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个部落。
吃完了,女人们开始在地牢里拼凑布料。
倒不是要遮蔽身体,
而是为了尽可能地,将这里的食物带在身上。
这一天已经过去。
云姐和胖子还在房车里昏着。
余溪风还要找个机会把房车放出来。
苍灰已经醒来了。
云姐和胖子应该也要不了多久。
所有人搭乘电梯上到山顶。
外面已经天亮了,是个阴天,乌云蔽日。
女人们看向余溪风的目光很敬畏。
这里是山顶,这个电梯,做为入口,是整个部落的禁地。
神女们出来了,竟然也没有人发现。
祭司死去,也意味着他的权威死去。
权力会出现真空。
听说这个部落还有个酋长,也许会借此,真正掌握这个部落。
余溪风散去缈思,一宿没睡,她有点困了。
一滴雨水落在脚面上。
鞋面凹进去一个深坑。
余溪风悚然一惊,整个人都醒了:“下酸雨了,快站过来。”
好在连廊很近,两步就够得到,上面有油布,
拉下来,就能遮风挡雨。
这个部落在应对酸雨上,精心做了准备。
一滴两滴三四滴。
滴下来的雨水越来越多。
树干,甚至是石头,表面都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在地上烧灼出一个个小小的坑。
起初,部落的原住民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雨。
甚至拿了桶出来接水。
雨水落在地上,
腐叶穿孔,树干焦黑。
还在户外,没有及时撤离的人,惨叫响彻部落。
声音很快便没了。
骨肉在雨水中一点一点融化。
陆小草把黄识慧拉到自己身后。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垮住了黄识慧,不让黄识慧乱跑。
这一带平日蛰伏的变异种都跑了出来,跟着人类挤进连廊。
它们也想和人一样,避到油布的护佑下。
一只变异种,意味着肉食。
很多只变异种,人类是肉食。
一只老虎在雨中崩腾,
它是从大门那里冲过来的,身上还带着酸雨腐蚀的焦黑创口。
疼痛让它凶性大发。
它进了连廊后,自发地学会了规避酸雨,
沿着台阶,
开始挨家挨户地搜寻食物。
余溪风停在连廊下,仰头看着屋顶上的油布,
和这场破坏力惊人的雨。
这场酸雨似乎比她记忆里要来得早。
也可能是她前世记错了月份。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要等酸雨过去,才能启程去玉髓江了。
方舟能抗酸雨。
但方舟是船,并不是水陆两栖,
它没有轮子,没法在陆地上行走。
余溪风不能靠走的,在酸雨中,走到玉髓江。
距离她死去的那一年越来越近。
余溪风也早就偏离了前世的轨道,前世能供参考的经验也越来越少。
从地牢里出来的这些女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天光,
谁想,竟然是一出来,就碰到了酸雨。
“怎么办?走不了了。”
“我们会不会死?”
也有人撑着一口气道:“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死也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余溪风看向陆小草,
陆小草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与成熟。
更重要的是,她有决断。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在情况发生变化的时候,
陆小草敢说,也敢做。
这是一种很珍贵的品质,
在女性身上出现的尤其少。
余溪风对陆小草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陆小草立即转头:“神女,是什么办法?”
她骤亮起来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
余溪风和她们在山顶,也是连廊的最上方,俯瞰下面乱成一窝蜂的部落。
如果只有这一只老虎,部落还可以联手抗敌。
但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虫子,猴子,不知名的鸟,兔子,似乎四面八方的变异种都在往这里汇集。
平日里,特意去找,都找不到踪迹的变异种,
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部落的原住民很快就溃不成军。
纷纷躲在房子里,紧闭门窗,
乞求着酸雨停下,变异种赶紧散去。
余溪风说:“把这个部落收服就好了,让这里,成为你的地方。”
陆小草皱眉:“难道我要救他们?”
她刚刚还想把地牢里的毁灭种放出来,
她讨厌这些人。
地牢里的姐姐们,包括自己,都是被他们抓来的。
“给予粮食,给予救治,这不叫收服,这叫慈善,你不是去做慈善,而是要让他们为你所用。”
山脚的乱象还没有蔓延到山顶。
陆小草盯着下山的方向:“我要怎么做才能收服他们。”
余溪风挑刀,甩出去一只爬上来的蛇。
油绿的蛇皮在酸雨里扭曲,萎缩。
这一幕让人胆寒。
“想要在短时间内收服一个人,威逼利诱就可以了。
长期的话,你要让所有人相信,在你的带领下,他们可以活下去。”
余溪风收回刀,看向陆小草:“你叫我神女,你也可以是。”
余溪风摇摇头:“不,你本来就是。”
一只猴子扑了上来。
女人们用脚去踢去踩,捡了木棍子去砸。
一众人围追堵截,将这只猴子逼进了雨里。
在被酸雨彻底融化之前,又用树枝,将尸体勾了回来。
这可是能吃的肉。
酸雨一下,人出不去,更不能浪费这送上来的肉了。
余溪风期待陆小草能做点什么,但是最终能到哪一步,还是要看她自己。
都已经到这一步,余溪风也不介意再多显露一次神迹。
上一次,神女布下的是雨露。
这一次,神女拿出来的,是闪着寒芒的弩箭。
不多也不少,五台。
足以在山顶布下一道防线。
将涌进来的变异种压制在下面。
那些人进了房子,后面的人便再也进不去,被变异种撵的乱窜。
看见上面没有变异种,渐渐的,开始有越来越多人往上面跑。
没办法,
陆小草她们身上的肤色实在是太显眼了。
哪怕是被余溪风空间里的水洗过,依旧斑驳。
部落里的男人都很熟悉这些神女。
他们呼来喝去惯了,有人嚷起来:“用的什么玩意,赶紧把弩给我们。”
当场便上手来夺。