目盲之后,很快就死在了酸雨和众人合围之下。
这么大一只老虎。
这得是多少肉啊。
很多人都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权力是什么?
权力是分配。
手上的资源越多,能分配的也就越多,
也就意味着,权力越大。
走到这一步,陆小草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她看着手里的箭,又看了看旁边那些乖顺的男人。
从前她觉得这些男人很高大,很强壮。
她被抢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对她着绝对的力量优势。
像是山一样,将所有的神女们都压得死死的。
原来不是,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
有心跳,有弱点,像姐姐们一样,会害怕,也会死。
陆小草心想,让这些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好像也没那么难。
陆小草说:“我们把这些尸体抬到仓库里去,今天晚上,把这只老虎炖了,分给大家吃。”
威逼利诱。
弩箭是威逼。
分出去的老虎肉就是利诱。
顺势接管这个部落里的仓库。
余溪风几乎要抚掌赞叹了。
主动的人,先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在地牢里一样,陆小草先开的口,
她不只是请求,同时说出她知道钥匙的位置。
所以她是第一个脱困的“神女”。
众人干得更卖力了。
仓库的位置,也是避难的幸存者最多的位置。
如果真的被变异种困住了,距离食物越近,能活的时间越久。
“干什么,谁准你们到这里来了。”
隔得老远,那些人隔着窗户就开始呵斥了。
不只是地牢里有神女。
在这个部落里,地牢是神女最后的归宿。
外面的这些神女,是不能靠近仓库的。
这也是祭司立下来的规矩。
余溪风瞥了一眼,里边差不多有三十多人。
但他们手上得用的武器不多。
余溪风只看到一把木质的尖头长枪,勉强还算不错。
陆小草开始砸门。
木门而已,再重的门栓,能有多结实。
余溪风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然后果一刀砍了过去,门板劈飞,后边的男人摔倒在地。
仓库里,东西要多一些,但质量远远不如祭司的那个私人地牢。
对于陆小草带来的这一众人来说,却很惊喜。
这样多的食物,在心理上,就有着难以匹敌的安全感。
“你们要干什么?”
“祭司已经死了,你是想和他一起吗?”陆小草道,“不想死就滚开。”
弩箭没有放出去,但威慑已经足够。
“祭司死了,一切如常,神女的光芒会照耀大家,但谁要再敢玷辱神女,可以试试,他有几个脑袋!”
说这话的女人叫曾香。
陆小草管她叫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